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厽紧跟和尚两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有灯火的地方迈进,虽郁厽从小修炼但此时方显脚力不如和尚。
郁厽口中泛苦,嘴唇干涸,脸上无汗,筋疲力尽,一个不留神又遇到沙崩,下半身完全陷入沙中,他挣扎着挥舞手中佛尘:“和尚救命啊,救命啊……”
“不许动,别动……”
这和尚又折回来,倒显得稀松平常,把琴放在一边:“你不是挺能耐吗?叫我什么?哼……自己下去喂沙怪吧!”
郁厽虽然过意不去但哪里放得下面子:“你不救我看你怎么回去跟你师父交代?”
“威胁我啊,小子,和尚我不交代了,就说你被那树妖给吃了!”和尚说着拿起琴就走,不再理会他。
“喂,你真走啊!喂……”又在挣扎间身体更加下陷已经快到腋下,呼吸有些困难,都快喊不出来了。
“喂,师……师……兄,有东西坠我的脚啊,快救我,师兄!”
说着和尚远远的把手中琴一竖,身体微蹲,一阵拨弦,口中喊道:“现身吧,别跟我玩这些小把戏!”
突然从沙中冒出来由沙堆积的怪物,身体较平常人高大数倍,只是面目狰狞,及其凶恶,有的兽面人身,有的两头三脚,奇形怪状不可尽述,为首的一个蛇身人面,朝着和尚说了几句什么,也听不明白。
郁厽只看见和尚嘴在动也没明白说的什么,而后所有鬼怪散去,化为沙尘,郁厽也被不知何物托出。他掸了半天身上的沙土,不时瞄一眼和尚,觉得这个人越发神通广大,深不可测。
而后两人一行无话,郁厽心中一直疑惑,这琴怎么到了他手中竟成了武器,也不知这是什么琴,谈的是什么曲子。
“哪个,师…师兄啊,那天问你这琴,你还没跟我说呢,不如说来打发这无聊!”郁厽经这一折腾,反倒精神了不少。
“嘿,你倒是想起来了,这琴你可别小觑,这是黄帝当年用的琴,名字号钟,你听其声音多么宏亮,犹如钟声激荡!”
“那你谈的什么曲子,怎么有如此大的威力?”柴郁厽自然羡慕,自己平常抚弄也跟平常之琴没什么二样。
“词曲名《清角》,非常人可以弹奏!”
“那我可以吗?”
“你嘛,要看你如何表现!”
“此琴乃至阳之物,若不是此琴在你家中镇守,那树早就成了气候。”
郁厽哪里服气:“这是棵树是我爹按照阴阳八卦风水之向放置,才得保一方平安。”
和尚笑笑说:“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八卦双鱼之型却能镇住一般邪魔,这树生在鱼眼位置,也是阴气最重之地,这树在此生存千万年,自然灵性不凡,它只吸月华不受日精,故常年不生叶片,后被妖魔附体,恰今日乃中元时节一年中最阴的一天,所以必然出来作乱。”
“你什么都知道,可就是……”郁厽嘟囔着没有说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和尚也有些累了,拿出腰间的酒壶呷了一口,呷巴勒一下嘴,吐一口酒气:“嗯,美哉!”
柴郁厽巴巴的望着,自己从来是滴酒不沾,可嘴唇都已经干裂,心里灼热难耐,就伸舌抿了抿嘴唇。
“拿去喝吧,这就不行了,小子,往后的路还长呢!”说着把酒壶扔过去,立琴坐了下来。
郁厽喝了一口,辣的直伸舌头:“这酒这么难喝!”
可入喉之后一股甘醇流泻而下,顿觉神清气爽,再细细品味还有一股花香。
“难喝就别喝了,我这酒可不是谁想喝就能喝!”说着就去抢,可郁厽抢着又灌了一口,还没等和尚上前去拿过酒壶,郁厽直接倒地。
和尚赶紧上前拿起酒壶,口中说道:“这彼岸酒一般人可喝不了!”然后施法把柴郁厽横放在琴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心中默念咒语,这琴就飞了起来,尾随一道白光,宛若流星一般消失在了夜空里。
等郁厽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阳光刺眼,几束光从破漏的屋顶还有门缝钻进,好半晌才看清周围环境,一处茅屋,自己睡在干草之上,阳光里跳动着尘埃,四周不见那和尚。郁厽起身,竟没有时间去哀缅自己双亲,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之下,无暇去照看自己的心绪,他推开门,他在阳光下双眉略皱,心里又是一阵难以置信。
只见这里绿树红花,虽是破陋茅屋,杂草丛生,但放眼望去,青山环抱,延绵拖迤,山脚一汪小溪,沿岸房舍并排交错,中间也有一桥连接,各种景致都不是在大漠边缘长大的郁厽能见到的。房屋中间即是街道市场,人潮攒动,还有人陆续朝集市上拥去,虽然在沙缘坡的时候也去逛过集市,但也没有这般热闹,在沙漠边缘,都是些过往商客,用马匹骆驼托些货物来换些沙金。
柴郁厽顺屋前羊肠小道朝集市走去,不时也有去往集市的人侧目郁厽,见此人一头银发雪白,眉须也如霜花,不免心中觉得惊奇。
柴郁厽腹中实在饥渴,很快就到了那桥上,见得那桥边立一块糙石,上面小篆书写‘桃缘桥’三个大字,柴郁厽大摇大摆走上桥来。正看桥下水中有小鱼游动,因侧着脸就撞到了一位急匆匆对面过来的姑娘,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桃芷。
柴郁厽回神施礼道歉:“对不起,姑娘,在下鲁莽!”
桃芷未动声色,一手持把木剑,抱于胸前,嗔目圆睁,看着柴郁厽,见柴郁厽彬彬有礼,一撅小嘴,也不说话。她又上下打量了柴郁厽一番,这人一身白衣,眉须全白,拿一白色佛尘,脸色苍白憔悴。
“你来桃花镇做什么?”
柴郁厽看眼前这位姑娘,玲珑小巧,面如桃花,脸上洋溢着俏皮,甚是讨人喜爱。就说道:“我也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怎么来的这里!”
“你还能从天上掉下来啊?”
“我是被一个和尚带到这里,我现在正在寻他!”
“近日镇上有鬼怪出没,你可要小心!”说着就要走。
“姑娘……”柴郁厽立马拦住张桃芷:“那个,那个,我会捉妖,只是我从沙漠来此,长途跋涉,实在饥渴,不知,可否,求些饭食!”
桃芷有些为难,思忖一二便说道:“好,但……”话音未落,不知何物,从水中窜出,引起一股巨浪,水柱冲天,顿时响声震天。吓得人们四处逃窜,扔了手中东西就跑,整个街面到处人流四散,叫喊声四起。
桃芷见状,随手掏出六枚铜钱,撒了出去,见这水柱将被引向街道,又用剑在空中比划,突然一道八卦形状的气流泛着金光,压在了水柱上面,堵住了去路。
桥上的行人早已逃散,也有几个跑的慢的老人小孩,被这水浪冲击倒地,柴郁厽连忙一挥手中佛尘,把几个小孩老人打回了岸边,拦腰又是一挥,水柱被一束白光给切断,水柱垮塌,又激起了无数水浪。
这怪物未料及居然还有两位高人再此,又再一次吸收溪中之水,朝几个方向喷出水柱来,四手难敌,郁厽和桃芷及时躲避,可很多人都被这水柱卷走,桃芷飞身而上,口中大喝一声:“变!”
只见那几枚铜钱瞬间变成了几把长剑,包围了水柱的中央,又看几把剑不断变化阵型,然后一起刺向水柱的中央位置,这妖怪肯定是隐在水中,只要消灭了他的元神真身,自然就消灭了这一切。
卷进去人的水柱变成了血红,这些人都被妖怪给吞食。这几把剑现在和水柱对峙着,谁也不能奈何谁,柴郁厽见势也飞身而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没能挡住这还没看清面目的怪物,这妖怪又一用力,六把剑被弹回,张桃芷和柴郁厽一样被震出数丈远,就在下落之时,柴郁厽一把搂住了桃芷,但两人还是纷纷落入了水中。
攻势一旦减弱,这水怪有了喘息的机会,就汇集了所有的力量拧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柱,这桃花溪本来就清浅,他这一吸,水几乎都干了,大小鱼只乱蹦,螃蟹青蛙等乱爬。这水柱如巨剑一般劈向桃芷和郁厽,郁厽眼见水柱将近,把桃芷往身后一推,盘腿就地坐下,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手掌心化了一道符咒,用掌心推出,只见这水柱被击垮,上边冒出黑烟,还发出了嘶嘶地怪叫声,看来这怪也受了伤。
很快这溪水再一次聚拢,更快更猛的水柱再次袭来,郁厽欲再次画一道符咒,但还未来得及,水柱已经近身,桃芷见状,随即上前,准备用剑挡住,只听见一阵琴声,声如洪钟,急如骤雨,打的那水柱七零八落,和尚赶到,两人才得以逃脱。
郁厽拉起桃芷:“就是他带我来,我们得救了!”
这鬼怪也不知其来历,也吃了些人,见又有一个和尚来救,手中法器还如此凶狠,也就长啸一声退去了,不知去向。
和尚为何带柴郁厽到此,又与桃芷相遇,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