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一个多月,每天早早起床,准备一日三餐,王嫂在尝过一次她做的饭后就退位让贤了。在王大、王嫂出门后她就打扫房间,喂王嫂新抓回来的几只鸡,和两头猪,还要抽空盯着两个满世界跑的小魔星,一天下来,忙个不停。
村里人的都说王嫂家来了一块宝,当累得晚上睡不着时,她也想过离开,如果冒冒失失地离开,在这个未知地社会要怎样生存呢。只是没想到,一个事情的爆发让她的计划提前了。
那天她照例忙完了家里的活,做好了饭给在田里忙碌的王嫂送去,快到田头,围了一群人,一阵争吵声传了过来。
川湘八卦之心顿时冒了出来,仗着身材比较矮小,东溜西窜挤过人群,再一看,吵架的居然是熟人。
王嫂一手插腰,一手正指着村头的任嫂在骂:“你个小妇养的,癞蛤蟆还想着吃天鹅肉了,我家川湘那可是留给我儿子的,就你那个癞头儿子,还想着来下聘,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任嫂也不甘势弱的大声嚷嚷:“大家评评理,你家是下聘了还是过了草贴了,为什么我家就不能求川湘了,至少我家还有聘礼呢,至少我家不会把个小姑娘当丫头使。”
“什么当丫头使唤。”王嫂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倒说说哪家的童养媳不做事的,川湘现在都住在我家了,可不就是我儿子的,你有本事也去捡一个。少打我家川湘的主意。”
两个主将你来我往,周围的人也周议论纷纷
“没想到川湘这小丫头还满抢手呢。”
“唉,你说这丫头,又能干,长得又是个美人胚子,又没个娘家,不要聘礼不说,嫁过来不是任你折腾吗,王嫂真是好打算啊”
“我家小子还一天嚷嚷要娶那丫头呢,你说那丫头是不是山上的狐狸精跑下来的。”
“那小脸嫩得跟豆腐似的,我上次摸了一把,那叫一个滑…”
吵架的还在吵架,议论的还在议论。可川湘的脑袋里“轰”了一下,什么都听不到了。趁着没人注意,川湘连忙跑回了家,关上了门,感觉自己心里冰凉,浑身都在颤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里呆不下去了。
其实,她能理解王嫂,换成她自己,也不会无条件地养一个外人,给乞丐丢两个钱是一回事,提供安身之所,一日三餐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在这个家,她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工作,希望不要让人认为她是在吃闲饭在。
没想到王嫂不但丢了很多事让她做,还要让她做童养媳,她可不想在一个小渔村这样过一辈子。正想着,两个小魔头跑了进来,“川湘,川湘,我饿了。”川湘狠狠地看了两眼拖着两条鼻涕,满身满手泥巴的小魔头,打定了主意--用最快速度离开。
不过川湘是谁,从21世纪飘过来的,在五花八门的古装剧和网上各种穿越文的轰炸下也知道三件事,第一,在古代,无钱寸步难行,第二,在古代,无钱的女孩更是寸步难行,第三,在古代,无钱的小女孩那是必死无疑啊。运气好,被人贩子卖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最后因一点儿小错活活打死,运气不好的,被人贩子卖到什么怡红院飘香楼的,因激烈反抗被活活打死。
所以我们的苏川湘决定,第一,她要有一些钱,第二,她不能让别人看出她是女孩,至于身高什么,那是自然规律,只能自求多福了。
正想着,门啪地一下被推开了,王嫂骂骂咧咧地声音也随之飘了进来:“一个二个的都打得好算盘,我把个人调理得同水葱一样,做什么便宜你们,川湘,川湘,跑哪儿去了,怎么没给我送饭。”
川湘连忙迎了出来:“正准备送呢,刚刚大宝,二宝要吃饭,说饿了,先紧着他们吃。”
王嫂看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两个儿子,顿时眉开眼笑:“就应该这样,你是个好的,以后啊,自有你的造化。”
“王嫂说什么啊,”川湘一边故做害羞地转身给王嫂端饭,一边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是夜,川湘一边在灯前缝补着衣服,一边在想怎么解决钱和女儿身份的问题。两个小魔头则在旁边磨着奶奶讲故事,奶奶想了想说:“就讲个木兰代父之军的故事呢。”
“喔喔,听故事啰”两个小家伙高兴得直拍手。川湘却惊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木…木兰从军??”
“湘儿没听过吧。”奶奶慈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说的是一个女孩子扮做男孩子去找仗的故事,从前啊…”
奶奶犹自在那儿絮絮叨叨,川湘却感到一下子茅塞顿开:“是的啊,我不可能去做变性手术,可是我能女扮男装啊。反正我现在没前没后的。”
真是一棋活,全盘活,一个个主意争先恐后地从川湘脑袋里钻出来,她也一步一步地准备着自己的跑路大计。
她先是找了一件王大不要的旧衣,偷偷按她的尺寸做了一套男人的衣服,真要感谢王嫂的魔鬼训练,川湘现在做衣服虽不能说很合身美观,也是像模像样了。
然后她趁着去镇上帮王嫂卖菱角,把自己原来穿的那件衣服当了二百文,虽不多,也可买十来个馒头了。
而且她现在抓鱼很厉害了,趁王家人不注意,她把抓来的鱼都做成了鱼干,作为干粮储备了起来。
就这样,当九月水稻成熟之时,她已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她还是有一些不舍,她忘不了在她饥寒交迫时的那一碗热汤,她也忘不了这近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但苏川湘看了一眼在天空高高飞过的大雁,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精彩世界啊,我苏川湘来了。
大海叔今天同往常一样把船上的货物用厚厚地芦苇席一盖,将桨往岸边一点,王家村唯一的货船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岸边,向苏州城驶去,一路顺风顺水来到苏州,大海叔钻进船仓,忽然感到船体轻微抖动了一下,他连忙钻出去,却没看到什么异样,码头上还是那熙熙攘攘,大人小孩乱窜,中间一个弱小的身影在人流中闪动了两下,就不见了。
川湘站在苏州的街头,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自由了。
她紧了紧胸前的包裹,开始在苏州街上逛起来,自古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不但景美,城市也非常繁荣,东北货商,进进出出,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忽然一股菜香袭来,川湘地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咕噜”了几声。她咬咬牙,向一个卖馒头的小摊走去。
“老板,请问馒头多少钱一个啊。”
“小家伙,这么小就帮家里来买东西啊,馒头八文一个,十五文两个,你要几个啊。”
“来两个吧。”川香从包裹里慢吞吞里摸出十五文钱,换回两个拳头大小的馒头,然后弯到了附近一个很气派的酒楼后面,找了个角落准备就着酒楼的肉香和自己的小鱼干,啃馒头。她本来以为这个创意很独特,没想到那儿已有几个粉丝在等待了,她只得找了一个比较偏的位子坐了下来。
一口馒头下去,顿时小麦的芳香就盈绕在口鼻之间,川湘赞了一声,唉,其实在古代也是有好处的,很多吃的东西一没造假,二没添加剂,真正的原汁原味啊。比起苏丹红鸡翅,硫磺熏馒头,三鹿奶粉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