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因为是静音,所以周元祖并没有发现,也没有拿出来看一看,顺手揣在了自己裸色大衣衣兜里。
灰鹅色的天空被阳光调皮的剥开一角,漏出丝丝微光,飘洒在周元祖的身上,淡淡星辉。
城外比较远,加之中间遭遇堵车,周元祖她们三个赶到城外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终于到了。”储鱼鱼伸了一个懒腰。
四周一片荒凉,除了有远处有零零点点几处存在的房屋外,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因为违规而竣工的房顶建设。
凌越对这片景物没有多大的感触,这是他第二次来。当初第一次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他根据打探来的情报来会一会这个总体情敌团中实体最强的人。
当时他在外面感受到的,的确很渗人,不过里面就好了。凌越这样想着。
周元祖虽然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持怀疑态度,不过看到储鱼鱼确信的眼神,和凌越肯定的表现,她自己还担心什么。
“走吧,表嫂,带路。”周元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储鱼鱼侧着脑袋对着周元祖,“元祖,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在储鱼鱼无比期待的眼神中,周元祖也装作疑惑的反问了一句,“表嫂,我该问你什么?”
“简直了,元祖,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凄凉 ,你真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储鱼鱼是真的吃了一个早上的败战,接二连三的,都没有配合她。
周元祖没有听进去储鱼鱼的问题,却独独对她‘无趣’那两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是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无趣到还被人家指出来。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以前她也像储鱼鱼这么无所畏惧,自由自在;可究竟是什么什么改变了她,终究是时光会抚平很多东西。
“因为为我信任你啊!而且艺术家有点怪癖是应该的。”周元祖恢复神情开口讲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是艺术家?”储鱼鱼叫了起来,她还没有开始介绍她的这位挚友呢?怎么就给猜出来了。
“你自己说的,那个人见多识广,见的人知道的事领悟的东西都比较高深。这样的人不是艺术家就是智者。另外,你说,他追求过你,所以你们的年纪应该相差不大,而且还会私人订制给人设计头发,排除老谋深算的智者,只剩下艺术家了。”周元祖细细地讲述了自己的分析。
储鱼鱼对周元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元祖,我发现,经过黑暗汉堡事件,你的侦查推断逻辑能力越来越强了,小生佩服佩服。”储鱼鱼说着就当真学着古人给周元祖做了一个揖。
周元祖不打算跟储鱼鱼在这里斗嘴,再过一会,估计弄一个头发,到天黑都弄不完。
她扶起储鱼鱼,“表嫂,你幽着点,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动作,被再整天嘻嘻哈哈闹不停了。我们就进去见见的大艺术家朋友。”
“好嘞。”储鱼鱼满口答应。
“只是希望他别有恋头发的怪癖就行。”周元祖的声音轻飘飘的飞出。
储鱼鱼走路的脚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脸色僵了僵,停下脚,眼睛怔怔地看着周元祖,心里嘀咕道,元祖怎么什么都知道。
“怎么了?表嫂?”看到牵着手的储鱼鱼突然停下,脸上变得有些苍白,也不禁担忧的问了一声。
凌越也闻声赶了过来。焦急的询问着储鱼鱼。
哎呀,不管了;虽然刚刚周元祖的语气似乎是如果她的朋友是恋发癖,她很嫌弃;但是她提前就给人家打了电话,人家估计都已经推了约,等着她去了。
不能不义,那么只能坑妹了。储鱼鱼在心里思衬了这么久,终于下定决心,得出这么个结论。
“没事,我们走吧!元祖,老公。”思考了几分钟,储鱼鱼开口。
“真的没事?”周元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的老公医术那么高,我的姐妹天赋那么好,有事也不怕了。”储鱼鱼大大咧咧回答,没有一丝淑女的样子。
“调皮。”凌越刮了刮储鱼鱼的鼻子,“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在这荒郊野外的,只能做些最基础的的急救治疗;比如这样。”
说完凌越不打招呼的吸了一口气,凑近储鱼鱼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周元祖在旁边看着他们,揶揄道:“我受伤害了,你们适可而止。”
吻的差不多了,凌越才从储鱼鱼的嘴唇上下来,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远方。
储鱼鱼满脸害羞,嘴唇被吻得红肿不堪,娇羞的低下了头。
眼尖的周元祖顺着凌越的眼神飘了一眼,忽然有一个身影往后离去,莫非那个人就是……
周元祖猜到了事情的由来。看来哪位艺术家很喜欢储鱼鱼,只不过一个电话就在这里等候着她。
对面的建筑物没有经过装饰,也没有玻璃,凌越和储鱼鱼这一幕恰好被对面的人尽收眼底。
怪不得,她刚才看的那一幕,背影有些凄凉呢!
凌越肯定是先看到了对面的人,不知不觉的给了对方情敌一击,也不知不觉的撒了自己一身狗粮,关键是还撩拨了储鱼鱼那颗少女心。
一箭三雕,不亏是情商界的高手,她服了。
再转身看储鱼鱼。此时,她脸上泛起红潮,喜悦之情含而不露;正如徐志摩在诗歌里写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周元祖忽然间就拍起了双手。
储鱼鱼的脸更红了,面对凌越娇嗔道:“都怪你。”
凌越那管周元祖的神情,公主抱抱起身旁的储鱼鱼,大步向前走了去。
徒留下周元祖在背后,气恼的行走。
周元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面的格局跟外面的荒凉不成正比。
里面的装饰如同一个法国酿酒的老窖,深深浅浅凹凸不平的红色地板,暗黑色的墙砖却又彰显出一种奇怪的设计。
好像是黑骑士,又好像是粘上去的画布一样。周元祖有些好奇伸出手指在上面摸了摸,才发发现是真的。
里面的摆设品也全都是像上了年纪的珍藏品,一层一层罗列不齐。
看不出,看不出。
凌越和储鱼鱼只是催促着周元祖快点,这里的东西他们也不是太熟悉,所以给她做介绍。
不过,自从他们踏进这个外面仿若没有遮拦的大门之后,主人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所以,为了礼貌,他们得赶紧进去才行。
周元祖放了手揣在自己的兜里,才踏着脚步追上他们两个的步伐。
迎面而去的是块照片墙,墙上贴着不同的人。有蓬头垢面的街头流浪汉,有骑着自行车环游世界的骑车者,有随兴起舞的旅游者……有很多,最后一张人很多的看起来像是……
周元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凑近一看。
果然没有看错,最后一张是十周人的合影。她还能看见cyan18那双眼睛,双瞳剪水,看了给人一种甜到心窝感觉。
半年前,他们还给自己设计过订婚纱,可是临近最后,她也没有看见过为她量身设计的那些梦寐以求的服装。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得到他们。
最后回过来想了一想,周元祖才发现。储鱼鱼说的这个艺术家真的经历过很多事情,或许会是个很有趣的人。
这样想着,周元祖的脚步更快了,这个人勾起了她对他的猜想,她迫切的想见见这个人了,应该会很有趣。
“咔擦。”周元祖还没踏进二楼的门框,就被突如其来的闪光灯刺了一下眼睛。
她伸手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光,过了一会儿,放下手臂,才看见,面前一个短头发,刘海微长,唇边还有锡渣的胡须蔓延出来。
看起来很邋遢,却又讲不出哪里邋遢,反倒是有一种艺术细胞。
这个人应该就是刚刚在楼上偷看的那个人,储鱼鱼口中的挚友,这个理发店的老板。
“你好!我是吉米,欢迎来到我的家。”对面的先对周元祖献出了上手,表示了热情。
周元祖也把手伸了过去,“你好!周元祖,感谢你的欢迎。”
“哎呀,干嘛这样子正式又拘谨,我们都是朋友,不来这套虚的。”储鱼鱼插了一句话。
吉米转过身看了一眼储鱼鱼,“鱼鱼,你又变了!”
储鱼鱼不明所以,呆头看着吉米。
“你又变漂亮了,我的小情人。”此话一说完,吉米自己没有顾忌的笑了起来。
凌越没说话,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坦露出一丝丝不悦。
“媳妇儿面前吃醋,情敌面前不在乎。这才是最高境界呀!”周元祖为自己表哥默默在心里鼓了个掌。
吉米也没有过多的话,把洗出来的照片递给周元祖,“拿着,剪出来之后对比一下满意不满意。等会儿我们先聊聊天,聊聊你的故事。”
周元祖接过相片,听到吉米的话,脸上的光线又黯淡下去。
她的故事 都变成了剪影,好像只是虚构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