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芳草身边开两处,一心全然系一人
刀文波道:“确实去不得,那药是泠木崖上一条活了近百年的大蟒的胆,这泠木崖又是在海岛之上,要道那海岛,必然要经过一番惊涛骇浪,纵然是到了泠木崖,那巨蟒又岂能是寻常人可以斗得了的?那是不可去之地啊!”
“为何不可?我如何能看着赵琼不治而亡?纵然是上南天门,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去的。”曲鸣决绝地说。诚然,曲鸣所做的一切,都是当初赵琼之言,没有她,曲鸣早不知是怎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淳于珊听见曲鸣不顾自身危险,只为救那赵琼一面,心中便痛如刀割,当初他也是为了赵琼,不惜只身犯险,还被迫入了魔宗,现在依然,她虽然知道结果,可是看在眼里,还是痛在心里。
淳于珊想到,那泠木崖凶险无比,若是曲鸣一个人去,死在那里,自己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若是自己能与他一同去,便是自己死了,他定然也能够记着自己一辈子,若是二人都死在泠木崖上,自己和他在阴间的路也可以同行,那便是死而无憾了,倘若二人都活着回来,他必定也会感念自己的。淳于珊道:“那一路,多艰险,我和你一起,也算是有个照应。”
米铄方才还在犹豫,见淳于珊说要与曲鸣一同去,便连忙说道:“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曲鸣心中本就因为赵琼之事而担忧,此刻听这二女又将要争吵起来,便道:“你二人谁都不许去,我一个人去,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可以去。金大哥,淳于珊交给你,你要看好她,不要任由她闹着性子。”
金宗祺答应曲鸣,淳于珊刚要再去言说,被金宗祺挡着,又见曲鸣神色不好,只好做罢。曲鸣接着道:“沙老哥,米铄就劳烦你了。”
沙仲卿道:“米家妹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曲鸣知道那沙仲卿虽然是一个市井中人,但是于做人却极有智慧的,米铄对自己苦苦纠缠,交给他或许可以开导开导,沙仲卿也知道曲鸣的意思,心中便盘算着。米铄因为之前对淳于珊之事被曲鸣发现,所以现在也不敢与曲鸣争吵,心中只是隐隐觉得,这个赵琼才是横在她与曲鸣之间的人,看见自己心爱的豁出性命只是为了其他女人,米铄心中就满是酸苦。
曲鸣让刀文波照顾大家,蓬莱七派负责众人安危,又将阁中大事托与金宗祺与沙仲卿,便一个人上路了。临行前,沙仲卿送给了曲鸣一个似棍非棍的东西,曲鸣拿着那武器,只是一笑,便放到自己的后背上了。
曲鸣一路向东,到了海边,此刻正式春日,海浪泛着腥味涌了上来,只有几艘渔船停在岸边,未等曲鸣过去,便有一船夫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吃点海中的鲜货?”
曲鸣道:“不是,我要出海。”
那船夫到:“那不如我载着您,这出海费嘛,好说。”曲鸣道:“我去泠木崖,要多少钱,你说便是。”那船夫迟疑了一下,赔笑道:“这个,公子,还是换个地方吧,那泠木崖可不是个好去处,那泠木崖是在一个无名岛上,是个风暴聚集的地方,去那里的船,可是没有几个回来的。都是在几个月后,看见船上的桅杆之类的顺着水飘过来,可是人嘛,就不见了。您还是别去了。”
“不行!”曲鸣道,“你船多少钱,我买了。”
那船夫见曲鸣不死心,便只好继续道:“我可不是骗你,我……”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这些银子够吗?”曲鸣把一包银子扔给那船夫,船夫见如此多的前,忙点头道:“够了,够了,”把船桨交给曲鸣,便离开了,看着手中足够卖三只船的钱,喃喃地道:“这人真是的,明明有钱了,还过去干什么?”那人摇摇头,越走越远。
曲鸣拿着手中的船桨,上来那艘不大的渔船,便一路划去。不久便起了风,曲鸣将船帆升起,那帆鼓了起来,船行驶地飞快。不久便可以远远地看着泠木崖了。起初,只是海浪大了一点,倒也不是什么难题。曲鸣看着泠木崖的方向,只见那泠木崖的周围,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乌云翻滚着,雷电在其中交杂着,海上巨浪滔天。曲鸣的船行了一阵子,身下的小船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渐渐的,风越来越大,那桅杆挂着船帆,像是撑不住这飓风了,曲鸣便把帆撤下,身下的渔船晃动越来越剧烈,曲鸣掌着舵,觉得手下的舵难以控制,不久,曲鸣的虎口绽开了,鲜血不住流出来,曲鸣看着身边的巨浪,头顶翻滚的乌云,手中却是加大了力道。
如此持续不久,便有雨点打落在曲鸣的身上,那冰冷地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曲鸣的头上,身上,一阵阵生疼,风中是含着寒意的,曲鸣身上的肌肉不由得发起抖来,船身剧烈地晃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似乎是要散架了一般,曲鸣极力掌控着舵,却依旧抵挡不住船身的猛烈晃动。
头顶的黑云似乎是要砸在自己头上一般,闪电从身边劈过,雷声就在耳旁炸开。曲鸣努力撑着舵,虎口上的血不住地流下来。
一片风雨中,曲鸣看见了岸边,靠近岸边是,风浪小了许多,曲鸣把船使向岸边,上了岸。岸上并无大雨,也十分温暖,曲鸣扯下衣锯,把被撕裂的双手包扎了起来。曲鸣向泠木崖走去,只见离泠木崖越近,天上的云越少,走到泠木崖下之时,头顶已经是一片阳光灿烂了,在看向身后的天空,依旧是黑云密布。
曲鸣看着眼前的泠木崖,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倒是一片生机勃勃,欣然可爱的景象,曲鸣送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说这泠木崖可怖,可是我看一点也不,只是这泠木崖周围可怖罢了。”曲鸣向山上走去,心中想着那巨蟒,该如何寻它出来。
泠木崖脚的树木葱郁,树木皆十分高大,靠着地面的一些低矮的树木,叶子生的巨大,虽然知道头顶是阳光万丈,可是这林中却是被遮挡地严严实实,偶然有几丝阳光散布下来,便是一道道金光,笔直地射在林子中。
曲鸣一心要找那巨蟒,熟不知那巨蟒也在寻找曲鸣。这孤岛甚少有人来,也没有什么猛兽,只有些许小动物,那巨蟒在这孤岛上,平日吃些小动物,倒也活了这近百年,不时上来几个人,倒是都成了这巨蟒难得一见的美食了。有生人上岛,那巨蟒早已嗅到了气味,便在林中穿梭着寻找这上岛的人。
曲鸣在林中找寻着,正不知去向何处之时,忽然听到身后有树叶沙沙作响,这林间无风,树叶如何会动?曲鸣转身去看,只见那树叶微微晃动,并无什么异常,曲鸣心中便猜到是那条巨蟒,曲鸣心中暗道:“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突然,曲鸣觉得脚下一送,全身有一种向上的力道在推着自己向上,渐渐双脚离开了地面,曲鸣不明所以,便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自己的头顶正是一张血盆大口!那大口上长满了锋利而细长的牙齿,正是那只大蟒,张着大嘴,要将自己吸到肚子里!曲鸣忙把背后背着的长棍拿出,横在自己的头顶,那巨蟒的大口离曲鸣愈来愈近,曲鸣看见那巨蟒细长的信子上沾满了涎水,不住地流出,蛇牙上遍布着黄色的垢,牙尖又是尖锐地透出光来,那大蛇猛然加大力道,把曲鸣含在了嘴里,曲鸣举着手中的棍子,在巨蟒口中撑着,那巨蟒闭不了嘴,不住地用自己的信子来缠着曲鸣,曲鸣一双手撑着手中的长棍,只有双腿可以使力,曲鸣使出消息七式来,可是那巨蟒的信子不管什么武功招式,不久曲鸣的裤子上便沾满了那巨蟒的口水,腥臭无比,曲鸣忍者臭,继续和那大蛇的信子抗争。曲鸣在巨蟒口中,心中也是无比焦急,如此下去,自己必然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巨蟒战胜,那时自己便成了那巨蟒的腹中餐了,曲鸣见这长棍十分特殊,似乎是中空的,长棍中央有一凸起之物,似乎是机关,曲鸣将手缓缓下移,按动了那按钮,只听“噌”地一声响,那巨蟒便张开了口,把曲鸣甩了出去。曲鸣看向手中的长棍,那长棍的两端赫然多出了了两把锋利的刀刃。便是这刀刃刺伤了那巨蟒,巨蟒才放口,曲鸣得以保命。
曲鸣虚惊一场,顾不上被那巨蟒甩到地上,身上剧痛,撑着站起身来,那巨蟒似乎是许久未遭与此等事情了,被曲鸣的一刺,反而被激怒了,那巨蟒一声嘶鸣,便向曲鸣进攻。曲鸣见那巨蟒显然是生气了,心中便暗笑:“生气了便是一条蠢笨的蛇了。”
曲鸣提气跃起,跳跃到那巨蟒的身后,巨蟒盘旋着去追曲鸣,曲鸣忽上忽下地,似乎是捉弄那巨蟒,巨蟒更加愤怒,便全然不顾方向追咬着曲鸣,不久那巨蟒便把自己缠住,曲鸣趁那巨蟒缠着自己一时间无法脱身之际,跳到那巨蟒的头后,骑在巨蟒的头上,抽出手中的长棍,长棍两端的长刃尽数弹出,曲鸣对准那巨蟒的眼睛猛地扎了下去,鲜血溅了曲鸣一身,巨蟒虽然不以眼睛作为探路工具,可是这一下却是生疼,不由得全身抽搐了一下,曲鸣有在其另外一只眼上猛猛地刺去,这一刺是蕴含了曲鸣的内力的,那长棍深入巨蟒的脑髓,巨蟒剧烈地抖动着身体,口中不住地哀嚎着,纵然如此,那巨蟒还未丧命。曲鸣心中道:“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这蟒蛇这样巨大,不知七寸是在哪里,”曲鸣从蛇头依次向下,每隔几步便向打蛇猛刺一下,如此刺了不知多少次,那巨蟒终于不再动弹。曲鸣看着手中的长棍,道:“还好这长棍两端的利刃十分锋利。”
曲鸣将那巨蟒的腹部划开,跳入巨蟒的腹中,不停地翻找着蛇胆,寻找了许久,也未曾看见蛇胆。那巨蟒的腹中,肠胃极大,曲鸣翻动起来也极费力气,过了许久,找到一个比人的头部略大的黑绿色圆球,想必那便是蛇胆了,曲鸣将那蛇胆摘下,放入身后早已备好的盒子中,跳出那巨蟒的尸身。抬头看见,已经是满天繁星了,曲鸣寻到自己在岸边停着的渔船。
曲鸣抬头看天,只见这天色甚好,虽然已经是深夜,却也是风平浪静。待曲鸣回到出发的海边只是,已经是过了辰时。那几个船夫见曲鸣活着回来,无一不暗乎之为神人。
曲鸣神药到手,可是要入宫,且是拿着那蛇胆入宫,却不是易事,赵琼已然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