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几个从地道返回到仓库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7点钟了。仓库还是那个仓库,但是气氛已经不是那种气氛了,反正这里在十几个小时前还发生过大爆炸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热闹的秘密基地。
因为整个2号仓库的都被大块的蓝色玻璃彩钢板围了起来,里面爆炸后残留的瓦砾、垃圾和剩余的货物已经被统统清理干净了,仓库靠角落的空地上还放了好几个大型集装箱,搭建成了3、4个规模不小的临时办公室;不仅如此,靠南面的一个临时出入口前居然还有两个配枪的武警在站岗,每个进出这里的人都要出示通行证,好家伙,金陵博物院的能量可真够大的呀,连武装警察都请来了,小不经意间,这里俨然已经被打造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禁地,不就是建文帝逃跑的密道嘛,不会那么夸张吧。
我和庄黑子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现在都感觉有点懵圈了。卫教授却好像无动于衷,背着手朝着集装箱那边走,应该是季成已经把相关的安排提前告诉了卫教授。正走着,迎面过来了几个人,中间一个一看就是领导,他快步走到卫教授面前,很有领导范儿地跟卫教授打招呼:“老卫,你们辛苦了,怎么样?下面的情况还可以吧?”
卫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反应似乎有点冷淡,简单地说了一句:“还行吧!应该是个一类的底子。”那人兴奋地搓了搓手,一脸的兴高采烈,说道:“太好了,老卫,这下我们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到一类好货了,这次一定要把上博、杭博它们比下去,打个翻身仗!”
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这“一类”又是个什么“鬼”,什么上博、杭博的?一会儿得抽空找卫教授问个清楚。不过卫教授的兴致明显不如他的这位领导高涨,但是这位领导好像也不介意,嘴里仍然不停地“嘚吧嘚吧”:“老卫,这个项目还是由你来负责,我把田考一组和二组的人都喊来了,够用了吧?”
卫教授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说:“钱院长,我想和大家先开个会,把情况通报一下,你看怎么样?”
“好的,好的,那是必须的,人都在,我们先吃个饭,然后再开会,怎么样?”那个钱院长对卫教授的态度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来。卫教授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想起来还跟在后面的我和庄黑子,就对钱院长说:“钱院长,这两位就是《直播金陵》的高记者和庄记者,他们一直在跟拍的,帮了我们不少忙。”其实这个钱院长应该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只是刚才一直和卫教授说事情,没有空招呼我们,他听卫教授这么一说,就往前紧走两步,主动和我和庄黑子握了握手。
满脸笑容的说:“你们周主任已经和我打过电话了,非常感谢你们支持我们的工作。不过不好意思,这个新项目院里非常重视,可能是一个重大的考古发现,所以在没有一个明确结论之前暂时发不了新闻,抱歉了,不过下面还要麻烦两位继续配合我们工作,谢谢了!谢谢!”
哦!这位就是周主任和我提过的那位钱院长,看起来还挺随和的,我赶紧客气地回应道:“钱院长太客气了,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时卫教授说话了:“小高,你们就在这里和我们吃个晚饭吧,晚饭后我们还要开会,不过今天是不会再下地道了,我们得做一些准备工作。”我想了想,觉得再留下来干耗着意义不大,毕竟人家考古队开会讲的都是专业方面的事情,我和庄黑子掺和在里面不太合适,关键是也没有什么报道的价值,白耽误时间。
我赶紧回答说:“卫教授,你们先忙,我和小庄先回台了,周主任也让我们回去汇报一下情况,明天上午我们再来,您看怎么样?”
卫教授想了一下,说:“也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随后,我和庄黑子告别了钱院长、卫教授他们,准备回台,庄黑子那双贼眼不停地向黄嘉凝那个方向瞄着,还傻笑着跟黄美女告白,不对,是告别:“再见!黄美女!明天见哟!”
黄美女一如既往地对庄黑子翻了个白眼,没给这夯货什么好脸色看,对他的告别也无动于衷,不过庄黑子这厮心脏够大、够黑,不以为然, 乐呵呵地和我走出了仓库。
回到台里还了机器,我和庄黑子赶紧去食堂吃晚饭(好在台里的食堂开门到晚上11点,不然吃饭都成问题)不巧,就碰到了周主任,他刚陪郑台长在小餐厅招待了一位市领导走出来,我们就在员工餐厅交流了几句。
周主任说他很抱歉,迫于上面的压力,下午地道的直播取消了,让我们白忙了一下午,不过他已经把建文帝密道的事情详细和郑台长说了,郑台长也很感兴趣,让我们《直播金陵》务必紧紧跟进,直播搞不了,就好好搞一个大专题,说不定能冲击一下今年的“中 国新闻奖”,这个消息让我和庄黑子有点小激动,周主任还让我们把拍到的素材好好保存起来,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去仓库那边蹲点儿,其它的事就不用我们俩烦了,专心致志搞个大的。
我和庄黑子匆匆吃完了晚饭,约定了明早出发的时间就在台门口告别了,我头重脚轻地赶回位于马台街的出租屋里,感觉头痛的厉害,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我一累就会有这些讨厌的生理反应,所以连牙都没有刷,我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疲倦像黑色的海浪向我席卷而来,瞬间把我淹没。
迷迷糊糊之间,我又恍恍惚惚地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和上次那个红色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但是出现的方式及其相似。不过这次我的警惕性还是蛮强的,“又来了,这又是一场梦!”我想,就当是个梦吧,医学专家认为,做梦有益健康。嘿嘿!
哦哟!这个白色的世界有点冷嘛?像是个冰雪世界,就是看不见冰雪,周围白雾蒙蒙,我就这么在梦境里走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走?要走向哪里?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我,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地前行,地面也是那种灰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质地。我就这么走着,周围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没有味道……这让我的感觉都要凝固了,难道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吗?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上次那个白袍男还会出现吗?他不是死了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白雾突然间消散了,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从山脚到山顶都覆盖着皑皑白雪,我吃惊不已,不过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钻进了我的耳膜:“你是在想我吗?高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