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阳?我的内心也是不住的疑惑,我从来没有去过泌阳县,也根本不知道夏安琪的家的具体位置,只是听她曾今跟我说过,在一条小溪的的对面,屋子前有一排栅栏,里面种的全是金盏菊,每到这个月份的时候都会很漂亮。
我也曾今很向往这里,但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却不一样了。我想,我恐怕暂时回不去了,自己还得再去一趟泌阳县,找到陶操。虽然也是答应了她不再去管夏安琪的事情,但是,作为回忆,我就去夏安琪的家里看一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出现在了水阳江畔,那个时候的太阳不是很大,也许是这半个月连续的阴雨天气,气温一下子就降了许多。我穿着一件半搭不搭的秋衫,裹了一件灰色的卫衣。背着我带来的的旅行包,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季华还是那般自在,他比之前好像也安静了许多,并没有再跟我宣传他的革命历史和丰功伟绩。我俩就像是缄默的旅者,走在人生的归途中。
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说不出的惆怅,还有一丝不甘心和更多的不安。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的枯燥,感觉,比之前上班还无聊。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车站,我的身体还比较虚弱,胸口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因此,我坐的位置是副驾驶的位子,眼睛可以直视前面的路况,和周围的风景。
一路上,大巴车在不紧不慢的行驶着,不知道,为什么,窗户玻璃上偶尔会出现一个女孩的影子,她会对我笑,会蛮横的不讲理,会认真的盯着我。可是,当我再一想到夏安琪的面容,我的内心就无比的矛盾,与难受,自己,真的能够放的下吗?
答案我已经很不清楚了。
陶操和天麟两个人去了夏安琪的家,理应一两天就能回来,快的话当天就能回来,可是,这都一个星期了,季华也是不靠谱的人,每次和陶操通话都是说吃的玩的,根本不提正事。陶操的目的,应该还没有放弃`淘金`的念头。他或许是想找到张宇,想知道张宇究竟是什么人,想知道夏安琪最后一次究竟去了哪里?甚至,他想在张宇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淘金`!
虽然我对陶操不是非常非常的熟,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专属的性格,比如说季华的大大咧咧,脾气暴躁,陶操属于那种投机倒把,钻社会空子的正紧人。对朋友挺好,头脑挺灵活,就是很多时候,他会显出几分的小聪明。
路边的樟树一排排的往后退去,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身上不知道怎么就剩下两百多块钱了,八成是季华这小子这些天吃没了。不过,这些钱也足够我回去了。
不知不觉我好像看见前面有一片连绵的小山头,大概都有几百米高的样子,纵横蜿蜒,山坡上多数都种植这茶树,远远的看去,一片连绵的树海,绿油油,一排排,真是美不胜数收。
再往前一小段距离,我突然发现,这山脉的走势,就像是一条匍匐的龙形,背脊凸起的地方正是山脉最高的地方,而那里,则是山体裸露的地方,有着一块巨大的岩缝,远远一看,还真像是一条龙被从脊椎之处拦腰折断,让无数看客暗自惋惜。叹这一好好的龙脉竟然从中折了,真是天妒风水穴,阴阳两重天。
车子一到站,我就仓促的下了车,这种呛人的汽油味闻多了真有点头晕眼花,胃里做呕。
刚刚走出车站,就发现这个泌阳县却也不大,横竖两条街,多数是一些杂货店,还有一些饭馆,现在都快下午四点多了,中午什么都没吃就上了车,现在我也饿的有些发懵,于是便和季华笑了一个土菜馆炒了两个小菜,我没点酒,季华却吹了三瓶啤的,还大呼我抠门,不让他喝个过瘾。
我真想一酒瓶子扪死他,把我钱都花完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都快没钱回去了。
我们正吃着,忽然间我好像听见隔壁桌子上的人好像在聊着什么,于是便堵住了季华那海吹的嘴,让他小点声,仔细听。
“昨天呐,又来了一伙人,都说去山上打猎,这盘龙岭还有啥可打的,现在就连野兔子也难找一只,该打的早就被打的差不多了。”
“莫不是在找那鬼王爷的宝藏?”
“瞎咧咧什么,这世上哪来的鬼,不过,这山上我也好像是听说有那么一块宝藏。还记得四年前,来了一伙盗墓的,在山里面倒腾了一个多星期,两车子人进去了,最后就出来了几个,听着邪乎的很,现在都很少有人上山了,没事的话,谁会往那山上跑,我看那些人就是利欲熏心,过来找死的。”
那一桌子上的人聊的正起劲,季华也听了个真切,当下筷子往桌上一拍,大骂了起来,“这狗日的陶汉奸,果然是背着我一个人来`淘金`来了,等老子捉到他,一定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众人一听他说`淘金`两个字,顿时也就紧盯着他看,早知道,现在到派出所举报,一个5000块,而且,人被抓紧去,少说都会挨几棍子警棍。想到这,我立刻把季华给摁住了,对那些人陪笑了道,“我这兄弟他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们别在意啊,别在意。”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在骗他们,于是又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收拾收拾东西,胡乱的吃了几口饭,就脚底抹油,溜了。
本来我还想再多听一听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出于谨慎,我还是选择离开为好。
在我的印象里,泌阳县应该也挺大的,毕竟是个县城,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转了一个圈,还不如一个二流大学的规模大。也可能只是顶着县的名,却没有县的规模。我跟着季华往夏安琪家的方向一路赶去,路上的行人不多,我们走的是一条小路,由于季华之前和陶操来过这里,所以就显得格外的熟悉。
一路上季华也没再多话,我只是问着关于夏安琪家里的事情,可是我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个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张宇跟我说过,夏家已经人去楼空了。那么,季华他和陶操还不知道吗?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能白跑一趟,说到底,还是要瞧个究竟,至少,去看看她曾今跟我说过的金盏菊,是否像她口中那般好看。
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行程,路上一个去县城里买肥料的老头看我俩也没有代步工具,就用他的拖拉机把我们捎了一段路。路口转西,稍稍一个弯道过来,前面的一出村落陡然而出,就像是藏匿在山于水之间的人家,有一份隐世,加一分安宁。以后若是能归宁于这里,相必也是极好的。至少,这里安静,至少,这里有我的回忆。
我俩谢过了载我们的老头,季华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怪不得打电话给陶操,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原来是想单干,要是被我给抓住,少说少不了一顿好打。”
我也就安慰他最好别多事,陶操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大是大非上他还是能分的清事情的对错,绝对不会瞒着我们单干的,再说了,他一个人有那能耐吗?还不是要先找到张宇,你说的那个秃头!
他一听我这样一说,心想也是,大不了找到陶操跟他对质一番便是。
于是也就心里面舒服的多,领着我就往夏安琪的家的方向走。
在盘龙岭的山脚下,一处竹林茂密之处,流出来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溪,水势不大,人趟过去都不会打湿裤脚。其实,不用季华跟我说,我也能分辨的出那栋古宅,准确的来说,是一座禁闭的二层平顶房。村里也没有几户人家,零星的散落在四周,我们见得附近有家人门还开着,其他的人家都已经搬空了,于是就和季华过去问个情况。
季华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每户人家都住着人,而且,他们的耕作生活依然很正常。
我们来的时候还买了一点水阳镇的特产,竟一时忘了梦中的事情,张宇曾经说过夏家人已经早就走了。看来,用我们所带的一些特产恐怕还有用处的。我跟季华打了个招呼,喊他跟我一起去那唯一一家开着门的人家。
由于这里是在山脚下,我们趟着水过了清澈的溪流,便来到了夏安琪曾经的家门前,不过,却没有见到她跟我说的金盏菊,门前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杂草,看样子已经好些年没人住了,栅栏里的野花中还有着一两朵金盏菊的嫩苗,但也多是良莠不齐。也已是多年没人打理了。
我看了也不禁有些唏嘘,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约约有几分难过。
“有人吗?”季华前脚刚踏进大门就开始嚷嚷。
我随后忙拉住他,“你这人能不能稳重点,多大的人了,基本的礼貌懂不懂,别搞得跟旧社会的地痞流氓似的。”
“没有人咯,都跑光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里屋传来,这也是很早的时候的房子了,内外都是土砖垒砌而成,外面刷了一层泥石灰,看上去随时可能就会坍塌一般。
我寻着声音往里屋看去,却见得一个老太太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的一个矮凳上,两只无神的眼睛正望着窗户外的一条小溪,见她背影佝偻,满头白发,真难想象这老太太一个人是怎样生活的。
我正上下打量着她,却见她马上回过了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外来的小伙子,你们来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干啥来了。”
我此刻倒是看的真切,却见得这老太太脸上的褶皱被拉的老长,沟壑纵横,就像是来自于地底世界的妖怪一样,看的人心里一阵发怵。
不过我也没敢直接表现出来,反而对她打了个招呼,“打搅了,老婆婆,我们是来问您一些事的,这村子里的人都哪去了?”
“啊?”她好像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似的,张着没有牙口干瘪的嘴问道。
“我说……”我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季华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