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小夏她不是投江的,她的死,不仅你没有责任,我们所有人的都没有责任。从你转学我们就看的出来,你很自责,这一次,只是给你一张她的照片,你二话没说就赶来了,你对她还是那般的惦念不忘。”他看了看木屋的房顶,缓了缓,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次,水阳江大旱,方圆百里的江面都露出了江底,你知道那些人除了挖到古瓷器,还挖到了什么吗?”陶操话音刚落,就听到季华接道,“死人骨头!”季华瞪大了眼珠子轻声对我说道,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对。”。
“那跟夏安琪的事有什么关系?”我都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说事情诡异,但是好像扯得也太远了吧。”
“那你知道这些死人骨头都有些什么特征那吗?”陶操的声音压的更低了。“所有人的头骨上都有一个指洞!”
我看了看他,虽然对这些也感到几分的好奇,但看他还没说完,我也没有再表现出什么。
“而且~那些人的头骨上的指洞跟夏安琪头顶上的一模一样!”季华猛的凑到我的身边,一只手用力的按着我的头。不时的还用手指戳着我的头顶。
我被这举动吓的一惊,顿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脸的恐慌和不可思议,“你们听谁说的?!还有,夏安琪的尸检报告我看过,明明是溺死!”
“切!尸检报告,都他妈的扯淡,为了避免造成群众恐慌,不写成溺死,还要写成被鬼掐死啊?”季华不屑一顾的对我说着。
“你什么意思?!”我顿时感觉着事情变得不一般了起来,而且,一定很棘手。
“嗨嗨,我还就不说了,急死你。”季华刚刚被陶操捂住嘴,本来就憋着火,现在找到机会可以消遣我了,他当然不愿意放过。
我真是气的牙根都痒痒,可是一想到他这人就这样,吃软不吃硬,也就没有在硬逼着他。
可是,就在陶操准备开口对我说的时候,他又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大声嚷嚷着,“我可跟你说啊,这事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啊?……”
你们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心理吗?我跟你们说,用一个颜色来形容,那是黑了。
我见过那种不要脸的人,可是这人,我都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词语来形容他了。但是,这事对我来说毕竟重要,我也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我居然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额,那啥,我忘了。。”季华一脸得意的冲我龇牙咧嘴,见我手一挥,瞬间闪身躲过我的一拳,别看他人挺贱的,身手还真不是吹的。
我此刻的心理可不是黑那么简单了,而是黑的发绿了!
陶操连忙拉住了我,转身骂道,“哎呀我说,季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着调。”说着就把他推到了一边,忙过来安慰我,“算了,我来说吧,他这人就这样,这几年来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生活,现在我都习惯了。”
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而且,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跟他计较这些。我径直对陶操说,“陶操,有话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他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会儿,就对我说道,“其实四年前,夏安琪离开过水阳一段日子,大概有半个月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家里人谁也没透露,那时候还是在上课期间,想必你也清楚。”说着,他竟然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烟,“啪”的一声点燃了,叼在嘴边。
季华也摸过来抽了起来,还示意我要不要。不过,我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以前他俩都是不抽烟的,不过想想,谁能保证以后会怎样呢,随即也就没多问什么。
“那年,记得清楚的话应该也是个跟现在差不多的日子,快到夏了。”他顿了顿神,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了往日回忆的神色。
“水阳镇跟往日一样的热闹,我那天正好在街头龙王庙前买卦符,你是知道的,我很小就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儿,说来也是凑巧,正好碰到一群人也是过来买东西,一般人到龙王庙里买东西无非是作个纪念,求个平安,也没曾见过这么一大群人过来买东西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收购一样,凡是他们需要的东西,全部买完,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有两个人是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夏安琪,另一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长得还算标致。他们那么多人在那,中间还有一个从右脸划到脖子的刀痕,看上去狰狞异常,我也就没敢上去打招呼,由于我是在角落里看东西,他们也都没注意到我。”他仰起头,仔细的回想着。
“刀疤男?”我猛的问道,“说话是不是特别冷冰冰的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话音刚落,我就急忙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他也很好奇。
“今天早晨,我刚刚碰到他,而且还从他口中听说‘淘金’什么的。”我说着又看向了季华,示意告诉他这就是我口中那个奇怪的人。没想到这家伙若无其事的对我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陶操听完我的话,眉头也皱了皱,“此人,恐怕不一般呐。”
“行了,他的事先放一边,继续你刚才说的。”
陶操点了点头,“开始,我还只是以为他们是要去祭奠谁,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与神情,我就们感觉到不对劲,同时,这是谁家这么大排场,祭奠一个亡人要买这么多的东西?更何况,夏安琪掺和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当时我就好奇,然后跟了他们一段路,可是却被那个你说的刀疤男给察觉了,在老街路口把我截住了。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是很清楚,就说自己是因为好奇夏安琪跟来的,他们也就没怎么怀疑,毕竟我才是个学生。夏安琪也示意让我走,其实当时我怀疑夏安琪是不是被他们给挟持住了,可是我又不敢报警,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后来夏安琪跟他们走了,但是却是很稳重很安静的样子,我也就没再敢跟上去。后来回去跟你说这事,你还跟别人在踢球,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然后就不了了之了。”陶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的神情。
缓缓的烟圈在空中升腾,烟灰在手里抖落,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生命走到了尽头。
一切都像是上天刻着安排好的一样,我冷静了好一会,最终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那个时候的 自己要是在多一份心就好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头顶有指洞的?”我闭着眼睛问道。
“她父母被人用钱封口了,但是,我们却用一个办法让她父母开口了,不过,目前为止,就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而已。”陶操说着又点了一根烟。
“什么办法?”我忙问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着自己的话,“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他们,还有那群人。”
“那群人?”我先是一愣,随后又反应了过来,说的就是刀疤男他们,看来,这次,他们又是和四年前一样,有着一样的动作了。
中指在桌面不住的敲打着,我的心也在随之起伏不定,大量的信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灌入到我的脑海里,现在还是有些混乱,但是,好像,一件完整的故事正慢慢的呈现的了我的面前,而我,则需要更加详细的情节,去完善四年前的事情。甚至,这次来挖古董,我都先放在了一边。
“淘金?”我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这个词,也许,从这个词里面,我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刀疤男曾今也以为我是来淘金的人。”
陶操见我问到这个,脸色也是很难看了起来,看样子,他们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怎么?不能说吗?”我问向他。
天气也许是过分的闷热,我能看见大家额头上都渗出了层层汗珠,陶操掐灭了烟头,喝了一口水,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信。”不知道为什么,若换做是别人用其他的问法问我,也许我会否定,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尽然没有一丝的怀疑。我的声音不觉然间都有些颤抖,“有吗?”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沉重了许多。
“你信则,有。”他的口吻有点沉重,一时间,我甚至被他给震慑住了。
“哼哼。”季华在一旁倒有些乐了,不由得哼笑了一声。
压抑的氛围顿时被打破,瞬间,我好像能够自由的呼吸了起来。刚刚,自己竟然被陶操的眼神给吓住了。
我心有余悸,可是更是迷惑他说的话,不由得想继续问他。但是却被他抢先了一步,“所谓福祸生金,《易经》中曾经指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所说的‘淘金’。就是用命去求财,发的是死人财。换句话说,就是去盗墓的。”
“盗墓?”我好像有了一点头绪了,声音却压得更低了。“不过却也没曾听说过这里有哪朝哪代的大墓在这,而且,盗墓又怎么会这样避嫌?就连提都不让提。今天早晨就因为问了一句这个,竟被人赶走了。”
“这个,你可能就不知道了。”季华把我往他的面前一拉,“盗墓的人,我们这也叫做淘金贼,就算你成功的偷出来几件东西,你可能为会没命花。所谓人死后都有其灵体,入阴却不入轮回,你在掏死人东西的时候,指不定它正在盯着你呢。”
话说到这,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大热天的,我竟然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听谁说的?”我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里都流传着这样的一个说法,并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说。”陶操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之前,就有一批人去‘淘金’,结果可想而知,不知道多少人进去,最后只出来了两个,一个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另外一个疯了,前一阵子把全家人都给烧了。所以,都说这杯金不好淘,邪性的很。”
“没错。”季华点了点头,“陶操这话还真是没骗你,别看我们天天去挖河道,但是对于淘金,我们一直没有动手。”
“这次让我来也是以淘金的事为主吗?”
陶操没有直接回答我,季华此刻也憋不住了,见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藏着掖着也就没有意思了,“看你的意思嘛。”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又怎么能确定我会答应?再者,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心里乱糟糟的。
他俩的头都缓缓低垂,季华原本想抬起头看看陶操的反应,可又把头无奈的低下。他俩的脸上好似都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让人透不过气。
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面还有事!
时间滴答滴答的缓慢流过,我也是没有再说一句话,等了有半晌,只听得陶操轻声问道,“我要是直接喊你来盗墓,你会怎么说?”
听他说这话,我当时也是愣了一会,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他会喊我来干这个。这可是犯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