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凤凰涅磐,淬火重生
在这个时代里,每个人都是主宰,每个人都能够和命运抗衡,唯一不同的是你和命运最后谁是赢家。
一片叶子轻轻地飘落在我的手上,我接住了它,还没有看透它又被清风带走飘向远处,有多少人不堪命运打击像这片叶子一样被世界所抛弃随波逐流。
我不禁在想:这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儿子为了心中的理想怀着满腔的热血走向了社会。社会不比学校,学校至少能够保护你,而社会是复杂的,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社会带不来学校给你的知识,带不来给你的快乐,带来的只是无尽的伤痛,但同样带来了人生的精髓,一个人能够在这里升华,同样也能在这里堕落。
我为儿子的举动感到深深地佩服,也深深地替他感到幸福,有理想的人是快乐而又充实的。
我们在家里也是非常充实呢!香厂里每天都是人流蹿动,有人就抱怨了:“李老板你这也不行啊,你说我们大老远来,你每次就供应这么一点香,怎麽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我赶紧解释道:“我们怎么会没有诚意呢?只是你看我工厂这个规模实短时间内在是做不出这么多的香来,你也知道这做香是个漫长的工序,怎麽…”
话未说完,那位买主就打断了我的话:“行了,你还是回家跟你老婆说吧!你说我们来了好多回都扑了个空,我们也是生意人,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实在不行啊,我看我们倒不如去王老板家买他那个彩香呢!”
“各位老板请留步,我们实在是唐突,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请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加大规模将更好的香供给予你的。再说了像我们都是纯手工的,速度来讲自然就慢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做出来的香不香吧!”可儿走了进来用干脆精明的声线说。
“好吧,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就当给嫂子一个脸。”
“哎,慢走啊,不送了!”
等人都陆陆续续走光了,也到了太阳正当头时,我和可儿才有了坐下喝一杯凉水的功夫。
“要不要咱还是扩大规模再多雇几个人吧!”可儿说道。
“可是,你忘了我们的目标吗?我们不是都规划好了少做点够生活就行了吗?何必要大费周章。”我挠了挠瘙痒的头皮。
“现在根本不是大费周章的问题,计划是人定的,我们随时可以改变啊!要不然就只能等到人都去了王贾家了,到那时想挽回都不行了。”可儿显得有些焦虑。
“可我们并不是以挣钱为目的啊?”
“是啊,我们并不需要挣太多,可也不能一分不挣啊!那还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光靠吃老本,这就是你所说的?”
“也不是,可是…”
“别可是了,做吧!不然指定被王贾挤垮。听说王贾现在每天都在厂里炼新香呢!按照这么个发展下去他一定会超过我们。我们都是为了生活而生活,躲不掉的!”
我举起杯子猛地将满满的一杯水灌到嗓子里,又重重地摔在桌上,在手里紧紧地握着光滑的杯壁,沉思了好久。
可儿用手拄着头目光扫向远方,也显得很迷茫无措。
“好,做,我先规划设计一番。”
“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可儿握住我的手 。
“我想我们得进一台机器,这样就会大大提高效率。不过本地没有炼香机器,要想买一个大型的机器不紧需要大量资金,还得需要时间运输,这…”
“没关系,钱不是问题,至于时间吗,我们先多雇几个工人打下手,只不过就要辛苦你了。”
“哎,我一个大男人,什麽辛不辛苦的,辛苦倒是没有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可儿问道。
“啊,没什么,我这就去做。”我解释道。
“哎等一下,”
我回过头说了一声:“啊?”
可儿用温馨的语气对我说:“别太劳累!”
我在厂里又搭建了一个灶台和一口铜锅,两个锅同时做自然会提高香的产量,但降低的也只有香的质量了。于是我就强忍者将可儿拉来,可儿倒是很爽快,我的内心却是有说不出来的悲悯。
我和可儿日夜兼程就是为了达到客户满意,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所以你必须去调节你的心理而去见风使舵适应任何人。
“李老板不错嘛,这回的货不少嘛!”那位了客户又来了。
“当然,当然,没有诚意怎麽能行吗!”我回答他说道。
在他上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过他的情况了,叫陈述,开了一个销售公司,在城里有几栋房产,有钱。有钱归有钱,作风有点不好,听说跟了十几位年轻漂亮的小姐。
毕竟是道听途说,不能自圆其说,然而几次和他接触印象都不是太好。
后来我们单方面和他签订了协议,合约期为三年,他愿意用高于旁人三倍的价钱购买我们的膏香。
他还动了收购我们锦绣香厂的念头,被我和可儿一口回绝了。
机器从外地进了回来,体格子巨大,中间宽,两头窄,只要将花朵放在里面插上电它就能够代替人工自行搅拌,而且这个机器是个大胃王能够吃上比铜锅里高出五倍的食物。
自打有了这个新的机器,工厂也来到了鼎盛时期,锦绣香厂的大名更是享誉盛名。而王贾家的天音香厂这些天异常落魄,他们夫妻俩不得不上集市上或者远去城里推销。天音香厂四个大字在风雨的打磨下已经褪去了最初华丽的色彩,已经变得平淡无色,你瞧天音香厂这好像是在皱着眉头哭泣,哭的还挺凄惨的。
如此变化换成谁也都是接受不了,但我也是这样过来的,谁能保证没有个起起落落呢?
“王兄,这是上哪去啊?”我好意地问道。
王贾看到了我脸上也不再有纠结的表情,反而是神气起来说道:这不是王老板吗,哎呦,你这阵风来的够大的,都快把我吹没了,哼!”拍拍衣服气冲冲地蹭过我的身子离开。
“哎,不是王贾你什麽意思啊!”我也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妻子还算识大体微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李老板,最近脾气不好,还望不要一般见识。”
“恩,没事的,你们这是要去哪?”
“哎,我们家香厂不是支持不下去了吗,有人打电话想收购我们家的香厂,我们得去看看,不说了,先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地想着:“收购,不做了?”
眼看眼前与我锦绣香厂碰碰撞撞的天音香厂就此改朝换代心中莫名的惋惜与感叹。
借着这几天的风光尽,我决定买一辆SUV,在农村有一辆自己的车方便了不少,而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车,早已不是高科技,奢侈品。
我到了镇上的4s店去看了看,选择了一辆自己喜欢的车型,买了一台黑色雪佛兰,用电子刷卡的方式支付了店主钱,办好所有手续便兴高采烈地开回了家。
我这也算无证驾驶了,其实我有驾驶证,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也没怎么当回事就不见了。我的车技也可是一流的,能在疾驰的氛围中感受到安全与稳实。
那时候赛车大赛本来名额上有我一个,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了比赛。
回到家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三爷死了,你快回来看看吧!”一位女士用瑟瑟发抖的哭声说道。
想了一想好久都没回家看看三爷了,他老人家也应该90好几了吧!可儿执意要同我一起去,我们将花田里和香厂的事打理好交给了张开印大哥,让他帮着照看。
“小秀,如果来了客人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听见了没?”可儿说。
“放心吧,大嫂,我都记在了心里。”
我便开着刚开回来的新车去了三爷家吊唁。车刚进村子就传来人们最不愿听到的悲鸣的喇叭声,硬生生地闯进我们的耳朵,立刻天旋地转。
三爷家的门前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每辆车上都用白纸花系在车灯上,连不会语言的车都懂得世故,懂的人情冷暖。大门的门柱两侧用长长的白纸糊在上面,上面用书法写着气势恢宏的黑色大字:李府失去栋梁人,驾鹤西去好还乡。
我挎着可儿走了进去,将买来的烧纸递到了接纸人的手里,跪在地上同里面的人一同叩上三个响头。
院子的左边横放着一口大大的棺材,上面雕刻着好看的花纹,再好看的花纹也是要随着逝者进入地下开始了一场永无休止的沉眠。我的内心到这一刻才开始释放源源不断的多巴胺。
三爷的女儿披着一身白大褂走出来接待了我们,我们按照她的指示下也穿上了缝好的白大衣,戴上孝帽。
去火葬场的车已经回来了,人们陆陆续续地下了车,三爷的大孙子捧着沉重的骨灰盒低着头,腿脚好像不太灵便。
后面的人举着三爷的黑白头像,当我看到三爷那熟悉的笑脸时,我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小时候我和三爷的感情是很深的,上了初中后就很少看到三爷,上了大学被新鲜事物所灌溉更是忘记的和三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感情也不感到深了,但那张赤诚笑脸却是我永生难忘。
看到挂的横幅上写着享年94岁,已经是高龄了,过了94个春秋。我在想那是个什麽概念,我也会活得这么久吗?其实三爷闭上眼的那一刻也是满足的。人都是要死的,三爷晚年凄凉,因为疾病而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被人伺候,还好没养着白眼狼,儿女们也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老父亲。
于他而言,在床上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挣扎,都是内心的消亡。可儿说:“三爷的死也是一种解脱,他在另一个世界会快乐吧!没有痛苦,没有疾病。”
其实我也没有做好做孙子的责任,很少来看看三爷,等到见不到了才开始追忆,年轻气盛的时候是这样,老态龙钟的时候亦是如此。
我们在三爷家里吃了一桌丰盛而不美满的饭菜,吃的再多,也不能果腹,一点不吃,也不觉得饥饿。
都是很压抑,都是很抒情,都是虚情假意很少的不离不弃。
吃过饭我和可儿跟着大部队上山亲眼看着三爷下葬。这个地方与我爷爷奶奶的坟地隔山相望。每年我都会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培土,坐在坟前斟上酒,撒些糖果,摆着水果,烧点值钱,陪着他们说说知心话,一说就说一整天。
棺材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人们你一铣我一铲地用黄土盖在上面,盖得严严实实,变成一座土丘。在这周围还有不下十个这样的土丘,他们的灵魂在这里的以传递和继续。
我和可儿决定往回走了,我很困,车开的摇摇晃晃,可儿坐在副驾驶也有些胆颤心惊,左右摆动着身子。
走到加油站附近被一位交警拦住了,我猛地刹车,差一点从他身上碾压过去。交警敲了敲车窗说:“喂,你怎麽开车的!”
可儿替我回答道:“不好意思啊!我先生他实在是有些困。”
“你这属于疲劳驾驶懂吗!来驾驶证给我看看。”
可儿小声地对我说:“喂,驾驶证拿出来 。”
“我没有啊!”我说道。
“啊,那个那个驾驶证我们落在家了!”可儿笑着对交警说。
“没拿,我看你们是没有,这是罚单罚款500元。下回记得不要在无证驾驶了,另外累了就歇会儿,这样强行开车是要出意外的!”
“哎,好嘞,你看一看,这是500元。”可儿没有反抗直接拿出500块交到了交警的手上。我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直到电话铃声将我叫醒。我接过电话,电话那头张开印大哥十分紧急地说:“你快回来看看吧!花田里的花,花…”
我一听到花,一下子警觉清醒,说道:“花,花怎么了,快说啊!”
张开印大哥吞吞吐吐地带着惨绝人寰的哭声说:“花,全没了。”
我的手机一下子掉了下去,正好卡在了刹车踏板里,而我丝毫没有察觉。可儿问:“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啊!”
我没有回答她加大了油门速度飙升到90迈。
“慢点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可儿内心也预感不妙,不断的催促着我。
我依旧没有回答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前方是个很大的转弯,正在这时一辆大货车与我们狭路相逢,可儿尖叫起来,我赶紧换道,紧急刹车制止,可刹车怎么用力都是不好用,刹车失灵了。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大家伙,我们高速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几秒钟后车身就开始冒出滚滚黑烟。
车头已经彻底看不出来了,已经成了废铁,零件,车盖飞了几十米远,两个前灯一个飞的无行踪,一个摇摇欲坠地悬在车上,车上玻璃瞬间破碎了一地,飞起来的碎片如尖刀将我和可儿的脸切开一道道血痕。
我意识模糊,头破血流,头上破了一个大洞子,鲜血源源不断地喷着,车里的一切都被血渍覆盖。
可儿伤势较轻,除了几处肉眼可见的擦伤外没有什麽大问题。
我的心里告诉我,我不行了,我,要完蛋了。
路上过往车辆很多,一个人都没有下车观看,都没有伸出援手,有的只是无尽的欢笑看热闹,感受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过了好长时间,可儿事先醒了过来,推了推我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李廷,李…怎么出了这么多血,血!”
可儿用车上的餐纸慌乱地替我擦拭已经凝固的和滚烫流动的鲜血。越擦血越多,纸已经被渗透的软成一团,可儿一边哭泣一边撕下衬衫替我牢牢的缠住脑袋。
车后备箱的烟越来越浓,可儿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可是可儿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好预兆。她费了好大力气走下车,已经是衣衫不整了,走路也是左右倾斜,来到我的这面,这面的车门已经露了一个大窟窿,可儿闭着眼咬着牙用脚别着却怎麽都打不来。
可儿看到地上有一块大石头,跑到石头那一下子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她没有时间寻思,赶紧爬了起来,抡起石头就向车门砸去,一石头一石头地砸着,掉在地上打到了脚,瞬间肿起了一个大包,她强忍着疼痛继续击打着,一边哭泣一边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咯噔”一声门开了,可儿扔下石头,小心翼翼地将我拽了下来,我的脚被夹在了踏板下,再怎么使劲都没用,可儿钻进车里,将我的鞋脱了下去,总算成功将我从车上抬走。
她赤着脚扶着我刚走出去没几步,车就爆炸了,可儿带着我应声扑倒在地上。再回头看着车,已经完全看不到车的样子,猛烈的巨火将它吞噬。
可儿从兜里找到手机紧急地拨打了120过了一会儿,我和可儿就被抬进了医院。
医生为我们做了检查,可儿后脊椎损伤,左侧手臂骨折,另外就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我被抬进了手术室,颅上伤口过深流血过多,随时可能有生命的危险。
大夫为可儿包扎了伤口,在骨折地方缠上绷带,医生要为她打上石膏,说是那样长的快些。可儿不听医生劝告,执意下床跑到手术室门外等着我。
可儿盯着手术室的红灯一直闪烁着,心里如同置身炉中火烧。她双手合拢祈祷上天:“保佑我男人平平安安,只要让他平平安安,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愿意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她看着灯,红色灯光逼入眼眶,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张着大嘴像孩提般嚎啕大哭。
她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对她来说如隔三秋,分分秒秒都是难熬的,都是如同用利器戳她的心头,她那脏兮兮的脚没着落地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此时的她真的好需要被人保护,她的双手恨不得断了般没地搁。
手术室的灯光终于停止了跳动,医生们走了出来,可儿赶紧扑了上去激动地说:“大夫,我男人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微笑地对她说:“大嫂,你老公的手术很成功,但由于伤口很深得需要很长的时间调养。”
“真的啊,太好了,谢谢医生,对了我可以进入看看他吗?”可儿拉着医生的手。
“当然可以,不过最好别影响病人休息。”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可儿噗通一下子跪到医生面前 。
“哎呀,你这是干什麽啊!快快请起。”可儿在医生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低着头对医生说:“谢谢,谢谢。”
可儿擦干了眼泪,怂了怂鼻子。看到我躺在病床上,嘴巴上戴了一个氧气罩,头上用纱布紧紧地缠着,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病床旁边还安放着一个心率仪,可儿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波浪纹,让她也一下子安稳了。
她坐到我的身边,将我的手搭在了她的手心里轻抚地说:“李廷啊!你是我男人,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医生刚才都对我说了你没事,多养些时间就好了。吓死我了,你说你万一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我和儿子怎么活啊!你不是还要看着香忆出息吗?
我只求你快点醒过来,你手术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根本就不应该买什麽机器,不应该让你这么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把香厂给卖了吧!能值多少钱就算多少钱,不要再计较了,王贾,就当是卖给他一个人情吧!我们也都上了年纪,干一天是一天,就是什麽都不做也不是生活吗?这辈子活得这么累,是该休息休息了,剩下的就只盼着儿子能够好好的,在外面能闯出个人样来,我也不求儿子大富大贵,不求儿子风风光光,只愿儿子过得开心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可儿的泪水滴到了我的手上“嘀嗒,嘀嗒…”泪水在我的手背上没有迅速落下,缓缓地打着转儿,保持圆圆满满的形态渗入我的皮肤,我的血液。
“可,可儿~”我醒了看到身旁的可儿还带着一脸血渍,我的手动了动,想为她擦擦眼泪,摸摸她的脸庞,可是怎么都抬不起来。
“你醒了,快放下,医生说你不要乱动。”可儿说道。
张开印大哥没有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大声地说道:“哎呀,你们,你们这是发生了什麽?”
可儿赶紧用手指挡住嘴唇,低声地说:“嘘嘘!”张大哥也很明白,立马点头示意。可儿看了我一眼,跟着张大哥一同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可儿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这不是前段时间给你们打电话吗?接到一半话还未说完就再也听不到声音了,我没有挂电话在那头隐约听见了一声巨响,然后我就感到你们一定出事了,就一路打听,听说有人出车祸了,我心一咯噔就知道是你们,所以我就赶来医院了。”张大哥用飞快的语速说道。
“对了,张大哥,你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为什麽李廷他听到你说的酒加大了油门,一时没有踩住刹车,这才酿成悲剧,好在有惊无险。”可儿拍了拍心脏。
“说到这我也很奇怪,我一直在香厂里看门,小秀等人也都在厂里包装做好的膏香,我们谁也没有出去过。后来我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想到花田去看看花,可你猜怎麽着,花田里的花全部都枯萎了,烂在了地里,剩下的还有靠近厂边的一些花朵完好无损。我这才跟你们打电话。”
“什么,怎么会呢?我们早上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全都枯萎了呢?”
“会不会是花瘟啊!”张大哥说道。
“不可能,我们做了十多年的花,都没有遇上花瘟,况且就算花瘟也得有个期限吗,不可能这么大规模的一起。对了你不是说靠近厂子的那一头花还是好好的吗?”
“是啊!怎么了?”
”那就更不可能是花瘟了,一定是有人故意破坏的,可是我们也没招惹谁,会是谁呢?哦,一定是王贾,一定是他!”可儿坚定地说。
“可怎麽会呢?不可能是人为的,人为的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可是根本就没有声音,狗也没有叫啊!”张大哥更加疑惑地说道。
可儿想了想问道:“老张,我们今天出去了,有没有谁进来啊!”
张大哥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画风一转:“对了,来过一位中年女子,看打扮也是个有钱人。”
“女人,什麽女人,叫什麽名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可儿闭上眼在脑海中细细回忆着都搜索不到任何信息,但是她断定张大哥所说的这个女人一定和花的莫名死亡又脱不了的干系。
“对了,张大哥,很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们家的支持和帮助,你回去跟秀儿他们说了吧叫他们不要再在厂里工作了,因为,你也看到了,李廷他不能经营了,至于工钱等我们回去了就给你们。”
“什么,你是说你们不干了,好好的厂子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那可是你和你男人的全部心血啊!”张大哥劝可儿说。
“不做了,老张,我不想说这么多了,李廷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脑子费心费神。”
“那…”
“好了,老张,你先回去吧!对了还得麻烦你给我把厂门锁上,钥匙就在工厂里床边的抽屉里,拜托了。”
“你这是说的什麽话,妹子对大哥的好大哥都记着,好,我照做。”张大哥说道。
可儿独自在走廊里做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没有想通。
几天后病情稳定了,医生又给我转到了普通病房,可儿天天都在医院守着我,一刻都没离开。
可儿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儿子,可儿接通了电话声音立刻变得喜庆:“儿子啊,过的怎么样啊!”
“妈,你们最近还好吗?我最近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你和爸都还好吗?”孝顺的儿子说道。
“可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你爸能有什么事啊,好着呢,你别担心家里了,家里来人了,我得去看看,晚点再打给你啊!”
可儿匆匆挂下了电话,生怕儿子发现了异常。
不知是何原因,工厂迟迟没有卖出去,可真成了一个空壳。
我说道:“卖不出去就不卖吧,怪可惜了。”
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时不时就有商贾打来电话问香的事情,每次我都得委婉地说道想个办法瞒天过海,后来可儿干脆直接说不干了,这三个字说了出去就很少有人打电话了,似乎有沉寂了。
王贾家像是重新开张,就快要倒闭的天音香厂瞬间生意兴隆,人来人往。而我们的进一台香厂也不再锦绣,一把大锁紧紧地锁住大门,让人望而却步。
我也释怀了,不开就不开吧,可是骨子里有一种冲劲正渐渐吞噬我萎靡的内心,让我不甘心。
在医院的病床里躺了几个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总是感觉不如以前了。
第一次感受阳光的直射,那一刻什麽都不用去想,就像在炽热的光线中感受一丝平静。
我来到我家的花田看到满地的残伤心里又何尝不是如同眼前此情此景啊!我并没有过度沉湎于伤痛,鼻子察觉出了异常。花田里没有花的香气,反而是有一种酸酸的腐蚀性气体。
我立马请来了专业人士来勘察,得出了花的死亡原因——是有人在土壤里倒去了腐蚀性化工原料,从而导致它们死亡。
我和可儿一直追查凶手,可迟迟没个结果,每每查到一半时线索就断了。
“你说我们家的花毁了,短时间内不能炼香膏香了,对谁最有利?”我试探着问可儿。
可儿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王贾!”
“没错,就是王贾,我觉得最大的嫌疑就是他!”我说道。
“嗯,有道理,可是老张说当天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可儿不解地问道。
我也陷入了沉思:“会不会是王贾的老婆?”
“对啊,我怎麽没有想到啊!不过还得问问老张,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可儿回答说。
“这件事教给我了,你暂时谁都不要透露。”
“老张啊,你今天得同我去个地方。”我来到老张家。家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我隐约还看到了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
“怎么你家里有人,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我说道。
“哎呀,李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看错了吧!”
“好好,你得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快上车,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王贾家,没让王贾看到,在花的掩护下远远地窥视着,不一会儿王贾的夫人翠云走出来,面带笑意。我赶紧指着王贾的夫人对老张说:“老张,你看看我出事那天是不是这个女人到我家了。”
老张丝毫没有犹豫:“对,是她,就是她!”
“你看仔细了,确定吗?”
“我确定,就是这个女人,对了当时她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老张的回答正好符合我的心意,可我的内心就是感觉哪里还是不对。由于没有证据是不是王贾妻子做的还有待查证。
我想就算是她做的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以暴制暴毁了她家的花田吗?我不好过让你也不好过,搞得两败俱伤有意义吗?况且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怎麽可以凭感觉就可以污蔑一个人呢?
几个月后,沉寂好久的锦绣香厂改变成了锦绣农家乐。我家的花田又重新长出了比曾经更美丽的花朵,不过这些花朵已经不是用来炼香,而是用来吸引顾客,顾客喜欢美丽的风景,喜欢浓厚的乡土气息,所以我和可儿就得尽量做的原汁原味。
我们养土鸡,养肥猪,养大鹅,修路,开山,换招牌,打造食谱,打造特色美食,重新装修屋子……几天后锦绣农家乐正式开业。
刚开始时举步维艰,我和可儿就这么坐着等待客人的到来,能来一个人都能够乐呵得不得了。
按照老方法,广告得打出去,我和可儿酒到城里去发传单,在农村根本就不行,人们都不愿去花那个钱,而农村遍地都是风景。只有城里才有一线希望,而且城里的人在大都市住惯了,去农村感受一下乡土风情,呼吸纯净新鲜的空气,拥抱大自然,让耳根子清净,身心得以舒展。
一连打了几天广告,受了很多人的白眼,但付出总会有收获的,有人来光顾我家的农家乐,虽然不是很多,但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因为我们始终相信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经历了这些有时真的想象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当初年轻的模样,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重生了。
所谓重生亦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