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喝了一会,在确定那豫州刺史喝的不省人事了,夏侯枫才放心带着墨瞳离开了。
“公子,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吗?”墨瞳跟在夏侯枫的身后,看他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依旧可以自己独立行走,看来今天这酒是白喝了,并没有做到一醉解千愁的作用。
“让他在这里醒过来,比明天在我那里醒过来会让他更高兴。”
夏侯枫明白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只不过是打听了卫敬文的消息就让这些人这么大动静。 明明知道周臻就在豫州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在应试上做了手脚。到底是他齐家的势力已经盖过了皇权,还是单单没有将周臻放在眼里。
“今日的酒喝的清醒。墨瞳陪我去屋顶吹吹风吧。”夏侯枫望着天空,看不见几颗星星,阴暗的星空如同自己此刻的心情,这一次真的是他亲手退了萱娘到周臻的身边。有时候身份越是高贵责任和舒服就越大。可是夏侯枫不明白,周臻身为臻王,四皇子,他的位置更加束缚,他怎么就可以为了萱娘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单单只是为了她吗。
墨瞳在下面望着夏侯枫的背影,自己只能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看着夏侯枫。还说是酒越喝越清醒,每次喝多了就要去看星星,每次都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武功,总是把墨瞳给忘了然后自己跑到屋顶上去,下次就不要说去屋顶了好么,就说是看星星吧,反正在哪里都一样。
月光下的夏侯枫是孤独的,那一身白衣在黑夜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扎眼。自从记事以来,因为自己长得俊美像极了女子,小的时候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自己的父亲更是觉得自己无用,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知道母亲去世,濮阳侯娶了不少女子都没能再给他剩下一儿半女。这个时候的濮阳侯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瞧不起的,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儿子。人生真的很可笑,原本自己十分怨恨的人突然拉着自己的手说自己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夏侯枫其实很想问问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被人欺负的时候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又在哪,既然一开始就看不上他那就保持他的姿态,一辈子都不要依赖自己才对。如今夏侯枫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人欺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的小男孩,现在世人看他都会说他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那些笑话过他的人如今也只能羡慕自己,自己为了报复以前的父亲同样穿梭在花丛之中,这样随性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得自己更像他。
夏侯枫站在屋顶上,手里的折扇握的越来越紧,不是在抱怨过去的生活,也不是在迷茫日后的纷争,而是此时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同样还是胆小,还是有顾虑没有帮助萱娘,他恨得只是这种懦弱的感觉,即便这懦弱感来源于他自己。
夏侯枫这边一晚上没睡是在回味自己的前半生,周臻一晚上没睡纯属是在做梦。大早上醒过来开始很郁闷,又想想昨天的梦做得那么真实莫名其妙好开心。
“叫刘金过来见我。”昨天周臻梦到,萱娘因为和自己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自己总是有事没事找她,她又没有办法拒绝,宝爷也很给力啊,旁敲侧击让萱娘入府,入府之后自己冷落了她好几年,偶然在府里溜达的时候发现有个大美女,仔细一看竟然是萱娘,没想到她再长几年竟然那么动人,虽然这是梦,但是觉得很有可能成真啊。
“王爷,你找我。”刘金进屋,看见周臻今天心情大好,大早上的就开始练起字来,几个字写的大气磅礴,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将军,那霸气时刻显露着。
“嗯,来了。”周臻没有抬头看刘金,坚持着把几个字写完才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昨天不是说今天要见那个豫州刺史吗,安排好了吗。”
“臣一早就已经派人去了,约在晌午,那豫州刺史昨夜在醉今宵和夏侯枫喝了一晚上,只怕是不到晌午也醒不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玉宝过来见我。”
“嗯,好。”周臻难得今天高兴,弄得刘金也有点激动了,难不成昨天这两个人有进展?
屋内。
宝爷正翘着兰花指,对着镜子梳头发。
“你就别在这孤芳自赏了,王爷找你。”刘金对于一早上就看到这一幕,真恨不得瞎了自己的眼,这玉宝什么都好,就是这自恋的劲和周臻一样一样的,难怪两个人心心相惜的。
“你大早上跑到我这里来 ,你还有理了你。”宝爷正在心中感叹自己的美貌,刘金突然进来连门都没敲,这精神上的伤害是人最承受不住的,潜意识下自动忽略了刘金的后半句话,要知道无视他的美,比说他是个阉人都让他接受不了。
没错,玉宝就是周臻从宫里带出来的,究竟是因为什么入了周臻的眼,恐怕只有周臻自己知道了。
“我说,王爷找你。”刘金看着宝爷一脸嫌弃的拍着刚才自己抓过的地方,真想一个鞋底子拍到他的脸上,人家越着急他越不着急。
“你忽悠谁呢你,老刘我可告诉你,你这别以外能糊弄过去。”
宝爷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刘金,对于他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还是不能释怀。
“你爱去不去,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别说我没告诉你。”
“心情好?找我?”宝爷也顾不上刚才刘金的无理了,赶紧把门关上,两个人又开始打起小算盘。
“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进展了?”
“我只知道王爷昨天就催着我要见豫州刺史,那豫州刺史昨天夜里和夏侯枫喝了一夜的酒,大早上的我就派人过去了,王爷大早上睁眼睛又催我一遍,我这也是刚从他那出来,这不就来找你了。”
“老刘啊,你说要不你去问问宛如?她耳朵比狗都灵,一定听到了。”宝爷这会子才着急穿衣服,准备去见周臻。
“我也想过,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委屈宛如了吗。”
“这能怎么办,人各有命,宛如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要不然能在王爷身边待这么长时间。”
“话是这么说,”刘金帮着宝爷把头发放在身后,“可是你不懂,这女人心善的时候比谁都要善良,虫子她都舍不得踩死,要是真的心狠,那是比王爷还要杀人不眨眼的。”
“行了,看你说的,好像咱们爷十恶不赦的人一样,那打仗的时候都是谁出的馊主意。我去见爷了,你在这等我消息吧。”
屋内,周臻自己煮着茶,今天清闲的很,没有让人头疼的消息,自己还沉醉在昨天的梦里,这一天唯一的正经事就是等晌午到来。
“爷,您找我。”宝爷在门口观察了一番,确定周臻今天心情确实不错,才敢进来。
“你是不是又偷偷照镜子来的,我让刘金去找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说的话好似是责备的话,可是周臻脸上并没有嗔怒的表情。
“我没怎么照。”宝爷也是心虚,什么时候王爷也会读心术了。
“你和我出门,我要去买些东西,然后和我去见那豫州刺史。”
“不带老刘吗?”
“那个老古董,让他留下看家吧。”
“哦。”
周臻不带刘金是有理由的。早在周臻让刘金去打听卫敬文的事就感觉出他的犹豫,对于周臻来说,除了需要衷心的手下,有时候更需要能够在自己糊涂的时候点醒自己的人,刘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出战,没什么特殊情况是一定要带上刘金的,可是这次不同,自己需要的只是执行任务的人,不需要提出异议的人,可是自己又不想和他起争吵,毕竟如果真的争执起来,自己确实没有充足的理由,对于此次插手卫敬文的事都不知道怎么回复自己的王兄。那日的书信里面只有四个字,自有分寸。周臻不指望他们能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希望对于萱娘不要有太多的牵连,在周臻的思想里,女人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好自己的丈夫,以及繁衍子嗣,如此才会觉得萱娘需要自己的保护,更是不愿意把她牵连到权贵事件中的原因。
“大人过的真的是好生活啊。”
买完了东西,周臻没有等到晌午,直接去了醉今宵,正好看见那豫州刺史一个人四仰朝天躺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他身边的美姬看到有两个大男人进来,赶紧跑了出去。
幸亏她穿衣服还挺早的,要不然我宝爷的一世清誉就要毁在这了。宝爷心里是这样想的。
周臻看着满地的狼藉倒没有多想别的,只是好奇那夏侯枫昨夜是怎么度过的。
“四王爷。”那豫州刺史 睁眼睛就看到周臻站在床前看着自己,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着实吓着他了。
“大人不必多礼,打扰大人休息了是周臻的不是。”
“王爷息怒,小人不知道何处惊扰过王爷。”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处可以待人的地方,周臻和宝爷只能站在屋子里。
“听说此次应试,有两位出色的学者,不知是哪家的。”周臻也不和他废话,这屋子里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回王爷,是两位世袭家的公子。文采确实出众。”那豫州刺史没想到周臻说话竟然如此不懂得变通,一点预兆都没有,尽管他是王爷,可是自己上面也很有压力,还是选择和周臻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听说还有两位文采比较出众的,一个甄勤之,一个卫敬文。”很快,周臻的耐心没有了,原本这屋子里的脏乱就不堪入目,再加上一屋子的酒味让人头疼,自己都找上门来了,没想到还这么不开眼,他这个刺史的位置是怎么上来的。
“王爷。小的不知啊。”那豫州刺史听到周臻点名道姓就明白他还是知道了,不是说他不问朝中之事,不会过问的,难道齐横世也有失算的时候。
“你是聪明人,最好尽快给我满意的答复,否则这突厥猖狂的日子,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你可是刺史,命贵着呢。”
说罢,周臻领着宝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