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爱的誓言都随你而去,所有生命都陷入沉睡。
想在星空下再次吻上你的唇,想和你牵起手。
我想拥有太阳的光芒,也想要海水的天蓝,我想要更多没有尽头的东西。
风似乎停了,月光躲在树叶后面偷偷的看着南浅苍和藤蓝蔓,悄无声息。
南浅苍倏地转过头看向藤蓝蔓,眼神里的光芒似乎是在质疑他刚才听见的话语是否真实,藤蓝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神色镇定。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真相放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只需要稍稍努力一点,就可以触碰到那些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
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外貌上远不及他曾见过的漂亮女人,更不用说气质之类,但是在南浅苍的心底,他就是愿意相信她的话,想要去靠近她。
张了张嘴,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嗓子里发出来,背后突然传来温逸的声音。
“浅苍,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快去洗吧不然一会儿水都凉了。”她走到南浅苍的身边手抚上他的手臂,声音柔的快要滴水。
南浅苍没想到温逸这么快就洗好出来了,现在她在场自己自然是不能再和保姆把失忆的话题继续下去,可惜的深深看了站在对面的藤蓝蔓一眼,南浅苍点点头转身向浴室走去。
见南浅苍走远,温逸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灿烂如花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回过头恶狠狠的看向没再出声的藤蓝蔓,目光狠厉,犹如一条面对着猎物的毒蛇,时刻蓄势待发。
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你这个样子还妄想着爬上男主人的床?”
温逸的话说得直接,本以为藤蓝蔓会有被抓包的窘迫,没想到对方竟然抬头挺胸目光如炬的回看向她,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
藤蓝蔓刚刚从南浅苍的口中确认了他是真的失忆,心中对于眼前的温逸自然是更加不满。既然南浅苍失忆了,那么他是如何和温逸走到一起甚至还和她结婚,这些自然就是源于温逸暗中做的小把戏了。
回想自己当初对待温逸的一片真心,再和她如今的所作所为相对比,藤蓝蔓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
冷哼一声,藤蓝蔓对着温逸开口“我什么样子?”
温逸见藤蓝蔓不仅没有悔改的意思,还开口反驳她,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怎么,浅苍和你说了两句话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姿色了是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鬼德行。我警告你,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浅苍单独说话,直接给我打包滚蛋!”
“要是我不呢?”和温逸的激动不同,藤蓝蔓看上去平静的多。
“呵,”不怒反笑,温逸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都俗气不堪的保姆,“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懂?长成这种样子就不要不自量力了知不知道,省的到时候丢脸。”
见温逸一再拿外表说事,藤蓝蔓知道她根本没有认出自己,心里觉得好笑,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不自量力?到底是谁自不量力现在还不能看出来吧,温小姐?”
藤蓝蔓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容,温逸看着那个笑容竟有一种衣服被扒光,赤身裸体曝光在大众面前的感觉,让她别扭的很。
“你!”食指指向藤蓝蔓,温逸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答答的贴在浴袍上,两颊上被热气蒸的粉扑扑的红晕还没有消退,因为气急的缘故仿佛变得更红了。
藤蓝蔓毫无惧意的看向温逸,落魄又丑陋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分外的明亮,温逸看着那双眼睛,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双美丽的眼眸。
“你被辞退了,从明天开始不用过来了。”
温逸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藤蓝蔓一个人站在原地。
说不清是痛快还是什么其他的感觉,沉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收拾行李走人,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什么自己的物品。藤蓝蔓侧了侧脑袋,窗户镜面里映出她的身影,还是那副丑丑的样子,被温逸嫌弃的样子。
深夜的马路上没有行人,空荡荡的,藤蓝蔓一个人背着包走在行人道上,想要拦辆出粗车都没有办法。路灯把藤蓝蔓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跟在她的脚下,如影随形。
回到自己住的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藤蓝蔓把房卡插进电源里,房间里顿时通亮。直接趴倒在床上,藤蓝蔓的脸埋在被子里,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被柔软的大床弹起了两下。
用残存的力气摸到床头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喧闹的声音立刻在房间里回响,藤蓝蔓再次把头埋进被子里,有了声音房间里也不再是那样死气沉沉的了。
把身子翻过来,藤蓝蔓仰面闭着眼睛对着天花板,身体明明已经累得一动都不想动,意识却格外的清晰,和南浅苍自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藤蓝蔓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自己的过往。
电视节目里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即使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藤蓝蔓还是不能习惯他们本地人的语言,每当听见身边的人用法语交流,她都有一种被排开在外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里不是她的家。
唯一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藤蓝蔓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再有机会看见南浅苍是什么时候,和他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更加成了痴心妄想。不愿承认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藤蓝蔓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她就像一个被赶入绝境的行者,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藤蓝蔓拽过身下的被子盖在身上,紧紧的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不想关灯,不想让自己陷入黑暗,藤蓝蔓在一片明亮中闭着眼睛,即使能够感受到那份光还是固执的闭着眼睛。
黑夜总是在人们的睡梦中悄悄溜走,在这个大把大把空余的时光里,任由平日里内心隐藏的欲望走到明面上叫嚣,释放出藏匿在身体里的猛兽,发泄所有的不快和烦闷。
这是放松,却不是解脱。
南浅苍上班前没有看见新保姆的身影,以为她是有事没来或者迟到了,没有问什么,只是没吃到满意的早餐觉得有点不舒服。上班的时候本想着晚上回家再问问她关于自己的记忆的事情,却没想到回家以后依然没有看见她。
“管家,家里的保姆呢?我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她了,是有事情请假了吗?”南浅苍避开温逸在厨房悄悄的问管家。
“先生,夫人昨天把她辞退了,吩咐我新找一个保姆,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保姆的。”管家一本正经的回答,完全没有听出南浅苍话语里不一样的关心。
“辞退了?”南浅苍听了管家的回答心中的疑团更大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退出了厨房,径直走进卧室找温逸。
温逸今天又买了好几件名牌衣服,兴高采烈的在卧室试穿。南浅苍走进卧室的时候她正站在镜子前左右打量,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南浅苍,高兴的转身对着他摆了个姿势:“浅苍,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温逸穿的是一条宝蓝色的修身长裙,衬得她更加肤白唇红,简洁大方的款式勾勒出她曼妙的线条,栗色的长发披在肩后,妩媚动人。
只是南浅苍丝毫没有欣赏美人的心思。
“管家说你把保姆辞退了?”
温逸面上的笑容立刻崩塌,她垂下眼眸抚平衣服上的一小块褶皱,毫不在意的说:“是啊,怎么了么。”
明明是疑问句温逸的语调中却分明是肯定,不明白温逸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南浅苍有点激动:“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本就因为南浅苍对保姆的态度不高兴,现在他又为了她来质问自己,温逸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原因?我是你的妻子,南家的女主人,竟然连辞退一个保姆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奈的抬手扶住额头,南浅苍发现自己根本不懂温逸的逻辑。
“浅苍,”温逸走上前抱住南浅苍,“我不想失去你,我嫉妒了,这就是原因。”
南浅苍站在原地由着温逸抱住自己,女子的话语里的撒娇此刻听上去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烦躁,保姆的话语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那你想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丢失的记忆,这些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南浅苍的执念,温逸虽然表面上看对他说了不少事情,可是却总是给自己一种隐瞒的感觉,即使现在两人没有任何距离的拥抱在一起,南浅苍都觉得其实两人之间隔了万水千山。
把怀中的女子推开,南浅苍对着她一字一句的,无比认真的说:
“我希望在谈及资格之前,你能保证我们之间真的是对彼此毫无保留。”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温逸,那目光灼热的仿佛是要穿透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