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衣橱旁边,扣着袖口的纽扣。听到我起床的声音,他转身露出纯净的笑脸。我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看他当着我的面穿上笔直的西服裤,我揉揉眼睛走过去,帮他系领带。墨楼青我住的手,我们十指相扣,依依不舍。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就快要到头了,我将再一次过上没有他影子的日子。
他的女秘书很准时敬业的打来电话,我走向窗户,从卧室的窗户往下看。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司机也早已准备好,等候多时。
我看向他正在收拾文件的模样,想象着他该有多累,我轻轻抱住他,他停了一下正在做的动作。清亮的早晨,阳光拉长了我们在一起的影子。
他笑着,好看的小虎牙,眼中水润清澈:“我要去公司了。”
我点点头,他再不走,女秘书又要开始电话轰炸了。
墨楼青接起手机,一瞬间换做严肃认真的表情:“准备一下今天上午九点要召开的会议,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摸摸我的头发,他温柔的模样永远只对我表现。在外,他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上司,在家他是关怀备至,不断留恋我的墨楼青……
他走了,我在二楼。司机毕恭毕敬的给他打开车门,他稳重的走进去,结实的背影从我眼中消失。车笔直的开在布满积雪的小道上,直到行为一个小黑点。我换下睡裙,一手抱着墨尘露一手刷牙。
我想今天联络一下淡倾,我们之间很少联络,即便是见到谈的最多的也只是安奇。安奇离开的这十几天,我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
简单吃过早餐,我发现没有他的生活是如此的单调机械。我举起电话,打了几个喷嚏,大概是昨天在外面冻到身子了。头昏沉乏力,我靠在沙发上,看着毫无营养的偶像剧,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冉冉吗?”
“是我,找到安奇了吗?”我一下坐直身子,就好像对面坐着淡倾一样。
他叹息一声,“没有,但是这边的熟人说前几天刚看到过她。安奇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但愿如此,我追问:“找到她一定第一时间回电,我会一直等着的……还有,对不起,我没有替你好好照看她。”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在自责,过好自己的生活哦。”
说完,他急促的挂断。我愈发感到头疼炸裂,躺在沙发上昏睡了一整个上午,直到孩子在我怀中哭闹,尖锐的声音将我吵醒。
张妈简单做了几个小菜,把孩子抱去照看。我捏着鼻梁说道:“我吃不下,你一个人吃吧。”
张妈一边轻拍孩子的后背,一边说道:“这怎么行,夫人多少吃一点吧。”
我想一定是感冒了,张妈帮我拿来体温计,果然如我所料。三十八度九,一定是昨晚受风寒引起的。我蜷缩在沙发里,仿佛整个世界都离自己远去。失去了力气,我不由得闭上双眼。
我吩咐张妈:“不要告诉他,他在公司很忙。”
“可是夫人……你这样要去医院才行。”
我把手机扔给张妈,说:“给仁修打,他是我的朋友。”
我记得仁修说过休息日他不值班,而且仁修大部分时间是夜班,所以白天会有空闲的时间。因为一个小感冒就惊动墨楼青,我无法办到,意识清晰的告诉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累赘,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去打搅正在开重要会议的他。
耳边已经听不清张妈跟仁修说了什么,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家里没了退烧药,我只得等着仁修这根救命稻草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不到半个小时,仁修风一般跑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寒气,一手把我抱起来,很熟悉的走进了我跟他的卧房。
“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感冒了。”仁修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中取出颗粒药物,递给我,我接过他送来的水杯。“最近流感很厉害,没想到我们坚韧的冉冉也被传染了。”
他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我都快咳嗽到吐血了。
我对仁修说:“我只是昨天受了风寒,不严重。”
“这还叫不严重?都说你们女人生过孩子更加昏头低智商,没想到是真的。”
我推了他一下,他一屁股坐到床边。环顾四周,眼睛毫无遮拦的看着整个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你房间呢。”
是你们才对,我白了他一眼。乖乖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出神,不久身上不断冒汗,烧稍稍退下一些。
仁修用大拇指指了指楼下厨房的位置说道:“你要喝粥吗?我做的皮蛋瘦肉粥在医院广受评赞,从没有过差评的。”
我嗯了一声,他推门而出时,说:“谢谢你。”
他顿住脚步,看向我:“这时候,墨楼青呢?”
我咳嗽几声,说道:“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感冒了。公司很忙,他在开会。”
“哼,开会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他反问我,我想再跟他说下去大概又要打开话匣子了。我嫌弃的摆摆手,让他快去做,肚子响起来。他唉了一声,帮我合上了门。
眼皮就像是灌水泥了一样睁不开,睡梦中,我看到了安奇。她冲我回眸一笑,身旁是她的爱人。他们离我远去,我伸出手却够不到。
远处天空被雷声震动的颤抖,大雨淋漓,我趴在地上嘶吼。最红都没有挽留住她的影子……
感受到一双手带着丝丝温柔摸着我的脸,我骤然苏醒,看到了仁修放大的脸。
“……你、你做什么?”
“抱歉,你太美了,我一不小心看入迷。”他端来热气腾腾的粥,督促说:“趁热喝。”
我坐起来,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引狼入室。我应该找私家医生才对,不应该不合时宜的把他叫出来。
他打了个哈欠,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角:“已经退烧了,我可以留下来吃完饭吗?”
我愣了一下,端着碗的手僵硬。
不等我回应他,自己说道:“看你这反应,大概是不可以。他每天晚上都能准时陪你吃晚饭吗?”
我心知肚明,却撒了谎:“有。”
仁修看看钟表,外面夕阳一片金灿灿。马上就要春天了,不远处几只飞鸟路过,他立在窗前,好看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美如画。
其实仁修是个好男人,而且很优秀。只是他并不属于我,他说:“那你要如何感谢我治好了你的感冒呢?”
“三楼有泳池可以泡澡游泳,你去放松一下吧。”我潦草应付道。
他抱臂,不满:“就这样?”
我下床,不管他正在欣赏外面的风景。自顾自的把窗帘拉上,抬头看他:“不然呢?”
他迅速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速度之快以至于过了三分钟我才反应过来!
警觉的后退,又来了,他想要怎样。“你不要让我后悔今天给你打的那一通电话。”
他捧腹大笑,笑我太小题大做。
“你怕什么?我又没亲嘴,在外国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亲昵表示吧?”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心想也对,极力安慰自己。
他耸耸肩,走到床头的桌子上提起自己的药箱就像是古代的仙医一样。他说:“也好,你帮我把东西放到客厅,我去放松一下。最近一直值夜班,颈椎好痛喔。”
游泳确实可以放松治疗身体的疲惫感,我接过他的药箱,下楼吩咐张妈把三楼的泳池灌好温水。
粗略准备了几个小菜,手机忽然响起来,我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洗菜的水,接起。
“是我,如果没准备饭菜,我们出去吃吧。最近开了一家很美味的川菜馆,要不要去试试?”他语气中充满期待。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眼神停留在一桌饭菜上:“我已经做好了,你不回来了吗?”
“本来是想把你介绍给公司朋友认识的,好,我现在回家。”
挂了电话,我开始踌躇不安。还好这时仁修已经湿气淋淋的泡好了,我催促他快点儿穿上外套离开。要是被墨楼青发现仁修不请自来,铁定又要发小孩子脾气了。
仁修不情愿的被我推倒客厅,看到了香气喷喷的饭菜。指着餐桌说道:“喂,我头发都没干,你这样让我出门是会感冒的啊。喂喂喂,你怎么这么残忍啊!”
他力气比我大,跑到餐桌前坐下,指了指那些佳肴说道:“这是你为他精心满意准备的?天天如此吗?”
我嗯了一声,看来他是要留下吃完饭了,我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解释吧。本来墨楼青对他就心怀芥蒂,希望待会儿不要引发战场才好。
“呀,这小子每天待遇都这么好啊,真是有福气。”他留口水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让我尝尝,我还是第一次在家吃你做的饭菜呢。”
又不是没吃过,表现的这么惊奇做什么。
门铃切实响起,我穿着粉色布拖去开门。
外面寒气束束,他的黑色大衣上被布了一层冰霜。我接过冰冰凉凉的外套,墨楼青一眼看到正在优哉游哉正大光明吃饭的仁修。
他指着餐桌说道:“他怎么来了?”
我说:“我今天上午重感冒,他帮我开了点药而已。”
“那怎么留到现在还不走。”
“你生气了?”
我跟在他背后走上卧室,墨楼青忽然转身吻上我,劈天盖地的吻将我头脑眩晕。
我没有抵抗,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配合着他的节奏。他吸允我的小舌尖,发出令人羞耻的扑哧声。良久过后,他放开我,满意的挑眉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吃醋了。”
他见我疑惑,不问自答:“你让别的男人吃你亲手做给我的饭菜。”
我恍然大悟,拉着他撒娇:“仅此一次啦,只是感谢仁修帮我治感冒而已。”
他一根手指堵住我正在说话的唇,又一次向我索吻。他抛开贝齿,在口腔内留下独属于他的液体。直到嘴角流出晶莹的粘液,才作罢。他捏着我下巴说道:“吞下去。”
我不敢看他那双眼眸,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去理智。我听话的咽下口中滑溜的唾液,他轻轻放开我转而去换衣服。
我喘口气,摸着心跳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的心脏。
每次我们热吻时,仿佛会看到透明的梦境。就仿佛有魔力一般,他将我带入仙境。意犹未尽,我站在原地等待他换好衣服。
他换了一身黑白色的长宽毛衣,整个人显得愈发气质非凡。他高高的走到我旁边,牵起我的手,将我整个人抵在门口。热气喷洒在脸颊之间,他说:“你感冒了,为什么不跟我讲。”
“……这种小事,也要跟你汇报吗?”
他捏了一下我小鼻子,“当然,以后你上个厕所也要报告给我。”
我在他怀中咯咯笑,又不是他的小宠物,就连上厕所睡觉这等自由都没了么。
“你的独占欲强力到可怕。”
他大手拍了一下我的翘臀,不容反驳:“还顶嘴,再顶嘴我真的生气了。”
我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说:“好了,下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