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方天霖岂不是小狐狸?”川湘顿时慌张起来,“那他是不是想来占我们的便宜啊,这可不行我们还是回了他吧。”
“哼,能回早回了”干爹在一边哼了一声,“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老小儿不痛快。”
地瓜摇摇头,解释道:“华山派最是小气,若是我们拒绝了,他们就是把船弄沉了也不会让我们走,现在这种情形,还是不要因小失大为好。”
“真是小气的门派啊,完蛋了,刚才的饭钱是他们付得,不会吃了拉肚子吧?”
“那倒不至于,他们现在全心想着比武招亲的事呢!”地瓜看了看窗外,“若不是担心错过了白苍术,真想把船就让给他们得了,一起过江,真不知又会生出些什么事来。”
到了晚上川湘一赌气,也做了清蒸扁鱼,先将扁鱼洗净后把鱼切成薄片,肚子那里不要切断,上面要完全切断,然后将鱼放入些黄酒,盐淹制10分钟。小葱切成葱花枸杞用温水浸泡一会接下来开始摆盘,以肚子为中心散开,头摆在中间,枸杞作为点缀摆在鱼肉上,在鱼片与鱼片中间夹上小的猪油片,上锅大火蒸五分钟,小火两分钟。鱼蒸好后,把切好的小葱放在鱼肉上,另烧热油,淋在鱼的表面就完成了。
鱼一出锅,顿时芳香四溢,连其他租客也好奇的出来看了一眼,川湘有些得意的将鱼端了上来笑道,“若材料齐全,定然做得更好。”
地瓜和干爹早在桌前等着了,见这盘鱼造型优美,香味扑鼻,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夹了一筷子,却没想到夹在了同一块鱼上。干爹立刻眼睛一瞪,地瓜只得缩回手,看着偷笑的川湘苦笑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高兴,但吃好饭问题却来了,这个屋子不但小,而且床只有一个,好在够大,勉强可睡三人。但没有厚被子,找王寡妇要,王寡妇也很无奈,没想到这段时间生意这么火,连她压箱底的被子都给捣腾出来了,还不够。
三人都很无奈,但干爹坚决表示不跟地瓜睡,地瓜也坚决不同意川湘打地铺,川湘既舍不得地瓜睡地上,又不忍心病号干爹睡地上。最后,她跳上了床,指挥道:“我睡中间,你们一人一边,不许压到我。”
月光顽皮的通过窗纸的破洞窥探着床上的情景,川湘睡在中间,最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干爹四平八稳的睡在里面,霸道的将川湘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地瓜被挤到了床沿,但他看到川湘面朝着他睡,顿时什么都无所谓了,一边悄悄的往里靠,一边痴痴的看着睡的香甜的小人。
“再用那种眼光看我丫头,我把你眼睛给挖了。”干爹轻哼了一声,把川湘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还有,她可不是你的童养媳。”
地瓜傻笑了两下,也不分辨,在川湘轻轻的呼吸声中,闭上眼睛睡去了。
第二天,干爹死活不想出去了,地瓜陪着川湘又逛了逛集市,采买了些鱼干,咸鱼块等物,预备在路上加菜,又买了些调料,灌了些油,便回家整治起来。午饭后,地瓜去了趟码头,回来时高兴的说,“那航道已经通了,明早就可渡河,若是顺利,明晚便可宿在长江的对岸了。我已于方天霖约好时间,明早汇合。”
川湘开心的蒸了些馒头,又把鱼块烧了一大盆,放凉了以后,就可以打包在路上吃了,三人正在收拾,却听到外面传来哭声。地瓜看窗子处看了一下,叹道:“是住在隔壁的刘娘子,估计是刘大哥没了。”
那间房里住着的,是一个姓刘的行商的外室,那行商走南闯北,专门贩卖一些稀奇的货品,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然后过江南下。只是这位行商前两天坐船渡江时,他的船同别人的撞了个正着,人虽然被救了回来,只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在撑了几天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果然是人世无常。”地瓜有些感慨的看着川湘,“所以要珍惜活着的人,川湘,我会对你好的。”
“谁稀罕。”川湘顿时偷着乐了起来。
干爹在一边正想翻白眼,却听到了敲门声。三人奇怪的对望了一眼,地瓜起身去开了门,却见一脸香粉的王寡妇娇滴滴的站在门口,她一见地瓜就凑了上去。“这位大哥,一看你就是个热心肠,可否出来一下,有几句话同你私下说说。”
“你想干嘛,这个男人是我的。”川湘蹬蹬蹬的跑过来,叉着腰站在地瓜的前面。
“哎哟,这么小就知道抢男人了。”王寡妇咯咯直笑,笑得脸上香粉直掉,笑了一阵,见没人睬她,只得擦擦自己的眼睛。说,“哪里是我的事,是帮那刘娘子,她家男人死了,虽然衣服什么的备下了。但是她一个女人,擦不了身,也换不了衣。所以想请这位大哥帮帮忙,给她家男人擦擦身子,换身衣裳。若是做得好,她帮你们出明天的房钱。”
“正想同你说,我们明日就坐船过江,这房子不租了。”地瓜笑道,“不过毕竟做了两天的邻居,这点忙是要帮的,也别谈什么钱不钱的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那王寡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死人,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以后若是经过这里,尽管来找我。我这儿的房子随时为你…们留着。”
说罢似笑非笑的瞄了川湘一眼,转身摇摆着走了。
川湘朝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看向地瓜:“以后还是住旅店吧,别再来这些地方了。”
“是,老婆大人。”地瓜在她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一本正经的看向干爹,“那我去帮帮忙,一会儿就回来。”
干爹正把手伸向鱼块,见两人看过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别同那刘娘子纠缠,换好衣服就回来。”
地瓜答应着去了,川湘把馒头掰开,夹了些鱼肚皮的肉和咸菜递给干爹。奇怪的问:“为什么刘娘子要找人给自己的丈夫擦身换衣啊,我看她不是那种瘦弱的,应该搬得动啊。”
干爹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解释道。原来,在这里的风俗是在逝去的男人没有擦好身子,换好衣服之前,女人是不能碰的,因为认为人刚死时,还有一丝阳气未散。若是女人一碰,这口阳气就散了,魂魄便不会完整,所以要同是阳性的男人去擦身换衣,等阳气散完了,女人才能碰。
“好奇怪的风俗啊。”川湘在窗子处看了看在院子里哀哀的哭着的刘娘子感慨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等我身子养好了,带你到处去见识一下。”干爹怜爱的看着她,边吃着馒头,“你这吃法不错,又方便又好吃。”
“我本来想同地瓜一起驾着小白,一路卖这个菜夹馒头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又在杭州安了家,其实我是想好好游一下这个世界的。”
“哼,你等着,我伤一好,就带你走得远远的。”
“带着地瓜好不好。”
“我才……”
“碰”的一下门被推开了,地瓜疾步走了进来,他急切的说:“刘大哥身子沉,干爹你来帮一下忙吧。”
干爹看了看他,吩咐了川湘几句,就同地瓜出去了,川湘向外看了几眼,自去收拾不提。
等天全黑了下来,两个人才疲惫不堪的回来,川湘早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还在水里放了桑叶,打发两人洗漱干净了,才让他们上桌吃饭。
两人在桌上都有些闷闷的,也没怎么夹菜,让想打听详情的川湘都不好意思开口。等吃好饭,就打发川湘去洗碗,两人凑到角落里去嘀咕起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辞别了依依不舍,眼含热泪的王寡妇,驾着小白到码头同方天霖会合。
他们订的船早早的收拾好了,神气的停在码头,后面还拖着一个大竹筏,经地瓜解释,才知道是为了把车厢一起拉过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看到他们过来,就咧开缺牙的大嘴笑了起来,“几位运气可真好,今天的风向正好,我保你们晚上可以到对面。”
“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当心些好。”方天霖呵呵一笑,向地瓜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地瓜客气了一下,扶着川湘上了船,后面的人也紧跟着跳了上来,又把两匹马拉了上来,车厢则只能放到船后的竹筏上了。
虽说美其名曰叫“大船”,其实只是同川湘上辈子坐过的小渡轮差不多,但是比起仅能载一两人,没任何保障的在浪里穿梭的小船,这个船真的可以算是大了,加上这么多人和两匹马也不显得非常拥挤。而且还在船舱的一个角落安置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有炉子和一些简单的器具。此时,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丫头正在那里扇着火炉,炉子上的水正好烧开了,跟着方天霖的小童忙把茶杯翻出来给方天霖倒茶。那小丫头见任务完成,笑着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