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大池子洗起来比浴盆爽多了,而且川湘前世读书时多的是在女澡堂与大家共浴的经历,所以挣扎了一会儿,也就干脆放弃了,让那些侍女帮自己洗发搓背,倒也自在。青姨在一边看了一下,忽然说:“你来葵水了吗?”
“啊??”川湘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什么,忙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啊,不知道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啊”
青姨不没接话,只是又细细的看了看她,便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洗好换上漂亮衣服,我就带你去见你父亲。”
川湘听到可以见到干爹,还是蛮开心的,于是乖乖的让那些侍女把自己捣腾干净了,然后拧干头发,梳好头,换上纱衣,一出来,便听到了一声抽气声,她有些莫名的看了看那些个眼睛圆瞪的侍女,自顾自的去找青姨了。
出了门,便见青姨在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她忙欢叫着跑过去:“青姨,带我去见我爹了。”
青姨正同丰华的未婚夫红叶山庄的二少叶璇周旋,听到川湘的欢叫,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这丫头怎么一点都没有人质的自觉呢,忽然她听到叶璇的抽气声,才后知后觉的忙转身将川湘拦住,向叶璇招呼了一声便将她扯走了。
“你别拉我,疼。”川湘感觉自己的小胳膊都要被青姨拉断了,苦着脸抗议道。
“你这小妖精,同你母亲一样,就喜欢到处勾引人。”
“你乱讲,我母亲最守妇道了,我也很规矩,我们都是好人呢,才没有乱勾引人呢!”川湘怒了,一把想甩开青姨的手,可是青姨的手如钳子般,她怎么也甩不开。“你道歉,你快道歉,我生气了,你凭什么说我,又凭什么说我的母亲。”
“哼,若没有,我们小姐又怎会抱憾终身,若没有,又为什么去撩拨我们小姐的未婚夫?”
“你不讲理,我的衣服是你给我的,我的头是你家侍女梳的,就是我脸上的易容丹,也是你给洗掉的,我哪里想去撩拨人了,你血口喷人!”川湘也是有脾气的,她见甩不掉青姨的手,干脆一口咬了下去。让青姨吃惊之下一把将她甩开了,“呵,你这丫头倒有些小脾气~”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着一圈细碎齐整的牙印子说,“这牙口倒整齐。再深些可就见血了”
“哼,你道歉,否则我就不走。”川湘倔脾气上来了,狠狠的瞪了过去。
“你这丫头…哼,算了,看来你是不想见你爹了。”
“呀,别…别……你还是带我去见爹吧。”势比人强,川湘只得软了下来,跟着哼笑不已的青姨背后,去见自己惹祸的父亲。
到了一个颇为精致的小屋,青姨懒懒的说:“到了,你进去吧,不过说几句便出来,说些什么我可是听得到的。”
“哼,偷听狂人”川湘腹贬了几句,便推门进了屋。
一进屋便看到干爹和白苍术正在下棋,让她胸闷不已,两人听到声音,看向来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干爹才试探的叫了一句:“川湘?”
“真是的,连我都认不出了”川湘向天翻了个白眼,然后凑了过去,“爹,你怎么会被抓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喝,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啊,老货,我们结个儿女亲家如何?我有个儿子,人品可好了,就是有点小迷糊,不过这样的男人可靠啊。”
“这敢情好,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川湘看着这两人自顾自的在那里谈论,只差马上就把婚事定下来了,急得不行:“你们先想想怎么逃出去比较好。”
“哼,这破地方能困得住我。”干爹傲气的看了她一眼,“不过那女人居然说我之前侮辱了她,我怎能背这等黑锅,便留在这儿等着同她理论,我就不信了,没做过的事能让她颠倒黑白。”
川湘翻了个白眼:“爹,同女人没有道理可讲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洛川可从不临阵脱逃。”干爹一把将川湘抱在怀里,“别担心,丫头,我有分寸,这个结始终要打开,既如此,早打开比较好。”
“对对对,若我早打开同她的心结,便不会如此了。”白苍术叹了口气,“我与她虽然是媒妁之言,但当时还是有些喜欢的。没想到结婚前夜居然发现她怀有身孕,便一气之下走了,没想过将她一女子放在如此尴尬的境地是何等的残忍。”
“所以啊,你们这些个男人就是不懂得尊重我们女人。”川湘生气的挥舞这自己的小拳头,“所以现在搞得这么复杂,若是你们当时能同那个女人好好沟通一下,便没事了啊。”
“可是她说这孩子是我的,这真是可笑至极,我是那种人吗?”干爹捏捏川湘挺巧的鼻子,“再说,那个丰华哪点像我,你看我丫头这鼻子,同我简直一模一样。这才是正牌的。”
“爹,你貌似忘问了我是你干女儿了吧。”川湘头痛的把他的手打掉,没好气的说。
“这…可能是你跟我跟久了,这叫父女像。”洛川看了一眼正偷笑的白苍术,没好气的说。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便传来青姨的咳嗽声,洛川哼了一声:“若喉咙痒,这里有现成的大夫,若想带走我丫头,就拿命来换。”
“前辈息怒”青姨语气颇为恭敬,“我也不想为难几位,只是这么多年了,我们小姐只想求个明白,也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又下药,又威胁的让我们过来,现在又把我丫头也抓了,我怎知那女人会对我的乖丫头做什么,你去告诉她,我答应了,便不会跑,只是我丫头要跟在身边。”
“这…”青姨看了看态度坚决的干爹,只得答应了,退了下去。
到了卧房,丰华已经伺候着丰韵儿睡着了。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母亲,轻声对青姨说:“母亲的病一年重似一年了,可又不肯让白神医给她看病,真不知如何是好,那事白神医是做得不够地道,只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母亲也该释怀了。”
“趁着庄主睡着了,让白大夫看看吧。”青姨担忧的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的丰韵儿。“庄主的身体自从练功走火入魔便彻底毁了,又不肯延医吃药,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做主了,你去悄悄把白大夫叫来,还有…那个川湘…让她晚上跟我睡吧。”丰华低声说,“莫让母亲伤了她。她也是无辜的。”
“少庄主真是慈悲心肠,只是那丫头还是不要放出来为好。”青姨简略讲了讲刚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然后说,“那丫头生就是个祸水,若不是父亲是洛水之主,早就不知被谁抢去了,她又是个没自觉的,还是别让人多看到为好。”
“世上竟有这么美的人,想来她的母亲定然也是天姿国色了。唉,都说洛水一族个个样貌出众,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丰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惨然的一笑,“其实我早知道,说什么我的父亲是洛川,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当年之人是谁?总要查清楚,否则庄主心结未解,身子自然也好不了。‘
“也罢,反正人也被困住了,英雄帖也发了,一切静待三日以后吧。”
中饭和晚饭送的人都不一样,进来的人都是一面悄悄打量着他们,一面娇羞的笑,看得白苍术很不爽,“老货,年轻时你比我受欢迎,我认了,怎么到老了,我都不如你呢?”
干爹美美的将只有自己碗里有的红烧肉拿出来,丢到口里,哼笑了一声:“如何,不服气?”
“你…哼,别臭美了,若非如此,你也惹不上今日这场糊涂账。”
“什么糊涂账?”干爹眉毛一挑,“一点都不糊涂,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等事如何做得了假”
“哼,我也不瞒你,若是他们要滴血认亲,那就有可能成为一笔糊涂账。”
“咦?滴血认亲?”川湘耳朵一抖,兴奋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让两人都滴一滴血在清水里,若两滴血融合,便是亲人,若没有融合,便不是亲人。可是这不科学啊,人只有四种血型,很容易便碰到一样的血型啊。”
‘喔?四种血型?‘见两人都有些好奇,川湘忙洋洋得意的将血型知识科普了一下,让白苍术啧啧称奇:“若如此,那么滴血认亲便是最不靠谱的了。”
“这是自然只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啊”川湘有些发愁的捧起她的小脑袋,干爹见她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禁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傻丫头,相信爹,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吃了睡,睡了吃的三天,这三天里,丰华几次来看他们,都有些欲言又止,川湘见她可怜,便主动同她攀谈起来。聊着聊着,便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