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没理她,自顾自的往后院走,川湘奇怪的跟了过去:“干嘛,你不高兴我把景言留下来?”
“不是,只是…”地瓜操起锄头闷头翻地,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川湘也有些生气了,扭着头去给小白喂草。正当她吃力的把干草往马槽里递的时候,忽然后面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就把草放到了马槽里。
“哼,有本事别理我,做什么阴阳怪气的,还一直说自己的好人呢,留个人养养伤又没什么了?”川湘哼哼唧唧的纽来纽去,不看地瓜。
“我哪是为这个…”地瓜看看房门口,然后低下身子轻声说,“我生气一来是你不该收他的钱,二来…让他们留在这里,万一发现我们同拐卖孩子的案子有关就不好了。”
“呀,看到银子就忘了这茬了”川湘拍拍脑袋,懊恼不以,“那,我现在去让他走?”
“你这小财迷”地瓜哑然失笑,“刚才好好的,你现在去让他走,反而会引起怀疑,总之这些天我们当心些~好了,有了银子,再去添些东西吧。”
“好耶,逛街了。”川湘一蹦三尺高,刚才的一点儿不快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屋内,沈行上下观察了一下房子,正色道:“我去问过老周头,这两个人是昨日刚从外地来的,一出手就是一百两买下了这个宅子,看来有些来头。”
“再有来头也不是坏人”景言倒不是很在意,“若真有人有本事能数到小爷昨晚会闯到这里来,我也算服了他。”
“你呀”沈行摇摇头,“还是这样马虎,不过想想可能真的只是巧合,总之你住这里时还是警醒也,饮食…”
“好了,好了,沈大公子,别啰嗦了!”景言略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反正算命的都说小爷命大,阎王不敢收,要不我爹也舍不得我来做捕头,你也别瞎操心了,再说了,要是那两人要害我,你以为我还能躺在这儿,他们只推说不知道我闯进后院就可以,还又给我治伤,又给你报信?”
“也是”沈行的脸微微一红,好在比较黑,看不大出来,他上前捏捏被角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让人送两床被子过来”
“那就谢了,喔,对了,师兄,那个案子…”
“师傅已经往回赶了,不过有件事非常的奇怪。”
“怎么了?”
“那几户人家都撤回了出去找的人马。”
川湘并不知道屋里的两位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她现在正同地瓜开心的逛街。
“哈哈,地瓜,你看这鸡蛋,新鲜,我们买些回去吧?”
“看看,那些花布真好看,我们买回去做窗帘吧?”
地瓜看着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川湘,嘴角微微上勾,正准备上帮忙,却被一位大嫂叫住了。
“你们就是买了庞大嫂房子的好心人啊,听说现在景捕头在你家养伤是吧?”
“是的啊。”地瓜眉头微皱。
没想到这一句话就像在池塘里扔了块石头,引发了不可收拾的后果。
地瓜看着那大嫂匆匆离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回头想同川湘讨论一下,却看到川湘正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他吃了一惊,连忙上前。
川湘也很苦恼,她一边肉疼的把东西往那女人怀里塞,一边叫到:“这个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啊……”
“哎呀,又不是给你的,你拿回去炖给景捕头喝啊鸽子汤,最补了,我可以好不容易抓来的呢。”
“可是…我不能乱收别人东西啊。”川湘一边看着肥肥的鸽子咽口水,一边往外推。
“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啊。”那位大嫂生气了,把鸽子塞到川湘怀里,“你就拿回去炖给景捕头补补身子。这有什么,景捕头一年到头保我们平安,怎么我送只鸽子就不行了?”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头上扎着蓝布包头的大嫂也帮腔道,“景捕头可是个大好人啊,我这鸡蛋也不要你的钱了,快拿回去给他补身子吧。”
“啊,这…”川湘正迟疑,就见地瓜过来一把接过了东西,“几位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照顾景捕头。”
“哎呀,我们也都在附近,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过来找我们啊。”几位大嫂看到地瓜,连忙丢下几句话就走了。
“呼,可把我累坏了,看来这个景言还是个万人迷。”川湘擦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喘着粗气说。
“快回去吧,我估计家里也不太平了。”
“咦?”
两人急步回家,快到门口,川湘就有些明白地瓜的意思了,只见好几个女子正围着沈行不停的问东问西。沈行的脸更黑了,正要发作,正好抬眼看到川湘二人,连忙来了个金蝉脱壳,向两人一指:“是这两者在照顾景捕头,有什么去问他们吧。”
那几个女人连忙看了过来,等她们回过神,已找不到沈行的身影了,只得向川湘二人冲了过来。
相比还有些磕碜的地瓜,小脸白嫩的川湘成了大婶们的首选,把她围个正着,一边唧唧喳喳的问景言的情况。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不一会儿,内容就从景言转到她身上,这个问她姓甚名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那个问她家里有几个人,以什么为生,还有人乘机掐了她的小脸几把。把个川湘掐得眼泪汪汪的,直把求救的眼神往地瓜处丢。
地瓜倒也淡定,他已绕过人群进了屋,根本就没甩川湘一眼。川湘暗恨,只得一边应付着这些街坊邻居,一边想着怎么自救,正无计可施,忽然屋里传来景言的一声哀号。顿时,那群大婶的眼睛都转了过去,川湘乘机挤了出来,冲进大门,“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等把门关上,川湘才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景言还是大婶杀手,我真被他害惨了。”抬眼看到地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得低下头凑了过去。“我知道,是我要留下景言的,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的粉丝这么热情啊,而且倒霉的也是我啊,你看我的脸。”
说罢就仰着小脸,给地瓜看她脸上被掐出的两朵红云。
地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眼睛挪开:“你说什么粉丝啊,是想吃粉丝了吧,正好我看到庞大婶有留下一点儿,我去泡上。”
说罢逃一样的进了厨房。
“你泡上就好,我一会儿来做。”川湘厥着嘴看着地瓜跑开了,有些郁闷的边嘀咕边往景言的房间走,“什么人啊,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的脸都被掐疼了,连看都不看。”
“我看他是不好意思了。”景言倒舒服,靠在床头,吃着糕点,无比惬意。
“他会不好意思?”川湘嗤之以鼻,“他最是心肠硬了,刚才我被你的仰慕者围攻,他倒好,见死不救,自己进来了。”
“哼,你以为刚才我为什么惨叫,就是让他捶的,好家伙,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朝我伤口捶下去”景言气呼呼的住口里丢了一块糕点,“我看哪,他宝贝你宝贝得很呢!”
“哪有”川湘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她坐到床边对着手指,“他才不宝贝我呢天天管东管西的,要我做这做那的,他最坏了。”
“唉,我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捶我呀,我是伤者啊。”景言眼睛咕溜一转,准备给自己争取福利,“我听说你会做很多菜,要不,中午…”
“好吧,好吧”川湘连忙安抚他,“刚才有个大婶送了一只鸽子,我去做炖乳鸽给你吃,一定让你快些好起来,对了,你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听到有好菜吃,景言就把之前的一点儿小不快丢到九霄云外,他有些得意的给川湘传道授业解惑:“那是,我和师兄都是杭州四大美男之一呢。”
“四大美男?那还有两个是谁啊?”川湘两眼放光,连忙送上一杯茶。
“还有一个是清风书院的顾清风和林隐寺的隐月,不过我觉得我和师兄比那两个美人灯强多了,一个是只会做着酸诗,一个是天天打坐念经,也就面皮好着,哼哼,哪及得上我和师兄半分。”
“哼哼,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川湘捂着嘴偷笑。
“什么赤果果?”景言一愣,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你说我嫉妒?我会嫉妒那两个一步三喘的?”
“貌似现在一步三喘的是你吧?伤员先生。”川湘跳到安全范围,丢下要暴走的景言哈哈大笑的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正好看到地瓜在拿着什么东西发呆,她正准备凑过去看,就被地瓜察觉了,他连忙把什么东西往灶口一丢,笑道:“鸽子我杀好,收拾好了,粉丝也泡好了,还有…”
“好了,可以了,你烧火吧,我很快的。”川湘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丰盛的四菜一汤就放到了饭桌上,景言被地瓜搀着下了床,坐好,川湘连忙先给他盛了一碗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