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林语仔细想了想,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刘思汉满脸疑惑地看着林语。
“我是没有办法,我有我的苦衷。”林语低下头去,眼神空洞地看着一个未知的地方。
“你有什么苦衷,你能告诉我吗?”刘思汉见林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在林语的内心里,还有着旧日伤痛给她留下的那些痕迹。他看着林语的脸,禁不住有些心疼。
“不能,告诉了你,只会让你难堪。”林语转过脸去看着刘思汉。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个送给你做个纪念。”刘思汉从背包里拿出那个戒指盒来,放到林语的手中。
“我不要,这个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林语赶紧将那个盒子,重新放回刘思汉的手里。
刘思汉握着林语还给他的那枚戒指,语气非常的沉痛,“是,你已经有一个了,我就不给你增加负担了。我给你留着,只要我不死,说不定有一天我还是有机会给你戴到手上。”
林语见刘思汉认真了,赶紧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什么,才能既不伤害刘思汉,又能让他对自己死心。
她伸出手来,冲着刘思汉轻轻摆了摆手。
刘思汉误会了林语,他紧紧地抓住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但是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把他送给你的这枚戒指给扔了。”
林语听到刘思汉的话,禁不住有些感动。
这时,机场广播里播放着刘思汉所乘坐的那个航班,开始登机的通知,林语赶紧催促刘思汉去过安检。
在临别的一刹那,刘思汉情不自禁地将林语紧紧地抱在怀里。林语受到刘思汉激情的感染,几乎想告诉他,她不想让他走。
刘思汉似乎也感觉到了林语内心里此刻的动摇,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跟我走好吗?”
林语知道自己此时的决定,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她也知道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刘思汉的话,将会意味着什么,她用她残存的理智轻轻摇了摇头。
刘思汉好像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他轻轻地拍了拍林语的脸颊,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们的激情,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就此划上一个句号。
送走刘思汉,林语回到家里,她将那枚戒指从自己的手上取下来,用一条黑色的丝线结成链子,将它当成链坠,挂在脖子上。
每天夜里,它在林语的胸口,闪着熠熠的光辉,这颗冰凉的石头,成为她心底最深刻的烙印。
当自己银行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林语看着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开始给自己找工作了。
但是,看来看去,她都没有找到什么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机会。
她给她去年离开成都时工作的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总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否还要自己。那位老总连说欢迎,相对于他新招的其他员工来说,林语已经算是熟手了,因此,他给她安排了一个客户部总监的职位。
林语那个部门的副总监是余燕,就是那个陈翔宇原来介绍她认识的一家酒吧的大堂经理。余燕厌倦了常年的夜场生活,想换份白领的工作试试。她找到陈翔宇,陈翔宇就将她介绍到这家广告公司,林语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余燕是一个外形甜美,而工作起来又泼辣异常的成都女孩。她家在龙泉,在成都算是土生土长。
一般的成都女孩多少有些娇骄二气,但由于余燕原来工作的环境比较特殊,因此,在她的身上,很难见到这些毛病。
自从林语到客户部以来,就发现整个部门只有余燕工作最为兢兢业业。其他的员工好像都还没有上道,需要给他们进行职业培训的地方还很多。
在林语接管客户部的那一段时间里,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的广告业绩很不好,怎么也抢不过其他的广告公司。
副总建议林语说,叫她请他们最大的一个客户吃吃饭,他们公司的广告,目前只拿了不到三分之一给林语他们公司来做。
他私下里问过那家公司管广告投放的人,那人说,其他几家广告公司给他们的扣点很高,而他们公司给的扣点比较少。只是因为他们公司是报社自有的广告公司,他出于照顾和报社的关系,才拿了一些广告给林语他们做。
副总悄悄的对林语说,实在不行,就给那人私人一些好处,反正他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只要给他个人一点好处,这事准能成。他叫林语把他约出来,大家好好谈谈。林语电话预约了几次,而且把暗示给他回扣的意思也给他讲明了,可是这个老奸巨滑的老男人老是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推掉林语的约会。
老总迫于报社对他业绩考核的压力,隔三差五的打电话给林语,询问广告情况。林语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业绩不好,还是挨了他一顿训。副总悄悄告诉林语,如果她再连续三个月业绩拿不上去,老总可能就要考虑换人。
但是对于现状,林语却黔驴技穷,一筹莫展。最近几天,报社广告部那边换了新的刊例,林语叫余燕给客户送一些新的报价单过去,把原来的资料换掉。
余燕很听话,两三天时间,就把每个客户那里都跑遍了。一个周五的下午,她在外面跑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回来。
那天天色很暗,黑云压城,一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林语见当天没有什么事,就想叫大家准时下班。就在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那个一直推她的老总主动打电话过来,约她找时间大家一起坐坐。
末了,他还故作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到时候吃饭,把你们今天送资料的那个小姑娘也叫上。”
林语终于明白这个老家伙今天打电话来的真正用意了。
她气得几乎想摔了自己手中的电话。
林语公司的那位副总,刚好到她的办公室里来,想跟她说事。见到林语这副神情,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林语把那个老家伙的话告诉副总,副总不以为意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现在哪家公司没有养个把公关小姐,专门去对付这些老色鬼的,也只有我们公司才把女员工保护得这么好。再说了,有你在一旁,光天化日下,他也做不出什么来,何必那么紧张。”
林语知道,三十六计里就有一招著名的“美人计”,只是她实在舍不得让余燕强颜欢笑,替她去应酬这些老色鬼。
但是,除此之外,她又别无高招。
林语硬着头皮,给余燕说了叫她和自己一起陪客户吃饭的事。林语想,只要余燕拒绝,她是绝对不会勉强她的。
没想到,余燕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她很清楚他们公司现在的状况,和林语的处境。
林语和那位老色鬼约好时间,带上余燕一起去。林语的心情如同越王勾践当年忍辱送西施一样,充满了屈辱与无奈。
那天晚上,林语强装笑脸陪着那个老家伙吃饭。席间,只要她一不留神,那位老色鬼就想对余燕动手动脚。余燕很机灵,一一巧妙地躲了过去,老东西见没有得手,吃完饭以后,又提议去酒吧再喝喝酒。
林语推辞不过,正在想用什么借口,在不得罪他的前提下,顺利的把他打发走。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老家伙极不情愿地接了电话,原来是他老婆打来的。一听到自己老婆在电话那头河东狮吼,老色鬼就吓得连忙一叠声地说:“好,好,好,我没去喝酒,他们乱说,我马上就回来。”
老家伙一走,余燕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林语这才知道是她搞的鬼。
余燕得意地告诉林语说,她上次去他们公司送报社的新刊例,刚去的时候,他不在,是他老婆接待她的,她就要了她的名片,方便以后联系。
办完事情出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他回来,她就给他打了个招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位老总一副色迷迷的盯着她看的样子,被他老婆看见了以后,等余燕转身一走,就听见她在背后咆哮,说老家伙再这样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就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那位老总一连声的赔笑,余燕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虽然很好色,但是更惧内。
她刚才趁上洗手间的工夫,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就说她在陪那位老总吃饭,他好象有些不胜酒力,呆会儿他们还要去酒吧喝酒,担心他回家的时候开不了车,问她要不要过些时候派人来接。
果然,还没有走到门口,她的电话就来了。
林语佩服余燕的机敏,这个方法既不得罪那个老色狼,又保护了自己,真是聪明。
回去的路上,余燕闭着眼睛在休息。林语知道,她对付了这个老家伙一晚上,一定有些累了,就叫她把座椅放倒,靠着休息一下。
林语打开车载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一首歌曲,“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尘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林语听到余燕随着音乐声,轻轻的唱着,她也禁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车厢里随着这首歌,弥漫着淡淡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