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凰月醒过来的时候,东方秉然正紧张的站在她的床头。凰月吃力觉得睁开眼睛,想要起身的时候只觉得周身乏力。东方秉然见她醒了,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东方秉然轻声道:“太医说你的身子极虚,一时间气血上涌导致的昏迷。月儿,你是怎么了?”
东方秉然只不过是抽空去了一趟玉泉宫处理政事而已,想不到回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昏迷了过去。
“没事。”
凰月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中到倒映成了一片阴影。
“月儿...”
东方秉然只当凰月怪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无奈的叹了口气。
“月儿,你若是不想见我,我这就走。”
凰月坐在床头,低着头始终不应答。
东方秉然见凰月不语,苦涩的叹了口气,转身就出了未央宫。
她倒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怪他,只是她现在的心里很乱。秦紫嫣说过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中,现在她想做的是急切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只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应该从何查起?
凰月捂着自己的脑子,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
“小姐,你怎么了?”
看凰月捂着头,扇儿掀开了珠帘走进来问道。
“我没事,我累了,想静静的休息。”
现在,就算她还是好好的休息。这件事情,记不得。凰月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一切还需要慢慢来。
隔日,当东方秉然再来看望凰月的时候。他站在珠帘外并没有走进来,凰月躺在床上,侧头去看。
“太子殿下为何不进来?”
站在珠帘外的东方秉然没想到凰月会和他说话,身子一愣。
“我怕你不想看见我。”
“太子是月儿的夫君,月儿怎会不想见到你。”
她这番温柔的话太突如其来,东方秉然不曾想过凰月会对他说出如此亲昵的话语。
东方秉然掀开了珠帘走进来,凰月靠在床头冲他笑着,这温婉的笑容挂在苍白的病容上。
“该是好好躺着休息。”
东方秉然不禁心疼得说道。
“累了便会躺下的。”
“后天我便会出宫,可是想着你的身子应该不便同行。你可是还要去?”
东方秉然试探着问道。
他担心凰月会一时间改变了主意,故而这么问。
凰月温和笑道:“我若是要去,太子殿下必定会带上太医。又要带上裎儿和奶娘,这拖家带口的,人也实在多。夫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
“我想回凰府养好身子再回宫。”
若是不能随同他一起出去,这回凰府养伤倒也是个好主意。只要远离他的母后,凰月就会是安全的。当下,东方秉然便没有多想的就答应了。
“回凰府我也放心。”
凰月微微笑着,被东方秉然轻轻带进了怀中。
隔日,凰月便被东方秉然带回了凰府。这凰府中更是因为凰月的突然到来而热闹了起来,凰月身子虚弱,下了马车便是东方秉然一路抱着回了茗欢园。
这个地方,凰月真是久违已久。
薛氏闻着凰月突然回来便急急的赶了来,与薛氏别,已经快有一年。再见到薛氏的时候,她穿着一件茜色刺绣四喜如意纹软烟罗棉袄,下罩一条杏仁白掐牙蝴蝶纹马面裙,这翩翩之感挡不住她的气若幽兰之势。那一对弯起的柳眉藏着清冷,披着撒花单罗纱披风,更是蕴着主母的威严。乌黑如泉的发绾成了如云高髻,戴着明丽人眼的赤银钿花,耳上别着赤金镶青金石的耳坠。
这次回来,凰月并没有先行通知这凰府中的任何人。也难怪,薛氏在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便急忙的赶了来。
见到凰月一脸病气的脸。这宫中的事情还是知道些的,一个狱婆心生不歹的要谋杀了凰月肚子里面的孩子。只不过对薛氏来说,只是一个狱婆而已。背后若是无人撑腰,又怎能生的来如此大的胆子。
“月儿,你身体可怎么样了?”
薛氏对着凰月关心得问道。
“母亲,我好多了。只不过这病了的人总是馋的很,我想吃画儿这丫头做的芙蓉酥。”
薛氏见到凰月这般模样,好歹是自己抚养了多年的女儿。这牵强的笑容笑的苍白,这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好,母亲这就叫回画儿那丫头为你做芙蓉酥。”
“谢母亲。”
“薛夫人。”
“太子殿下。”
东方秉然看了眼凰月说道:“本宫还有事情要回宫,既然月儿回来了,劳请费心了。”
“这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太子殿下便放心吧。”
东方秉然的点了点头,再看了眼凰月。她苍白的脸上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放心。
东方秉然走近凰月的身边不舍的抓起了她的手说道:“本宫会尽早回来,到时候再接你回宫。”
“知道了,你去吧。自己小心一点。”
东方秉然点了点头,转身拂袖离去。
恭送着东方秉然走了,薛氏坐到了凰月的床边。
“月儿,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这空中无端端传出你被毒害的消息,这可是怎么回事?”
凰月看着薛氏,凄楚的哭了起来。
“母亲,是皇后娘娘。她害的女儿好苦,她害掉了我的孩子!还有袖儿!”
凰月扑进薛氏的怀中,哭道。
凰凛养着这些非亲生的女儿势必也有他自己的野心,他要为自己谋算必然也要盘算好她这太子妃女儿的前程。既然如此,要是这番话传入了凰凛的耳朵中,凰凛必定会有一番谋算。
薛氏面色一变,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凰月擦了擦眼泪,面上仍旧是浓的抹不开的哀伤。
“母亲,只是因为庄贵妃数次来找过女儿。但是一不过是因为女儿抚养了裎儿的贺礼,二来是女儿自己有了孩子。别提袖儿,太子殿下为了裎儿的前途。他早早与女儿说过,等裎儿大了之后养在女儿的膝下。等太子登基之后他便马上立裎儿太子,可惜袖儿遭到皇后娘娘的唆使,她竟然声称拿了母亲您送她的银镯给女儿。好在女儿一切都为了裎儿的安全会命人将裎儿的近身之物检查一遍,想不到这银镯竟然有毒!”
这番话,薛氏和凰凛也根本不会去拿去跟刁蕙兰质问。凰月不管怎么说,他们只能将信将疑。至于袖儿,凰凛早知道她想当太子妃的野心。这一处栽赃陷害对她来说,真是波澜不惊。
薛氏听完深沉的皱起了眉头。只是以为凰月嫁给太子殿下之后,这是件好事。却没想到,这皇后娘娘根本不以为然。这跟她和凰凛当初的意图完全背道而驰,薛氏抿着唇,面上是微微露出的愠怒。
随即,薛氏恢复平常的面色安抚着凰月道:“月儿,可别哭了。刚没了孩子的人可是要好生修养,否则可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凰月点了点头,擦去了两边的眼泪。
接下来,薛氏又是柔声劝了几句。凰月也只说自己乏了,想要休息。薛氏便不打扰凰月,径直离了开。
只待薛氏带上门离开的时候,凰月闭上的眼睛又微微睁开了。
那些个宫女一直侍候在门外,直到薛氏走远了。凰月才将扇儿和浮华唤了进来,这次出宫,她带了浮华、绿萍,和扇儿以及乔装办成宫女的秦紫嫣。
凰月指着墙上那副画说道:“扇儿,取下来。”
扇儿知道这是凰月一直很宝贝的一幅画,以前凰月也不让任何碰。这突然之间就是要她取下来,扇儿站在凳子上将画取下来之后拿到了凰月的面前。
“将这副画包起来。”
凰月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急切,耐不住这虚弱的身子咳嗽了两声。
扇儿照做,但是不忍看凰月的急起来的模样。
“小姐,你有话慢慢说,别急啊,这身体可是要保重的。”
凰月喘了几口气,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扇儿,你将这幅画送去三里坡一个叫五平根的客栈。在那里,你或许能见到幽莲。将这副画交给幽莲,势必让她交给她的父亲。”
扇儿觉得疑惑,问道:“小姐,那要是见不到幽莲呢?”
扇儿也不知道这冷幽莲怎么就突如其来的在皇宫消失了,现在小姐又是要她急切的去找冷幽莲。
凰月犹豫了一下说道:“在那里待一个时辰,若是无人找你,你便就回来吧。”
“知道了。”
扇儿点了点头,看着凰月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是刻不容缓的。连忙用画筒将这幅画装了起来,背在了身上。
“小姐,奴婢这就去了。”
“扇儿,可要小心。”
扇儿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门走出去。
凰月看着扇儿的背影,松了口气。希望广烈在看见这幅画之后能够进来凰府见她一面,现在她也根本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迫切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唯有这样她才能够心安。
“浮华,点安凝香,我想先睡一觉。”
凰月露出疲惫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是,奴婢这点来。”
凰月点了点头,微微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