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阵宗困阵能量的耗尽,那先前困住泥鳅人的山林上空突然出现了色彩斑斓的画面。而后犹如一声鸡蛋破裂的声音传达天际,这个隔断南朝与弓月国的必经之地再次打通。
困阵内一直做着搜寻工作的两国军士也停歇下来,看样子泥鳅人产下的“子嗣”除了那六具尸体之外均是被收入了那条干枯的地下暗河之内。而赫连宏先前的处理也没有再留下漏网之鱼,久经搜寻的军士也再无一所获。
打通之后的商道建设已经托付于弓月国方面,现在洪德开一行人只等此间事了就该往返神都。
南月湾城主府的国宾馆内,洪德开来到早已运归的赫连宏房内。看着一旁正在治疗的吴老道:“这都几天了,怎么不见一点起色?”
吴老闻言苦笑一声,道:“也算这小子运气了得,先前他好像是突然间走火入魔真气逆转,好在补救及时才能保得现下状况,就看他苏醒之后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吧。”
稍又一顿道:“可别像那冯喜一般落得个半起半瘫。”
崔玉郎急忙问道:“有这么严重?我看他筋脉、丹田均无大碍啊。”
吴老无奈道:“的确如此,可这走火入魔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而结局也是花样繁多。正所谓正则仙逆则魔,这真气运行一个逆转过后,即使又回归先前的状况那也有百多种后遗之症。不过大多是不好的方面吧,哎……这小子每次都搞成这样。”
洪德开出言道:“那你先前给他的丹药又是如何?”
吴老回答:“丹药只是医治他的内伤,这点根本不是关键。像走火入魔这样的情况是没有灵丹妙药的,试问有那个走火入魔之人是吞食丹药可以挽回的?现在我们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正在此时,仝一童前来汇报道:“大人,搜寻工作已经完毕,我们接下来如何?”
又道:“门前来了三位西凉观的修士,说是都与赫连参谋熟识,想要过来探望。”
先前多方打听,洪德开等人也知道了赫连宏曾救过西凉观的东郭长老,于是就道:“那就要他们进来我,大家都随我来商议下返回之事吧。”
……
西凉观三人到得赫连宏房内,看着这不省人事之人,当即问道:“这是何时之事?你们在那里寻得着他?”
早已经安排好说辞的仝一童回答道:“就在那所谓的清风山周边的密林内,当时好像是被什么人伏击所致,宏爷本是孤身一人前去,事先也没有通知我等。可当我们听闻那些提前归来的修士所言之后,当下就派人过去,只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叹了口气又道:“发现之时已经是昏迷不醒,看模样应该是负伤后暂捱伤痛强行而为。不过幸亏吉人自有天相,好在也摆脱了追击之人。”
看着无有言语的西凉观三人,仝一童又出言询问:“三位可有进入那洞府?我们赫连参谋可曾与何人结怨?”
看着询问的仝一童西凉观的东郭耐长老点头示意张南,而后者闻言则道:“赫连宏,哦,赫连参谋在进入碧湖九洞时说过自己要探测一番,而我等则是先一步进入,不过后来我们又在小径飞剑的入口相遇了,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从我们相遇直到我和师妹被迫离开都不曾见他与人添怨。”
一旁的梁婧看着昏迷的赫连宏则是嘟囔道:“还参谋呢,也不知道是何等品级,你们南朝的文官也要修士出生吗?”
仝一童听得仔细,连忙说道:“完全不是,赫连参谋只是特例,不过一般的随军参谋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修为吧,毕竟要抵御那舟车劳顿之苦。”
又道:“赫连参谋是南朝新任定北大将军的首席参谋,也是我们这次出使弓月国的代表之一。”
梁婧闻言嗔道:“那明明就是个军人了,还说什么南朝子民,哼!”
看着有些小女儿赌气般的梁婧,仝一童只好替赫连宏说话道:“宏爷算半个军人编制,粗枝大叶的,要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姐,在下先替他陪个不是,再等宏爷醒了要他亲自给你赔罪道谢。”
听得仝一童这样说来,那梁婧也立告红脸。虽然说仝一童的话本没什么歧义,但是听到自己耳内却是不由的想起之前拔毒时的所作所为。当即哼了一声道:“那就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他来西凉观寻我。”
说完不等仝一童答话就撒气般的甩袖而去了。之后的张南见此也抱拳告辞,而后追了出去。东郭长老见此道:“先追她回来,我要给赫连小友尽一份绵薄。”
仝一童听东郭长老这样说到,连忙问:“长老可有良策?要是能救得宏爷,那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刚说完此话,那梁婧就被追了回来,听闻仝一童又说宏爷二字,噗嗤笑道:“他怎么能是宏爷?看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啊,难道你们军中都是这般称呼?”
仝一童闻言笑道:“宏爷也只是特例。”
随即就连自己也感到好笑,自从和赫连宏配合胜的阴山一战,自己在军中也好像不是以前般拘谨了。
看着东郭长老坐在赫连宏床头为其医治,众人也就暂时停止了说笑。良久东郭长老道:“他的气息怎么如此混乱?像是走火入魔?又或者是中了邪术?”
走火入魔这个说法先前在吴老那里就曾听得。可是邪术一词可是首次听到,于是乎连忙命人换来吴老,并告知大人。
仝一童听到东郭长老有此见解,连忙问道:“那可有医治之法?”
看着快步而来的洪德开与吴老,双方难免一番客气。而后洪德开出言问询,只见东郭长老道:“从外表看应该是走火入魔一类,但我修的是符道,而符道里面就有借法一说。他肯定是触动了什么禁制,而后禁制里产生的类似符文借法的功效,从而引动了他的心魔。不过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只当是寻其根本罢了。要是想……”
刚说一半,那梁婧听到了“为时已晚”几个字后,连忙问道:“师傅,难道会有不测?这不是好好的吗?”
东郭耐无奈一笑,干咳了一声以掩盖其出言不逊。怎么说现在也有南朝大将军在场,徒儿这样无礼,自己这个做师傅的也面上无光。可何曾想到洪德开是何等人物,对着小事根本不用上心。
吴老也看出了梁婧的心思,侧目与洪德开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东郭道友有何妙法尽管说来,赫连参谋的情况不容乐观,起码我是束手无策。不如三位就此歇息几日,也好共同研讨。”
闻言,梁婧自然是满怀期望的看向自己的师傅,可何曾想到师傅竟然是一番推脱。而后就听的东郭耐道:“要说用那丹药一道,我想这世上估计只有囫囵道人可解此法。说到底赫连小友现下的情况是神魂不稳神识不全,不用丹药的话也就只能依靠自己,小老儿我也束手无策啊。”
看着无奈的东郭长老,洪德开出言道:“无妨,吉人自有天相,我一方面去寻那囫囵道人,二来也尽快回朝求救于他人。倒是有劳长老为我部下操心了。”
东郭耐自然是一番客气,而后就此告辞,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儿抱拳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洪德开道:“赫连宏这样的情况还能维持多久?能捱到我们返回神都吗?”
吴老则是抚须道:“这个难说,不管是东郭耐所谓的邪术还是其他的情况,反正均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走火入魔的话就要看自己的契机,能捱的过来或许有一线生机。要说先下的状况能维持多久,这个谁也估计不到。即可能是那刹那之间,又可能是终身如此。”
洪德开闻言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应当如何?能给他什么帮助之法吗?”
看着无奈摇头的吴老,洪德开也起身回房。不料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前来禀报的孔吉祥,只见其行了一礼后道:“禀大人,往返神都的行程已经拟定。那就是明日启程,而后由现下刚刚开始新建的商道至古栈道,再往南到阵宗的总部所在山龙渡。而后我们走水路由黄河顺流直下,等到了黄运口后暂停一日用作补给,接下来由运河南下,直至神龙渡,最后直返神都。大概要用半月到二十天的行程。”
洪德开闻言道:“不错,这样不但省时省力也增加了我们安全系数。毕竟走陆路的话地形要多变莫测。”
又道:“那就依孔记事的安排吧,不过现下就发布我等归朝的路线与行程,要顺路的各大渡口知晓,并且也顺便告于陛下。我等人数不多,就着一艘大船即可。”
孔吉祥道了声是,而后赶快前去准备。洪德开与吴老则是就此各自回房。
至此西域使团的任务也均已顺利完成,不过洪德开想着那蹒跚学步的冯喜与昏迷不醒的赫连宏二人,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自己本就秉承了待下属如对至友的本心,可是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如若二人到头来得不到个较好结局,那岂不叫他人看着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