早上下过雨,气温下降后还未升起来,室内很闷,傅钰穿了件较厚的衣裳到花园散散步。
经过鱼池,见那两位侧妃正在撒鱼粮喂金鱼,嘴角喋喋不休,不知在聊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几声笑声来。
傅钰本想就这样就走了,可是想了想,还是去打个招呼吧,此刻她们也往这边看来了。
李妙妙、陈玉容向傅钰福身行礼:“王妃姐姐。”
傅钰笑问:“二位妹妹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妙妙神色一闪而过的黯然,旋即道:“姐姐,妾身正在谈金鱼呢,看着它们在水里游得快活,妾身也羡慕。”
陈玉容倒是不喜欢伤春悲秋的,指着对面:“两位姐姐,你们看那,那条金鱼是什么种类的啊,还是七彩鱼身呢。”
陈玉容说罢靠在护栏上看向对面,似乎这样会看得更清楚些。
栏杆有些摇晃,似乎木已经腐朽了,腐朽的栏杆哪里承受的起一个成年人啊,傅钰眼疾手快揪着她腰部的衣料想要将她拉回来。
奈何此时护栏就断了,陈玉容“啊!”的一声惊叫就随着栏杆一起扑进鱼池,在李妙妙这个角度看,就是傅钰将她狠狠的推下去的。
李妙妙脸色煞白,看着在冷水中扑腾着喊救命的陈玉容,她哆哆嗦嗦地问:“王……王妃姐姐,容妹妹前些日子不过是说话冲了点,你……你怎么……”
傅钰看着水里的人也愣住了,但听李妙妙这话,她算是明白了,这是她们两个算计好的,要是陈玉容就这么死了那就赖上她了。是以,她想也不想就跳下鱼池救她,也没有考虑到已经根本就不会凫水。
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邵瑾熙的惊叫声:“钰儿!”
李妙妙苍白着脸,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快救救容妹妹和王妃姐姐。”
邵瑾熙一个箭步跑了上去,当他看到那个小女人扯着另一个女人在水里扑腾他就心里恼火,纵身就跳下去。
跟在他身边的秦墨舒看着水里还有一个,也没想太多,就跟着跳下去把另一个救上来。
待邵瑾熙将傅钰带上来时,她自己晕倒在邵瑾熙怀里,浑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而陈玉容一直把傅钰当救命稻草拖住她,被呛到水的多半是傅钰,所以她只是冷的瑟瑟发抖,并没有晕。
“钰儿,钰儿。”邵瑾熙看着怀里双眸紧闭的小女人紧张得声音也颤抖着,抬头冷冷得睨了李妙妙和陈玉容一眼就抱着傅钰大步流星地回。
今天气温降了,陈玉容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收到邵瑾熙的冷眼对待,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她知道邵瑾熙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下朝回来在这里经过,傅钰有时候也会来这里喂鱼,所以才跟李妙妙来这里的,一切都设计好了,可是得到的收获却是截然相反的,就连原因都懒得询问。
秦墨舒看着她们,若有所思,隐隐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再看了看自己,不由打了个寒颤。
阿紫跟阿秀在院子里逗小锦年,就看到邵瑾熙抱着傅钰,二人浑身都湿淋淋的,不由一愣。
“王爷,这……”
“阿紫,帮王妃换衣裳,阿秀过来帮她看看。”邵瑾熙吩咐完就抱着傅钰往屋里走。
二人应声,连忙跟着进屋,阿紫难得手忙脚乱,邵瑾熙直接接过衣服帮傅钰换上,换好衣服阿秀已经把药箱拿过来侯着了。
阿秀伸手为傅钰把脉,脸色一沉,而后道:“王爷,王妃本就体寒且畏寒,加上来了月事身体更弱,一时受不住寒冷才晕倒的。”
“那可有大碍?”邵瑾熙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到床上那小女人又是满满的疼惜。
阿秀回道:“这……奴婢先去给王妃熬一碗驱寒的汤药,王妃若在两个时辰后未醒来可能会发烧。”
“下去吧。”邵瑾熙道。
他刚刚下朝回来,看到钰儿跟另外两个女人在一起,本想过去看看的,可刚有这么个念头陈玉容就掉了下去,紧接着钰儿也跳了下去。护栏好好的,陈玉容怎么就巧掉下去了?
下午,傅钰还未醒来,还发起高烧来,邵瑾熙一直照顾她,至于她们两个为何都会下水,他不用猜大概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好大动干戈。
…………
小锦年毫无缘由的哭闹着,奶娘抱着他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哄道:“小世子乖,奶娘抱,奶娘哄,奶娘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月牙儿弯弯,像小船,小小的娃娃,笑一笑。笑一笑,乖宝宝。乖宝宝要回家,小船儿送他回家啦。”
小锦年越哭越大声,任一群丫头婆子围着他转,也没法让他消停片刻。
他的哭声渐渐传到傅钰那边,阿秀让阿紫去看看,阿紫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哭得满脸通红。
阿紫见小锦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皱着眉,沉声道:“小世子怎么哭成这样,你们一群人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哎呦~阿紫姑娘,你可冤枉奴婢们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对阿紫道:“奴婢们怎么敢对小世子不上心,自从王妃回来小世子也不知怎么的,便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阿紫听完嬷嬷的话。看着抱着小锦年来回走动,安抚的奶娘,语气软下来:“那你们要想办法啊,这么一直哭怎么可以,小世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叫大夫来看过。”
“看了看了。”嬷嬷道:“大夫说小世子健康的不得了没有生病。”
“那为什么这么哭?”阿紫问。
奶娘抱着小锦年走过来,焦急道:“怕是母子俩心有灵犀,小世子知道王妃这会不好受,所以哭闹。”
母子心有灵犀的说法阿紫听不少人说过,可是却不太信:“王妃这会哪有精神顾小世子,你们快想办法哄。”
一群人正想着办法,傅钰那边来人让她们把小锦年带过去。
这时傅钰已经退烧醒了过来,除了脸色苍白外,其他看起来还好。阿秀端来一碗汤药,道:“主子,先把这碗祛寒药喝了。”
皱了皱眉,傅钰还是接过药碗。她从小十分怕苦,且吃了苦的东西便会吐,所以每次生病都会让照顾她的人十分的头疼。
阿秀等她把药喝完,连忙递上邵瑾煕找大厨特别秘制的蜜饯。
傅钰吃了一颗蜜饯终于止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阿秀再次替她诊脉,傅钰配合着,忽然就笑出声来:“阿秀,你要不要坐下歇会,头晕吗?”
“主子,您还开阿秀玩笑。”阿秀诊完脉,站起身低着头收拾东西,眼眶微红:“您把阿秀吓死了,您要是在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钰不知道之前自己的模样有多吓人,也不知道阿秀有多后怕自责。闻言,愣了愣,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阿秀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双眼,而后看着傅钰,双眼里尽是坚定:“主子,阿秀以后再也不会让您这样了,打死奴婢都不会让您一个人出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奴婢也要替您挡着。”
傅钰看的出来阿秀是真的担心自己,心里止不住的温暖,拉着阿秀的手道:“我真的没事。我向你保证,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好吗?”
阿秀沉默了会,点点头。
第一次见到阿秀如此可爱的摸样,虽然是以让她担心为前提,傅钰却不厚道的觉得算是意外的收获。
奶娘抱着小锦年急忙过来,还隔的老远,傅钰便听见孩子的哭闹声。
她皱着眉,想着早上孩子熟睡的模样,耳边听着孩子的哭声,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小家伙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阿秀连忙拉住傅钰,看着她道:“主子,你等着,阿秀去接小主子。”说罢,快步迎出去。
外面又下起小雨,气温又降低了些。春天虽然天气转暖,百花吐蕊,但也少不了阴雨连绵的日子。
一群人给抱着小锦年的奶娘打着伞,又给小锦年裹着厚厚的披风。但等傅钰把小锦年抱在身上的时候,仍觉得小锦年的脸被风吹的冷冷的。
像小锦年这般大的孩子,尤其受不的风寒,还没等傅钰说,阿秀便开了剂预防受风寒的药方拿给丫鬟去熬。
小锦年哭的直抽噎,傅钰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低声哄。可这一次,却不同之前只要傅钰抱着一哄,孩子便不在哭闹。
傅钰抱着哄了良久良久,小锦年还是没有止住哭闹。他的嗓子哭的沙哑,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哭闹而微微汗湿。
“小家伙,你怎么了。”傅钰撑着虚弱的身子抱着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额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心下也止不住的着急。
阿秀给小锦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一群人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傅钰哄小锦年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小家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娘亲会害怕的。”傅钰吻了下小锦年的眼睛,眼眶微红,氤氲着一层湿意,道:“奶娘,小家伙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不舒服,傅钰便只能从小孩子的日常着手。
奶娘把小锦年从早上到晚上都吃了些什么,玩了些什么都像傅钰说了一遍。
傅钰仔细的听着,等奶娘说完,皱着眉想了会,问:“小家伙常玩的小玉鱼呢?”
因为傅钰的疏忽,小锦年出生便有病痛,虽有治疗的方法,小锦年却没法像正常孩子一般待在父母身边。
小锦年刚满月,傅钰便下山为他寻碧月草,而孩子却只能留在山谷。
奶娘想了想,才忆起,小锦年晚饭后在地上拉着他走路的时候,随手把那只精巧的小玉鱼给丢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道:“王妃赎罪,小世子下午玩的时候随手给丢了,奴婢……奴婢没注意。”
傅钰没出声,阿紫便道:“那还不快去找。”说罢,带着照顾小锦年的丫头婆子一起去找。
片刻后,阿紫拿着小鱼急步走来。傅钰接过小玉鱼,凑到小锦年眼前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小锦年看到之后才止住哭声,伸出小手拿过小鱼抱在怀里,生怕再丢了一般。
傅钰问身旁的阿紫:“王爷去哪了?”
“无霜回来了,似乎有事找王爷,王爷就去了书房?”阿紫回道。
傅钰点点头,刚刚退烧,抱着孩子哄真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就把孩子交给阿紫,自己再去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