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一笑:“好,那我以后就给你买他个十条八条的大船!”
翠环一笑,靠在了胡雪岩的肩膀上。胡雪岩心里一阵神迷,但是紧接着想到这里人多眼杂的,当下赶紧推开翠环,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客栈吧,走了这两天,着实累了,好好休息一晚,赶明儿还有事情要办呢。”
翠环撅着嘴巴瞪了胡雪岩一眼。
两个人穿过秀野桥,不一会儿就出了码头。
天色已经晚了,但是码头外依旧有不少马车排列等拉人。胡雪岩和翠环刚一出码头,就有两个人围上来。
“祥喜客栈,一吊钱。有热水供早餐,官人,要不要住一晚?”
“这位大爷,鸿兴客栈,一吊钱,就在法租界旁边,交通便利,住一晚吧?”
这俩人的话还没说全乎了,周围又围上来好几个人。胡雪岩本来打算随便上一辆车,但翠环害怕码头外的人欺负外来人,直接拉着胡雪岩走出了众人的包围。
出了码头好远,胡雪岩有点纳闷:“刚刚拉我干啥,一吊钱的事儿,既然出来了,还能心疼钱?”
翠环说道:“你这大手大脚的像什么样子?码头上的人都欺生。杭州码头就是这样。咱往前走一会儿,绝对还有车夫。”
果不其然,两人走出去没一里地,就又遇见了一列马车。
胡雪岩赶上前去,问道:“去祥喜客栈。”
“三十文。”
“这太贵了吧,去鸿兴客栈呢?”
“也是三十文。”
翠环说道:“我们也没有行李,你怎么能要这么多呢?”
“没有行李也是三十文。”
胡雪岩说道:“路又不是很远,你以为我们第一次来呢?”
“三十文。”
“我们不坐你的车了。”说着胡雪岩和翠环就要离开。
那车夫不依不饶,拉住了胡雪岩的袖口,说道:“就是三十文!”
胡雪岩大怒:“我都不坐你的车了,你还拉着我干啥?哪里来的三十文?”
“就是三十文!”
翠环说道:“胡大哥,你看这人光着脚呢,要不就可怜可怜他吧。”
胡雪岩一看,这人衣着寒酸,光着脚,显然十分贫苦。当下也不好不给翠环面子,便说道:“好吧,就坐他的车。”
车夫坐在车延上,等着胡雪岩和翠环上了车,张嘴“驾”的喊了一声,马车便开始缓缓地行驶。
到了客栈,免不了又是一番讲价还价。胡雪岩吐了一路,精神萎靡,全仗着翠环和客栈掌柜的砍价。翠环在杭州码头呆的时间长,也不怯,说什么你要是要这么贵我门直接去鸿兴客栈了云云,最终讲到了一个人三百文一晚。胡雪岩说要在上海待两天,最后讲定了一两银子两间房,管吃饭。
但没成想讲定价格之后,掌柜的额低头一看,客栈今天竟然客满,就剩下一间房了。胡雪岩当下说再去其他客栈看看。客栈掌柜的说其他客栈估计都没有房间了。翠环也说道直接住下得了。于是乎价钱又砍了一半,两个人要了一间厢房。
房间在二楼,到也干净,但男女共室,胡雪岩心里老大的不自在。翠环看胡雪岩坐在凳子上,一副羞羞怯怯难以决断的样子,也不明白,只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胡大哥,你怎么这么闷呢?我一个女人家都不害怕别人说三道四,你怕什么?再说了,这里是上海,离着杭州老远呢!又有谁知道?”
胡雪岩被翠环好说歹说,两个人同床睡了一宿。
第二天,胡雪岩便带着翠环去上海各大粮铺参观去了。
翠环到底是个女孩子,一路上看见什么都新奇。就拿糖葫芦来说,上海有,杭州也有。不见得上海的糖葫芦就比杭州的糖葫芦好吃,但翠环非说这六月天的,杭州哪里有糖葫芦,非缠着胡雪岩给她买。要说实在的,糖葫芦在杭州两文钱一串,在上海都卖到了五文钱,可是昨晚跟客栈老板计较老大一会儿的翠环此时倒也不心疼钱了。
一路上又是胭脂,又是糖炒栗子,又是上海的特色馄饨,各色小吃翠环和胡雪岩都尝了一遍。胡雪岩也不是没钱,翠环既然喜欢,就由着翠环尝了个鲜。拖拖拉拉地,等到了上海粮行的时候,已经日近中午,胡雪岩又陪着翠环在一家酒楼里吃了顿好的。
一路走来,胡雪岩发现上海的物价比杭州的普遍要贵些。胡雪岩心中不免担忧,这粮食的价格,上海的会不会也比杭州的贵呢?漕帮的刘云生会不会骗自己呢?
但实际到了粮铺一打听,上海的大米果然便宜得很。胡雪岩一连逛了好几家粮铺,发现大米的价格都是十三文钱一斗左右的价格,胡雪岩心中大定。
既然来了上海,确定了粮食价格,下一步就是找好卖家,日后来上海采购也方便些。
但是今天已经日暮,没有太多的时间,胡雪岩打算会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卖家。
到了第二天,胡雪岩取出二两银子给翠环,对翠环说道:“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在上海逛一逛,我就不陪你了。”
翠环一脸泫然,说道:“胡大哥这是嫌弃我了吗?”
胡雪岩看到催化一脸伤心,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是害怕你受不了我谈生意的枯燥。”
翠环眼镜一亮,说道:“那没事,我不嫌枯燥。我天天在码头上渡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那才枯燥呢!”
胡雪岩只得收起银子,带着翠环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