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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养个伤都那么难!(上)

2016-11-15发布 4744字


“咦,为什么啊?”张防风看看苏幕青又看看川湘,眯起了眼睛。白管家也奇怪地看了苏幕青一眼,张了张嘴,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孩子现在孤苦无依,女扮男装还可以在醉仙楼帮工,要是她的女儿身揭露,那她只有继续飘零了。”

“你们有钱人尽整些破事。”张防风摇着头,“你放心,只要你诊金给足,我管她是男是女。”

“我也不会说的。”白管家向苏幕青点了点头,“少爷考虑周到,这孩子还是不要留在苏府为好,否则…”

“等她伤好一些,我会将他换个地方修养。”苏幕青看白管家,“这段时间还是请你多照看一些,我希望…这晚的事,不要再发生。”

“今晚是我考虑不周,原想着是个男孩子,夫人应该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她说要看看,我也就…”

苏幕青正欲说话,张防风把一张方子“啪”地拍在他面前,“你按这方子抓药,有什么事就找我,我这几个月都在江南。”说着他伸了个懒腰,“唉,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半夜还被所谓的朋友扛来扛去,连杯至歉的水酒都没有,苦啊…”

“老骨头”苏幕青看着张防风最多三十岁的脸,有些无语,白礼则一把拉过他:“别丢脸了,不就是想喝酒吗,我这儿有上好的百花羞,要喝就跟我走。”

“哼,要不惦记这点儿酒,你以为你扛得动我。”张防风哼哼唧唧地跟着白礼走了。

苏幕青轻笑着摇摇头,忽然叫了一声:“是小豆子吗,你进来”

小豆子蹦了进来:“今晚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事可真不怪我,你让我盯着点儿胡三,我就没注意这边。”

听完事情经过,苏幕青半天没有说话,还是小豆子忍不住。悄声问:“要不,把川相送出去”

“马上要冷了,送哪儿?”苏幕青看了看他,“你马上把红叶叫回来,让她来照顾川湘”

“什么?”小豆子大惊失色,“那王家的动静怎么办而且…红叶是女的,川湘是男的啊。”

“王家失去胡家这个靠山,一时不会有什么动静,我让红叶回来自有道理,你只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小豆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喔”了一声就出去了。伏身试了一下川湘额头的温度,又给她掖了一下被子,听到川湘在梦里嚷嚷:“苏幕青你个大混蛋,苏小气鬼你个大坏蛋。”

他手一顿,脸顿时绿了

第二天,川湘有些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她感觉昨夜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她别人陷害,被人毒打,还被人…

“呀”一抬手,一阵钻心的痛传了过来,川湘才有些回想起来,原来梦里的都是真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起来了”川湘转过脸去,正好看到一红衣女人端了什么东西进来。

“红…红玉…”川湘哑着嗓子惊叫到。

“什么红玉啊,我是红叶”那女子走到床前,川湘才发现她同红玉完全是不同风格地美人,如果说红玉像怒放的杜鹃,那这女子就如凛冽地红梅。

红叶出轻轻把川湘扶了起来,在她背后放上两个枕头让川湘舒服地靠着:“是少爷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昨夜可真惨,不过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少爷?”川湘昨晚隐约听到过少爷的声音,只是感觉头脑中的记忆像被分割成了一段一段的。

“对,是少爷把你从夫人那儿救回的。”

“那我的卖身契按手印了吗?‘川湘有些绝望地问。

“没有,少爷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卖身呢。这不,为这事,少爷一大早就去找夫人了。”

“啊,少爷去找夫人了?”

苏幕青步入浓翠厅,果然看到母亲和表妹连金枝在吃早饭,只是两个都好像精神不好,心事重重。

“少…少爷来了。”红玉看了苏幕青一眼,马上把头低了下来。

“哼,来了。”苏夫人抬了抬下巴,“坐吧,今天一大早,金枝就起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没事,只要小姨…表哥喜欢,金枝就什么辛苦都值了。”金枝羞涩地看了苏幕青一眼。

“是吗”苏幕青在桌前坐下,“表妹是客人,以后这些事还是不要劳动表妹为好。”

“表哥千万不要这样见外,可别把我当客人。”连金枝连忙盛了一碗粥送到苏幕青面前。

苏幕青并不接,只是抬头看向连金枝,看得她脸色微红:“表妹,我与母亲有些事要聊,可否请你回避。”

“啊,我……”连金枝一惊,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我马上走。”

“啪”苏夫人把筷子使劲拍在桌上,“有你这么对客人的吗,真是不知礼数!”

“是,表妹,是我无礼了,你是客人,还是请吃饱再走吧。”

“我…我吃饱了,我回房了。”金枝向苏夫人行了一礼,逃一样地出了浓翠厅,一出厅门,强忍地泪水就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你看你,一大早,发什么疯”苏夫人接过红玉手中的毛巾,轻擦嘴角。

“其他人也下去,我好久都没有同母亲好好说说话了。”苏幕青抬看淡淡地看看了四周。

几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见苏夫人没做声,只得福了一福,都下去了。

“我儿,你是好久没同我说说话了,有什么事说吧。”苏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

“没什么,只请母亲以后不要插手我的事,不要动我的人。”

“什么”苏夫人将茶杯重重一放,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苏幕青淡淡地笑了,“我很清楚铺子里中有几处是你的人,我很清楚这几年你总是背着我给我的朋友送人,我更清楚昨天你把我的人差点儿打死。”

“昨儿是那小子不听话”苏夫人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至于什么生意,什么朋友,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生意的事,不是一直是你在打理吗?再说了,你那些朋友看上了我的丫头,我能说不给吗。这不也是为了你吗”

“那么说我的铺子里一个母亲认识的人都没有了?所有人我都可以任意处置了?”

“也不是…有…有几个下人,都是忠心可靠的,是我娘家几辈子的家生子,肯定比外面的人好用。”

“母亲”苏幕青长叹一口气,“你是我母亲,我定会让你衣食无忧,只是这生意上的事,还有我的朋友,以后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站了起来,向苏夫人行了一礼:“至于我的人,也请母亲不用操心了,该打该骂,儿子自有分寸。”

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苏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怕你辛苦,辛勤帮你管着这个家;我怕你被人骗,求你外公把最忠心的家生子派来;我怕你不懂交友之道,忍痛把我最心爱的丫头送给他们;我都是为了你啊,你……你难道为了那小妖精,连母亲都不要了?”

“母亲,”苏幕青转身脸上看不出喜怒,“你可知你所谓的忠心的人,办砸多少事,贪了我多少银子?我忍了;你可知为什么现在我的客人,朋友都不敢来家里了?因为他们怕你又塞人,还在背后说我只会用女人做生意,我也忍了;你又可知现在府内外的人都在说,我苏少爷连个小帮工都保不住,我就是一纸老虎,空架子!母亲,难道你希望你的儿子被人说得这么不堪吗?”

“不,不会的。”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镇定了下来,“你不用说这些,既然你对我的安排不满,为什么早不说,现在来问我,定是那小狐狸精教唆的!你马上把他给卖了,否则,我到族长处去告你毋逆!”

“母亲,族长早对你不住族宅,不侍主母心存不满,你若去找他,他定是要你搬宅的。请三思!”

苏夫人“乓当”的摔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抖,“我…我怎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

“母亲,请好好休息,孩儿退下了,”苏幕青又行了一礼,朗步出了厅门,没走远,就听就浓翠厅传出一声桌子倒地的巨响,他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去。

川湘并不知道两母子的交锋,她现在正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做一件非常痛苦地事--喝药。

“红叶姐姐,”川湘的声音比桌上放的蜂蜜还要甜腻,“你就把药倒一半,再多加一些蜂蜜好不好拉。”

红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将一碗满满地药端到川湘的鼻子底下:“说不行就不行,那个张大夫特别叮嘱,这药啊,一定要足量,这蜂蜜啊,一定不能同药掺在一起,你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伤才好得快啊。才能继续做菜啊。”

川湘看着黑乎乎,散发着浓列草药味道地药水,又看看自己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手,认命地屏住呼吸,闭紧双眼,一下子把药灌入嘴中,顿时被呛得直咳嗽。

“喝这么快做什么啊”红叶连忙塞了一勺蜂蜜到川湘嘴里,“你放心吧,少爷请的这个大夫可有名气了,他拍着胸口保证只要你好好吃药,你的手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太好了”川湘看看自己的手,感觉一阵后怕,“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搞不清,为什么夫人要那样对我啊”

“唉”红叶看了看门窗,凑到川湘面前低声说,“你别看夫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她可厉害了,少爷的事都要插一脚,我家少爷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母亲吗,可能都比较关心孩子吧”川湘有些警惕地看着红叶,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感觉还是不要祸从口出比较好。

“看你怕的。”红叶笑道,“你放心,我同你一样,是少爷的人,那老太婆管不了我。我可恨死她了。那时饿了我三天三夜,要我去给一个四十岁老头做填房,要不是少爷,我早死了。其实,你不要看她在这儿威风,哼,到了主府那边,她还不就是一个妾,还不是要到主母面前去立规矩。”

红叶看了看滴漏(一种古代计时器),出去了一会儿,拿回了药膏给川湘上药,川湘的好奇心刚被吊起来,只好央求到:“好姐姐,再把夫人的事再同我说说吗”

“你啊”红叶边给她换药,边开始唠叨苏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原来,苏夫人是苏幕青父亲一个走镖朋友的妹子,当时她看上了潇洒富有地苏老爷,就逼着自己的哥哥帮忙说合,甚至不顾苏老爷已有一妻一妾,甘愿做第三房,可惜美女有心,帅哥无意,她哥哥在说得口干舌燥后不得已,一瓶酒把这事搞定了。

因为是被算计而娶进门的,所以苏老爷对这苏三夫人(要改口了)一直不喜,可是没想到这苏三夫人肚子也争气,进门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只是苏老爷那时已儿女两全,自然对这母子都不是很待见,所以苏幕青的成长史可以说是血泪斑斑。

也正因为如此,苏幕青很早就自己出来打拼,一边打理家族生意,一边扩展自己的事业。还好他人聪明,又很能吃苦,硬是把苏州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每年都能上交一大笔钱,所以现在在族里的地位是稳步提高。

而一直不甘寂寞地苏三夫人,乘机闹腾了起来,想联合二夫人把大夫人挤下去。最后,苏老爷没办法,把她送到苏州,眼不见心不烦,只苦了苏幕青,事业才上轨道就被自己的母亲处处指手画脚,铺子里安插了好几个眼线。只是苦于是自己的母亲,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叶拍了一下川湘的肩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川湘疼得嗤牙裂嘴,边说;“不过啊,这一次少爷可真火了。我听说,昨晚他就跟要吃人一样,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夫人,明确说了,让夫人以后不要插手他的事,管他的人。气得夫人连桌子都掀了。你满厉害的嘛!”

“我要厉害就不会变得这么惨了。”川湘晃了晃木乃伊手,有些感慨地说,“想不到苏少爷也有这么多烦心事。算了,我不生他的气了。”

“这事,是不能怪少爷”红叶抓了个橘子剥开,边往川湘嘴里塞橘瓣边说,“少爷是好心,想着一来附近出了灭门惨案,楼里也不安全,二来要冬天了,住这儿也暖和些,也不知哪个嚼舌根的,到夫人面前说什么少爷要收了你。所以夫人才闹了这么一出的。”

“啊…什么,什么,要收我?”川湘吃了一惊,“我…我是男的我…”

“好了,早露馅了。”红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昨天那个大夫死活不看你的屁股,还是我来了才给你上的药呢!”

川湘目瞪口呆地看着红叶,今天真是刺激啊:“那……少爷怎么说。”

“你放心,少爷让大夫,白管家保密,现在这件事啊,就我们几个知道。”红叶用手指点点川湘的额头,“你啊,长得一脸祸水样,还好是遇到我们少爷这样的人,换个人你就惨了,不是被卖就是被强收做小了。”

川湘有些郁闷,没想进了府不但被打了,还暴露了身份。这下处境更加不妙了。

川湘在这边烦恼,连金枝也在房里烦恼。她气得把抹额剪得乱七八糟:“死老太婆,一直拿话哄我,哼,什么一家人,什么给我个好前程,都是骗子,骗子!”

“小姐,小姐。”丫环红杏急得手足无措,“小姐你不要这样,夫人不是很疼你吗。”

“疼我?”连金枝“啪”地把剪刀拍在桌上,“你听她今天早上说的话了吗,我只是客人,一个随时要走的客人。”

“夫人,夫人只是…”

“哼,还有表哥,他从没对我说过这么不客气的话,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天天想着他,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说话,他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呢?”金枝一把抓住红杏的手,“你说啊,你说为什么啊。我要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