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把他抬到手术室里去。”凌主任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储阚,沉默地开口。
凌越看了一眼凌主任,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储阚,还是听从指挥和小霸王把储阚架着过去。
临近单于冀的时候,小霸王踯躅了片刻,看了一眼,又缓缓离去。
那眼神里迸出来的火星苗子,单于冀也回敬了一个沉默的眼色。
进了手术室之后,小霸王被凌主任支出去了,里面只剩下他和凌越叔侄两个人。
小霸王目前来说还不知道储阚中病毒的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储老爷子,凌主任,凌越,还有远在美国的何期远,四个人。
凌越看着昏过去眉头还紧皱着的储阚,手脚麻利的从他的臂膀抽过几毫升血,放到了旁边的容器中。
凌主任从手术间里面最里面拿出一个类似芯片样的东西,绿色的铁质东西,放在了储阚的心脏上。
顿时间空间上方显影了虚拟投影仪,储阚的模拟身体被透明化,里面的血液流动,脏器蠕动……一一被显影。
这种通过表皮接触达到探测全身肌体的仪器,对于凌越来讲,并不陌生。
凌主任手上的东西就是他研制出来,而且还是他从非洲带回来的。他伴随着储阚一直在非洲呆了十多年。
“结果出来了,因为有镇静剂的作用,这个精确的效果可能会存在着误差,不一定准确。”凌越的手指在机器的操作屏幕上快速的转动着。
“但是,猜测结果没有错,如果镇静剂再晚一步,后果绝对是再次重演非洲的那场血案。”
凌越的手指停在冰冷的机器上面,四周空气中的层流充斥着身体皮肤的每一个毛孔,绿色的高强度射线光照,让凌越的眼睛不自在地闭了闭。
这间手术室完全就是为储阚量身定制的,这里的设施装备都是仿照着当初非洲的治疗室建立的。
里面的每一样治疗仪器,工具都价值不菲,最多的一样将近一个亿。
别人家有钱的孩子是用钱养出来的,而储阚,是用值钱的机器养出来的。
这次储阚回来,就是准备在A城生活,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有三年没有发病了。
可凌越没有想到的是,回来A城紧紧不过一个多月,他已经发病两次了,发病的频率比在非洲远远大了不止三倍。
上一次是因为有诱因激发,那么这一次呢?即使是还未发病,但是发病的前驱症状已经有了,而且血液中的的检查也提示有发病先兆。
那么,这一次的诱因又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凌越陷入思考的同时,凌主任也在思考。
“叮叮……”突然间,一声声报警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凌主任抬起头看了一眼,储阚的虚拟身体中,血液透过血管壁,一寸一寸吞噬着他肿胀的肌肉。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储阚的额头,脖子上的汗滴如雨后的春笋破势而出,密密麻麻浸湿了他的衣领。
“他这是……不好,凌越,把龙血树敲碎以后拿过来,速度要快。”凌主任吼了一声。
凌主任看到储阚的反应,手指敲过储阚脖子上的大动脉。
想不到,强效镇静剂的左右不过维持了二十多分钟他的安静状态。
前久的那一次不足为惧,但今天这一次,却不是现象中那么容易。
他此刻的反应,和那一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凌越走进了手术室里面,打开了机关,冷风混进了里面,干燥没有湿度的空气,地板墙壁之间全都是土黄色的黄沙;与外面手术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凌越看着里面那个唯一利用全层被保护起来带回来的龙血树,设置这么一个类似沙漠环境的空间,只为了一个可以救命却也伤身的植物。
不到特殊时候,都不可以启用。
里面唯一一盆冒着稚嫩芽苞的红色植物,因为冷风的灌入,瞬间流淌出暗红色一样的液体。
凌越马不停蹄地走过去,从带过来的注射器,直接戳进了那株植物里,暗红色的液体一点点被吸进了白色的筒壁之内。
三分钟,一毫升。被抽干了液体的幼嫩龙血树霎那间垂下了枝头,奄奄一息。
凌越没有再过多的停留片刻,完成了任务,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铁色硬纸板的门重重的落下,隔绝了这不一样的风采。
凌越拿着龙血液体,把血液挤进了一个容器内,接着往里面兑入了点点白色粉末,摇晃许久。
“啊……”凌越还在摇晃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顷刻间加速起来。
凌主任按住动脉的手,被醒过来的储阚甩到了一旁,身体撞击着地面,发出重重的响声。
凌越的额角也渗出了细汗,再一会儿,只需要一会儿就好……
储阚从冰冷的手术台上纵身跃下,双目圆睁,瞳孔如同染上了嗜麻的鲜血,一点一点逼近凌越。
不能正面突击,凌越绕过了手术台,来不及扶起在地的凌主任,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凌龙,“还有一分五十秒。”
凌龙刚刚接稳,凌越的身体已经快速移步到储阚的身边,挥动着手里的拳头,试图让储阚找到一点痛感。
储阚心脏上的绿色制波器还未拿下来,头顶上显示的投影仪显示,储阚体内所有的骨骼肌肉处于一个高度兴奋状态,凌越的拳头只不过是加重了他的刺激。
由于刚刚用过镇静剂,身体短暂的静止和短暂的超负荷兴奋,痛觉的敏感度降低,肌肉的耐受力增强;这样一来,只会让储阚身体的攻击性更强。
凌越的拳头如同打在铜墙铁壁身上,对方纹丝不动,自己的手指却是被敲击的有些发麻。
平时的储阚,凌越和他切磋,他都是勉为其难的打成平手,处于下风。
现在,储阚像一头暴戾的狮子,竖立着自己金色的毛发,内心的王者因子被驱动。
一招一式挥向防守着的凌越,招招凌厉,凌越越来越招架不住。
内心却又一个信念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憋气…”凌越闻声立刻屏住了呼吸,间隙期间,跳离了储阚的身边。
强烈的刺激味沿着手术室对流的空气,瞬间飘散在空间之中,凌越屏住呼吸,隔得很远,都能闻得见。
储阚的身体慢慢倒下,凌越一个箭步跑过去,扶住了差点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储阚,缓缓地把他的头放下。
头顶上的的虚拟投影仪中,血液流回了血管之中,肌肉也慢慢被抚平,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不能让人进来,知晓这一切,凌越去了手术室洗手间,拿了一个盆,接上许多热水,顺势拿了一块手术室的绿色新抹布,侵入了盆中,端了出去。
头部,面部,颈部,身体,下肢……凌越有顺序的擦洗着储阚的身体。
又从手术室里找出一套新的,消过毒的手术衣,帮储阚换上,拔下裤子的瞬间,凌越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威武。
整理好这一切,凌越直接从旁边找了拿了一床被子,枕头,和床垫,直接让储阚睡在了地上。
凌主任早已经收拾好,重新给储阚做着检查,今天这一刻,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幸好最后一秒,他站起来,扑过去,让储阚把龙血树混合着它他们自己制造的药末,吸了进去。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可以改进把药液,不需要通过手心加热三分钟那么久。
几秒种就可以使药液浓度达到最高,然后再通过鼻腔吸入体内,产生疗效。
“嘎吱…”凌主任扶了扶自己的腰,他才四十一岁,骨头还没有老,怎么他现在仿佛却感受了腰闪了的节奏呢?
又低头看了一眼储阚,心里愤愤不满,“下次犯病,没有下次了。”
凌龙缓缓从地上爬起,在凌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给了他一个好好照看储阚的眼神,默默地走远了,走出来手术室。
徒留着凌越站在储阚身旁,居高岭下看着还未醒过来的储阚。
空气打在了凌越的脸上,嘴角,肩膀都被储阚下了重手,他一个大男人不轻易喊疼的人,此刻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得下多大的力气呀!”
储阚不过是十多分钟之后就醒过来了,抬头睁眼看了看天上绿色的墙壁,他记得他正在跟一个男人打架。
现在,……储阚看了自己一眼,乌黑的眼珠泛起了乌云,“他竟然在地上睡觉”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给他穿这种衣服。”
旁边还有他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脏衣服,以及还有没有收拾的的水盆。
他这是又发病了?凌越的瞳孔猛然收缩,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他心尖划过。
凌越背对着储阚在旁边的治疗车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处理肩膀上的伤。
“凌越,你竟然用抹布给我擦脸。”一句冷不丁的声音传进了凌越的耳朵里。
凌越没有转过身体,继续自己包扎的动作,最后一圈绷带缠绕在上面结束之后,凌越才转过了身体,“不止是脸,还有那里。”凌越用眼睛瞟了瞟储阚的下体,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