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待主仆二人消失不见,苏成晚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笑够了没有!”苏成泽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刚才握过柔夷的左手,细细回味着那怦然心动的感觉,要不是碍着妹妹在身边,他都要忍不住抬起左手到鼻尖猛嗅情人的芬芳。
苏成晚好不容易止住笑,轻轻捶了哥哥的胸膛一下,说道:“哥哥,你应该好好感激娘亲,给你生了这么一个玉雪聪明还善解人意的妹妹,才让你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哈哈哈哈,要是清影那样的,哈哈哈,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苏成泽抬手就给了妹妹一个爆栗,过河拆桥的说道:“我是该好好感激感激母亲,作为报答,我就把这善解人意的女儿给她送回去好了,想来母亲一定会欢喜的。我还要和母亲说说,给你把月钱降一降,省的你总是买些无聊的话本子,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家清影的反应才正常好不好,自己妹妹这样,真是够了,他虽然感激妹妹,但是真怕她因此嫁不出去。
“嗷呜”,苏成晚大叫一声,扑倒哥哥怀里,大叫着:“哥,你不能卸磨杀驴!你答应我的剩下的路上让我为所欲为的!”
苏成泽兄妹在蕲州呆了差不多不个月,才在薛知府冒着熊熊怒火的注视下依依不舍的离开。
薛知府虽然很喜欢这个女婿,但也不能无视这小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日日与爱女幽会不是!凡是家有女儿的,许是看见未来女婿都有一种自家养的白菜要被猪拱的感觉,管他金猪还是银猪呢,反正白菜就要没了!
好在薛知府年底就任满了,答应回京的时候就为两人定下婚事,待苏成泽春闱过后就可以择日成亲了 ,才把这兄妹二人送上了去西北的官路。
马车缓缓而行,外面风景正好,苏成晚打开轿帘,哼着有点找不到调的歌儿,惬意的欣赏着。
“把头塞回去,轿帘放好!”官路上行人不少,苏成晚容姿靓丽,要是被歹人觊觎,这天高皇帝远的,即使带着不少家丁,苏成泽也不敢大意。
“知道了,哥哥。”苏成晚挨了一记爆栗,揉着额头不情不愿的放下轿帘,抱怨的说道:“哥,你答应我一路要让我随心所欲的好好玩耍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欺骗你善良可爱的妹妹,你不能卸磨杀驴,你……”
苏亦泽被她喋喋不休的唐僧经给弄晕了,只好妥协,说道:“这会儿我们快些赶路,前边就到了锦州了,到时候我们在城里休整两天,陪你到处逛逛好不好?“在蕲州,苏成泽只顾着和美人花前月下了,天天押着苏成晚在身边打掩护,还真没让她好好逛逛。
“好,好极了,那我们就快些赶路吧,哥哥你别磨蹭了!”苏成晚痛快的答应了。
苏成泽嘴角一僵,刚才是谁嫌马车快的了!
马车飞快,过驿站而不停,终于在日落前进了锦州城。
苏成晚觉得骨头都撒了架,找到客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就躺到床上美美的一觉睡到天亮。
辰时刚过,从客栈走出两位翩翩公子,年长些的自然是苏亦泽,而另一位小巧灵秀的居然是女扮男装的苏成晚!
因着在京中甚少出门,出门也是坐在马车里,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游逛,苏成晚还是第一次,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一阵奇异的肉香飘来,苏成晚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顺着香味终于寻到是一个馄钝铺子。小小的铺面有些简陋,但却坐满了食客,有的糙汉子甚至捧着碗蹲在一角肆意的大口大口的享受着美味。
苏成晚咽了咽口水,早上出门早,尚未来得及用饭,这会儿只觉得饥肠辘辘,走不动道了,但她觉得哥哥一定不会同意她在路边摊用饭的,就可怜巴巴的用乞求的目光望向兄长。
苏成泽看着妹妹小奶狗似得目光,一阵心软。今日让妹妹着男装出门,本就是为了让她痛快的玩耍一番,左右这里也没人认识他们,又换了男装,也罢,就让她舒心一会吧。苏成泽微微颔首,无奈的说道:“我看边上那一桌快要吃完了,我们等一会儿吧。”摊主借势而支的小方桌,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就坐,这样也省的同旁人挤在一起,倒也不算逾矩。
馄钝皮薄馅美,鸡汤浓郁鲜香,等的已经几乎昏过去的苏成晚小口的抿了一下鸡汤,顿时觉自己活过来了,感叹一句:“真是美食出自民间啊!”
一碗馄钝下肚 ,苏成晚满意的摸了摸自己滚圆的小肚皮,又神采奕奕的继续游逛起来。苏成泽铁了心的让妹妹放纵一会,只在身后含笑陪着,护着妹妹省得被别人冲撞了。
锦州虽不若蕲州繁华,但更靠近西北,有很多外族人,也有很多售卖外族特产的商铺,苏成晚看得眼花缭乱,兴致盎然。看到奇异花纹的织毯就买下来送给母亲,看到有趣的象牙雕刻就买下来要带给浔哥儿,给父亲的烈酒,给外祖母和舅母的香料……苏成泽不得不一趟趟的让小厮送回客栈。
街市的一角围这一群人,乱哄哄的,围在外边的人伸着脖子像里看着什么。
“哥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杂耍的,好热闹!我们快去看看!”不等苏亦泽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挤进了人群。
本以为是杂耍卖艺的,没想到是恶霸在当街欺凌弱小。
“你在这里摆摊就要交保护费,不交保护费就滚!”一个黑塔似的满脸横肉的大汉左手拽着一个清秀俊雅的儒生的领口凶神恶煞的说道,右手攥紧了铁拳高高抬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捶到这儒生脸上。
“小生要去蕲州赶考,途径贵宝地,不料盘缠被宵小尽数盗去,而我同窗又身染寒疾。还望阁下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我卖了字画就给银子,可好?”虽然被逼迫如斯,但这儒生依旧温润有礼,妄想着以理服人。
“不行不行,谁不知道我王老虎的规矩,向来是先交钱后摆摊,你这字画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卖出去,不交钱就赶紧滚!”横肉男丝毫不退让。
这男子长得好生俊俏!苏成晚心中暗暗叹道,虽然自家哥哥长得也不差,但是这个少年郎的书卷气更浓些,有种不谙世事的纯净感。
“哥哥,我们帮帮他吧!”苏成晚低声哀求
“好。”
苏成晚还在惊讶自家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却见苏亦泽走上前,抱拳和大汉说道:“不知他欠你多少保护费?我替他出了。”
横肉大汉就是个收保护费的地痞无赖,有人愿意做冤大头,自然喜不自胜,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五两银子,才带着小喽啰骂骂咧咧地离去。
“在下怀州沈和轩,多谢兄台仗义相救,不胜感激,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哪里人士,日后好登门拜谢。”被救的儒生上前施礼道谢。
“在下苏亦泽,这是我……弟弟苏亦浔,我们从京都过来,只是途径此地,相遇即是缘分,沈兄不用如此客气。”苏亦泽自然不能说出苏成晚是女儿家,只好拿二弟来顶数了,“如今秋闱尚早,兄台怎么这么早就出了门?”
秋闱在八月十五之后,怀州、锦州、蕲州同属陕西道,秋闱在陕西道贡院举行,现在只是六月初,距离乡试尚早。
“哎,说来实在惭愧,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和好友想着先出门游历一番,增长些见识。奈何经验不足,将盘缠丢了,只得遣了书童回家去取。本来身上的银两是可以支撑到书童回来的。没想到好友染了恶疾,这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啊!”沈和轩说起自己的囧事,颇有点自嘲的意思,但提起朋友,眼底多了一层担忧。
难怪,怀州在蕲州之东南,本不路过锦州,想来这两人是绕着远道边游历边赶考了。
苏成泽芝兰玉树,沈和轩文雅隽永,加上一个俊美童真的“苏成浔”,三人站在大街上宛如鹤立鸡群,引得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侧目,甚至有胆大泼辣的还朝着他们丢鲜花、荷包。
“哥,沈郎君,这已过了午时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苏成晚想着饿肚子事小,他们站在这里都快造成交通堵塞了,引来官差就不好了。
“苏兄,本来今天你仗义相助,我该设宴感谢才是。可无奈囊中羞涩,待他日我若进京,定要和苏兄痛饮一番。我还要回去照顾好友,就此别过吧。”沈和轩有读书人的傲气,感激苏成泽的出手相救,但绝不能厚颜再蹭顿饭吃。
“沈兄此言差矣,只是举手之劳,莫要挂怀。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就不能和沈兄把酒畅谈了,待日后沈兄高中,我们京城再见!”苏亦泽说完,从怀中取出钱袋子塞到沈和轩手中,坚持让他收下,劝说道:“沈兄切莫推辞,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这钱当我借给你的,他日到了京城你再还我便是。”
说完,不等沈和轩答话,拉着苏成晚就走了。
回了客栈,苏亦泽脸就黑了下来,伸手就是一记爆栗,训斥道:“你虽穿了男装,但到底是女儿家,怎能和外男同席用餐?”放纵也要有个底线,他真是越来越担心自己妹妹嫁不出去了。
“哥哥,我不是没想到嘛!我看难沈和轩举止不俗,字画又自成一体,我还以为你有心结交,这不都是为了你嘛!”苏成晚疼得雌牙咧嘴,眼神里写着“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还不用你操心,你别让我操心就成了!这沈和轩有文人的傲骨,他到了京城自然会去找我的,倒是你,应该多看看《女诫》了。”苏成泽觉得刚才手下的有些重了,轻轻给妹妹揉了两下。
“你不让我操心,不让我操心你能抱得美人归?”苏成晚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地跑了,真怕哥哥再给她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