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至秋,梦里偏冷,隔夜犯凉,微困。
“应,又响起以前的事了?”
柔软的女声仿佛贴着我的脊椎,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
她是我的女人,陪了我十三年的人。从二十那年如花美眷,到如今笑容都已渐显沧桑,干我们这一行,都容易老,她也是,如今细细回想,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握住她从背后探过来的小手,我拿起来贴在自己脸颊上,不经意间,一滴清泪缓缓落了下来。
叶落几许,秋无痕。
“还像个孩子一样。”她替我擦去泪珠,用脸暖着我的背,但我却能清楚的听到,她也哭了。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来的太快,去的匆忙。”我低喃着。我坐在红枫下的藤椅上,看着山下热闹的街景,自流而去的宛溪河。
她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之中。”见我也没说话,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替我慢慢的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我给你念首诗吧。”
我看着她,嘴角很自然的露出一分幸福的笑意。
“秋寂寞。秋风夜雨伤离索。伤离索。老怀无奈,泪珠零落。
故人一去无期约。尺书忽寄西飞鹤。西飞鹤。故人何在,水村山郭。”
“你个骗子。”我对她笑了笑,“这明明是首词。”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就让这些悲伤随鹤西去吧。”她猛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扑腾着,一双小手无力的拍打着我的胸口,“我希望你,能变回来,真希望,现在在我面前的是那个阳光自信的孙天应。”
“好不好?”她哭的梨花带雨,更惹得我几番怜惜。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发香,她的脆弱,她的温柔,她的美丽,以及她心中的那份爱。
“天都凉了,再哭鼻子可要感冒咯。”我强颜欢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用力的蹭了蹭她的鼻子。
“嗯。”她看我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也不继续发泄下去,只是抽泣着看着我。
“你真傻。”我笑着看着她。
“只要你能够一直开开心心,就算我真的傻了也没关系的。”她靠着我坐在我的身边,替我整理衣袖。
夜里的风不觉然间刮了起来,一股股回忆又被勾了出来,仰望星空,在树影落叶之间,莹莹的泪光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最终还是没有落了下来。
夜风中悉悉索索的响动,是落叶归根,我的那颗始终沉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好似终于宁静了下来。也许真的,收起回忆录,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身边还有人至死不渝的陪伴着我,这些年来,陪我走过,笑过,哭过,最后离开的人,我也都永远的记在了心里,也许,有些人,告别生活里,却活在心里。简单而又淳朴的话,一字一句刻在记忆里,埋在回忆中。
我在笔记中写过这样一句话:那些似水的年华,在蓦然回首间已成为隐隐发作的伤痕,早已填满了空虚的心灵。那些青涩的的回忆,或是亲情,或是友情,亦或是爱情,都成为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不可或缺。那些明媚但浅薄的回忆里,记录了成长,记录了快乐,记录了悲伤。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着用我浅薄的文字描绘生命的旅途中的每一寸风景,每一种心情,每一个故事,用文字去演译青春的妖娆。不羁的年华,曾经肆意地挥洒青春,心事如云,往事如烟,因为心事已然成为往事,因为往事已然成为故事了。
当回首时,苦涩也罢,甜蜜也罢,因为都已经消逝,因为经历已变成回忆了。当回首时,真实也罢,模糊也罢,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再也寻不回。时光过得总是这样快,在还没记住什么又匆匆的流逝了。一段段的往事如浮光掠影,如沙子般从手指缝里流掉,一去不复返,覆水难收。记忆的片断里影像残缺,甚至将来连发生过什么都记不清,也许本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什么都不存在,就象一场遗忘的梦。
心中始终告诫自己的话,就算默念了千遍万遍,回头之后,还是会潸然泪下。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变得,这么感性。
无处安放,我们那遥远的青春。
她告诉我说,别去想太多的事,既然无法改变的事实,何不尝试去接受它,对自己,亦或是对别人的一种负责。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这两年,若换做是常人,恐怕早就离我而去。两年的冬都格外冷,今年是第三年了,好像在入冬前,心口的冰层,松动了。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捋顺她的鬓角,轻声对她说道,“那你何不去尝试过新的生活呢?非要缠着我。”
她没有回答,但是,后来,我在我的笔记本里看到她给我的留言了,还有一个生气的表情。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傻瓜,其实我们都一样。
很久很久,我都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但是,一个人的心思却不难猜,我和她之间的故事,那的确是爱。“爱”和炭相同,烧起来,得没法叫它冷却。
以前的我张扬,俗套,是有些完美主义的愣头青一个,仗着祖传的本事,和我的兄弟出生入死,最后一次事情,却直接带走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对,还包括我的一双腿。
如今的我,就开始了写文,我喜欢以前的故事,喜欢以前的人生,可是,现在的我,回不去了,可望而不可及,那种无奈,这种悲伤,叫做痛。
她,我称呼为丫头,时不时会加上一个傻字,陪了我这么久,没有她,我恐怕连写文的勇气都没有。低眉看去,静静地她竟是如此的美丽。
心神收拢回来,我再一次的翻来这本厚厚的笔记本,用我曾经的口吻,写下那时候我的故事,不求有功,但求无罪,我想把你们都写进故事,用曾经的自己,去思考曾经的问题。我会用逐渐成熟的语气说这个故事,当它为人所知之后,会不会,代表着自己又经历了一遭呢?
岁月匆匆,时光不复。愿生涩的笔下勾勒曾经的你们,致——我的青春!
(那么最后我想问一句,各位听众,你们相信这世上。
有鬼吗?)
当值2006年五月初旬,春夏之交,地处皖中北,淮河长江之间,巢湖之滨的一处大城市,通过南淝河通江达海。想必不用我多说,这座城市许多就已经猜出来了。
投身入这座国际性的二线城市,我顿时化为了一粒尘埃,被淹没在人海中,无处找寻。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气真心热的让人发慌。那种慌,是将人憋的难受,却又无法言表的闷热。可能是厄尔尼诺现象的持续影响,整片华东与东南地区陷入了持续高温的状况,而且,才刚刚进入五月份,天气就猛地发生变化,让我一点感觉春秋的存在,刚刚脱下棉衣,就穿上了体恤。
闷燥的氛围围绕着自己,我真的快要疯掉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摘下一直套在耳朵上网上淘来的便宜耳机,有些嫌弃的碰在一旁,妈的,又坏了。这种处于低端的日子让我无奈却又无法不接受。
想着在网上拍的新手机这两天就该到了,内心的烦闷这才消散了一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两台雕刻机机械的运转着,我时常在思考,自己的一生会不会就跟这雕刻机一样。晚上睡觉,白天工作,日复一日,等到再也动不了的那天,淘汰换掉,躺在回收站里,看着日出日落,再轻轻叹息。
我忽然间感觉高尔基就是在放屁,说什么人的劳动是最神圣的事!这么神圣的事你咋不来做,每天像台机器一般,只会写文识字的人永远也理解不了,我甚至开始讨厌这种无谓平凡的生活了。
法国安德烈.纪德说,只有在探险中,一个人才成功地认识自己,找到了自己。现在的我,对于未知充满了渴望的探索。至少,别这样一直像只混吃等死的人一般,让人发疯。想归想,但是生活让我再度回到现实之中,收了收心神,做自己的工作。
我,叫孙天应,老爹说这名字好,顺天而应,农村里起这名字说是以后有大富大贵之象。说起我这名字,还有着一番来历,但是,说来历之前必须要提到两个字。
“先生。”在我小时候就常听说这样的一个名词,先生是一种称呼,字面的意思表示:出生比自己早,年龄比自己大的人;另有先接触陌生的事物的意思,引申为先接触陌生事物的人,所以古代称别人先生有向别人学习的意思,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后延伸为对人的一种尊称。在现代语境下,先生是对男士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