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川湘果然听到屋顶有人行过的声音,她吓得摒住了呼吸,那脚步声在屋顶徘徊了一下,就远去了,川湘正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后院传来一声轻响,她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想动也动不了,只好听着那动静从屋后到屋里,最后进了她的屋子,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别害怕,是我。”
顿时,心又跳了,血液又流动了,身子也可以动了,川湘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地瓜的怀里。
地瓜紧紧抱了抱有些发抖的川湘,然后把她塞到被窝里隔着被子抱着,“刚才有人在我们屋顶上,我躲到他走了才进来的,把你吓到了吧?”
“是不是那个将军的人?他知道了吗,他追来了吗?”川湘紧紧的抓住地瓜的手,好像这样她才能安心些。
“不是,倒像是谷雨山庄的…喔,没什么,我回来了,你别担心了。”
“我才没担心呢”川湘缩在地瓜的怀里,特别安心,忍不住抱怨起来,“你怎么去这么久啊,真是的,丢我一个人在家,被景言他们欺负。”
“嘘,别说话”地瓜轻轻在她耳边说,“他们回来了,乖,有什么明天说。”
随着地瓜的气息,川湘闻到一股中草药的幽香。和些许太阳的味道,在这味道的包围中,川湘终于睡着了。
一大早,厨房就传来何叶何花惊喜的叫声。和地瓜的轻言细语,川湘懒懒的翻了个身子,无奈的起了床。等她打着呵欠进厨房时,巧手的何花己经把粥熬好了,外面也己经有了几个吃着面点,喝着花粥的客人。
“其他的何花己经慢慢上手了,不过米豆腐只有你来做了。”地瓜一边帮忙蒸馒头,一边笑道。
“何花真能干。”川湘揉揉何花的头,赞许道,何花的小脸真的红得跟荷花的花瓣一样,着实好看,川湘见她羞涩,也不打趣她了,连忙做起米豆腐来。
一早晨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川湘才找机会把地瓜抓到房里来询问昨天的情况。
地瓜咕噜咕噜喝了一通水,才一抹嘴坐了下来:“我是傍晚到马家的,没有进去,等天黑后进去看了一下,两个老人还是老样子,估计还不知道马三的事情。我从门缝中把银票塞了进去,又附了一张字条,说这是马三在外面赚的,马三在外忙,一时半会回不来,让二老多保重。”
“唉,真不敢想他们知道马三的事情会怎么样。”川湘垂头坐在床边,扯着衣角。
“别担心了,我还从那儿带了一个东西过来,你看了准高兴。”
说罢,就从床底抱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是什么?”川湘果然被吸引住了。
地瓜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的把包裹打开,当最后一层布解开时,一个罐子露了出来。
“这是…”川湘看着这个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罐子愣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一下子窜过去打来了罐子,“是我做的豆腐乳,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哦它了呢。地瓜,你太好了,你怎么想到把它拿回来啊。”
看着抱着罐子在屋里圈的川湘,地瓜忽然觉得一天的疾驰是值得的,他嘴角轻轻上钩,上前把罐子接了过来:“当心摔了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不过看你那是做得那么用心,就顺便把它拿回来了。”
川湘冲他甜甜一笑,然后揭开盖子看了看:“嗯,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吃了,到时你就知道它的神奇了。”
到了下午,趁着没什么客人,何叶何花又去捕鱼了。而川湘和地瓜则开始整后院的那一大块地,川湘早就计划好了,她指挥着地瓜用竹条和木棍搭了个很大的拱形棚子,准备到时种些葡萄,丝瓜,黄瓜,当瓜蔓爬满棚子时,正好是炎热的夏天,到时又凉快,又有的吃。剩下的地方,地瓜开辟了一个养鸡场,和一块菜地,要不是川湘拦着,还想盖个猪圈。好在川湘死命保住了那一小块地方,因为她有一个更宏伟的计划--盖厕所。
已经忍受了好一段时间马桶的川湘其实从一买好房子开始,就在暗暗盘算着怎么说服地瓜搞个厕所。所以这一天,她从一开始就开始游说地瓜放弃他梦想中的大猪圈,转儿建个厕所。
不过地瓜也很为难,现在的猪圈里关着小白和小枣,若没新的猪圈,别说没肥田的原料,更没源源不断的猪肉,不过看着瞪大双眼,一直絮絮叨叨的川湘。他还是妥协了:“好吧,就建你说的那个厕所,只是我没建过,不知如何下手啊。”
“不用下手,只要下锄头就可以了。”川湘连忙献上早画好的草图,然后指着那块地一阵比划。
地瓜看看有些抽象的图,再看看比划得额头出汗的川湘,无奈的笑了:“好了,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原来是个齐整一些的茅厕。”
“是…也不是,,我这个厕所要求高些。”川湘恨不得地瓜可以把抽水马桶造出来,不过现在勉为其难的只让他造个简易的蹲式厕所了。
听了川湘半天的比划,地瓜总算有了些头绪,他也是行动派,马上开始捣鼓起来。等到晚饭时间,厕所的雏形就出来了,里面挖了个大坑,外面用木板做了个小房子,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川湘找来两块木板在坑上一架,再把四周休整一下,顿时有模有样起来。只差一个结实,可以从里面插上的小门了。
这个小厕所让来蹭饭的景言赞赏不已,只叫着到衙门里也搞一个,川湘很奇怪为什么沈行没来,才知道他昨晚受伤了。
“没事,小伤。”景言一边往口里扒饭一边笑道,“这样的伤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师傅小题大做,让他在房间休息。”
“怎么受伤的啊,伤到哪里了。”何花一边给他盛汤,一边关切的问。
“不就是昨晚同那些个黑衣人交手吗”景言哼道,“一群武林败类。”
“武林?”川湘的手抖了一下,筷子上的鱼块啪的掉到了碗里,“好好的,怎么有武林人跑来了。”
“你不就好这一口吗。”景言嘲笑了她几句,不过还是告诉了她原委,原来被拐的人家里有一户是三代单传,到这一代只得这点血脉,不想被人拐去,引得一个远亲动了心思,想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过来,好霸占家产。本来那家都有些意动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又态度强硬起来,坚决不过继。所以这个远亲就找了几个武林人士,想来个一了百了,鸠占鹊巢。
“这人真坏。”川湘气的小脸都红了,“要是让他得逞,真是老天没瞎了眼,怎么你们官府都不管管。”
“怎么没管,昨晚就是同那伙人交手了,不但抓到了主犯,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是什么啊?”看着一脸神秘的景言,川湘顿时心里像几十只老鼠在爬。
“这…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景言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悠悠的叹道。
川湘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一甩筷子进了厨房。出来是提着个盖着白布的小篮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回去了吧这个是我炖的鱼汤,你带给沈捕头喝吧。”
“唉,想当年,我身受重伤,你还要我刷墙搬桌子,现在…”景言装模作样的在那伤感了半天。见川湘撅嘴不理他,地瓜低头吃饭不看他,何叶何花更是缩到厨房去了,只得没趣的接过篮子,回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走远,川湘连忙关好门窗,把地瓜拉到了房间:“你说他们发现什么秘密啊,是不是发现孩子回来了?”
“无论是与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了。”地瓜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这是铁鹰要烦的事情了,你看,一个家差点被马三毁了,好在孩子回来了,所以我们所做的,是对的。”
“其实我早就想转过来了”川湘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是救世主,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幸福,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地瓜笑道,“明天我去山上看看,你在家当心些。”
“为什么又去山上啊,木材还有很多啊”川湘有些郁闷的去抓地瓜的衣袖,“你不在家,我总觉得不踏实。”
“我想去找些好的花苗移过来,我还听说山里有野葡萄,又大又甜,想去看看可不可以找到,移些回来。而且上次我做了几个小陷阱,也想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那我和你一起去啊,我还没去过这里的山上呢!”川湘听得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山不都一样的吗有什么好去的”地瓜轻轻刮刮她的鼻头,“而且山上的雪还没化完,路也不好走,等再晴一些,我带你去,可好。”
“那你说话要算话啊。”川湘嘟起嘴,闷闷的说。
地瓜无奈的笑笑,答应着出去了,川湘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自已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到了第二天,川湘一早起来烙了几张大饼,包上肉菜,给地瓜打包好,地瓜接过包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骑上小白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