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马上走去见老主人。正巧这时,老主人对日夜醉酒的儿子好言相劝,希望他尽快振作。
总管把信交给他们,并说出女仆如何发现这信的经过。
队长尼克抢先打开信函,阅读内容,随即目露凶光,问总管:“那个野种在那里?”
“奥尔丁顿少爷刚才去了洗澡,现在应该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队长尼克哼了一声,准备揍他。
伯爵尼克说:“你给我坐好。”
儿子耐心地坐下,伯爵尼克阅读信函。内容是通知奥尔丁顿在当晚十一点去到擎羊酒吧,有人会接应他,送他回南方。
“主人,请问我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信交给法庭,要他们严惩王子杜德!”尼克怒气冲冲地说。
“信上没有处名如何证明是王子杜德?”伯爵尼克反问。
“没有处名又如何?谁都知道一定是他主使的!”
儿子激动地说,父亲摇头:“捉贼要拿赃。没有证据,即使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奈何不了他。”
“这封信就是证明!他不能低赖!”
“住口!”
尼克不愿意地闭口。伯爵尼克问管家:“没看到那个放信的人?”
“没有。不过,新来的女佣最可疑。”
尼克插口说:“把那女人捉来查问,要她讲出主谋,就可以捉拿王子杜德。”
“如果,她只是一个棋子,你这样做就会打草惊蛇,无法捉到主脑。”
“是,我应该怎么做才好?父亲大人。”
如果有何方法可以令儿子变得聪明,伯爵尼克会不惜一切代价获得那方法。
伯爵尼克想了一下,他吩咐管家找人冒信上人的笔迹,另写一封信,把约定的地点更改,其他一切照抄,然后把改写的信悄悄放回原处。
“找一个跟奥尔丁顿相似的孩子,在约定之时去约定的地方,引出他们的主脑,必能一举捉拿。”
“谢谢父亲指点。”晚上,当奥尔丁顿看到收在枕头底下的信,心情异常激动。
知道杜德并没有忘记自己,因而更坚定自己的心志,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王子杜德对他不如以往的好,即使他不再重用自己,都不重要,他只想比以前更努力协助王子杜德逹成心愿。
在约定离开的日子当天,尼克难得的清醒。尼克一早就在格斗室里练习,直至傍晚才露面加入奥尔丁顿及伯爵尼克,一起吃晚餐。
自母亲去世后,他俩几乎没见过面。母亲在生时,两人对彼此并无好感,也无话可谈。
三人一言不发吃着晚餐,气氛异常沉重。
吃到一半,仆人令来一名士兵,在尼克耳边低声报告了什么,接着他盯着奥尔丁顿的面看上五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队长尼克离开后,奥尔丁顿与老人没有下棋,各自回房间休息。
奥尔丁顿有点奇怪。今晚老人并没有缠着他下棋,不过,这样也好,那么他就可准时去到约定的地点。
队长尼克安排了一个跟奥尔丁顿同龄的少年,伪装成奥尔丁顿的样子去到约定的地点与主谋人见面。幸被尤利塞斯及时发现,没当场逮住。
尼克因为休假,所以他手下那批精英队员不在首都巴纳,才会让尤利塞斯有机会逃脱。
尤利塞斯虽然逃出首都巴纳,却身受重伤。
同一时间,奥尔丁顿悄悄地走出大宅,在十一时正去到白夜墓园等候。
他等了一个小时,仍不见来会合的人,心感不妥。由于他认得写信人的笔迹,相信是由尤利塞斯发出,绝对真确无误,加上他渴望回到杜德的身边,因此固执地等待。
直至见到尼克的家仆来接他回宅时,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
奥尔丁顿被仆人送回大宅,途中他猜测设局耍他的人是尼克,心里极为恼火。他不明白为何尤利塞斯没来找他?自从出狱那天见过尤利塞斯之后,再无见过他。然后,奥尔丁顿决定了,尤利塞斯不来接他回南方,他就自己走去。
反正小时候,他就是独自跑去南方,拼命要求才获得杜德接纳。
主意定好了,深夜趁大家熟睡时去厨房打包一些干粮食水。趁天亮之前,赶紧离开。
走到大门口时,正巧遇上醉醺醺的队长尼克,他被两名扑人扶进来。半醉半醒的尼克见奥尔丁顿身上背了背包,知他要走,便用身躯挡在他面前。
“让开!”奥尔丁顿说。
“你这个害死希拉瑞莉的野种,想逃去南方?”
“死开!”
尼克伸手想捉着奥尔丁顿,反被奥尔丁顿的短利刀刺伤手心。尼克没皱一下眉头,小小的痛楚反而令他清醒些。尼克因捉不到尤利塞斯,无法指证王子杜德犯罪而怒气冲天,正想找人发泄;奥尔丁顿恼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尼克耍弄,心心不愤。
两人一见面就充满火药味。
“要死的人应该是你,不是希拉瑞莉!”
尼克目露凶光直盯着奥尔丁顿,双手拿下挂在大门旁边墙上的斧头和长剑。 奥尔丁顿感到尼克强烈的杀意,望而生畏。短刀收回腰间,拿下挂在大门另一边墙上的剑和盾应战。
扶尼克进大宅的仆人见势色不对,立刻跑去向管家求助。
“我要送你落地狱!”
尼克有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向奥尔丁顿全力冲杀过来。
奥尔丁顿闪开,绕过尼克的正面,打算从侧面攻击他,被对方的长剑挡开,并迅速回击。奥尔丁顿手中的剑一下就被斧头砍断,手腕感到剧烈的颤抖。
两年前他们比试,奥尔丁顿可以成功偷袭他,只因为尼克抱持玩玩的心态,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及后,从南方军中最强的格斗士巴纳德口中得知尼克是全国第一的格斗战士,没有一个人会想遇他为敌。在南方的时间,他虽然每天都有练习格斗术,攻击力和技巧己大大提升,可是在尼克面前仍泒不上用场。
尼克正面强攻过来,既快且很;奥尔丁顿虽然闪开没被击中要害,只是断剑被尼克踢跌在地上。他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只能死命地握紧盾以挡住矮头快速强劲的连续攻击,他被迫退至墙边。 尼克每一下的攻击都十分直接,强力和快速,奥尔丁顿单是用盾牌低挡己感吃力,双手被震得发麻。
奥尔丁顿处于被动闪避的位置,面对尼克强力的攻击,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地,他心知被击倒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尼克并不是要撀败他,而是要置他于死地,奥尔丁顿并非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但是头一次有因为胆怯而想逃走的念头。
奥尔丁顿灵敏地闪开,他试着逃向大门的方向,希望自己跑得比醉酒的尼克快。
可是因这样反而露出破绽,被尼克的斧头从后砍了一下,所幸是他跑得快,否则整个肩膀连手臂己被砍断。不过,背上被挨了一刀,害他差一点失去平衡而跌倒下来。
尼克继续用斧头砍他,奥尔丁顿以盾挡着,同时蹲下身抽出短刀刺向他的右脚,令他失去平行,再用盾牌重击他的颈部,虽没令他跌倒,但有一瞬间昏厥,斧头松脱跌地。奥尔丁顿趁机以盾牌作最后一击。
尼克没因被击中而喊痛退缩,反而更扯火。他猛然瞪大眼睛,吼叫一声,一手顶着盾牌,另一手握紧长剑穿向奥尔丁顿腹部,向左侧横切出,奥尔丁顿当场倒地。
尼克拿起斧头,走到奥尔丁顿身边,说:“去死吧!”
说完,他高举斧头。 晨曦的光线透过大门的门缝射进来,照在奥尔丁顿混身是血的身上。
伯爵尼克听到管家及仆人的说话,赶到大堂时,看到奥尔丁顿卷缩在地上,腹部血如泉涌,自己的儿子举起斧硕正要砍下奥尔丁顿的头颅。
“停!”伯爵尼克叱停儿子:“尼克,放下斧头!”
“不!”
“就算你杀了他,希拉瑞莉也不会复活。”
“他不回来,希拉瑞莉就不会死!是他害死希拉瑞莉的。我要杀了这个野种,我早就应该杀了他。”
“若希拉瑞莉知道你杀了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恨你。将来你们在天国相遇,她不会原谅你的。”
尼克犹疑了。
“你难道想希拉瑞莉恨你吗?”
“不。”尼克抬头望向阴暗灰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她知道的。”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的……”
伯爵尼克慢慢走向儿子,柔声道:“孩子,听父亲的说话,放下斧头。别做出令希拉瑞莉伤心难过的事。”
“我好痛苦!”
“孩子。我也曾经历过失去挚爱的痛苦,你妈妈去世时,我也曾感到痛不欲生。但痛苦会随时间而冲淡,慢慢会好起来。相信我。”
儿子望着父亲。
“听话,把斧头放下来。”
尼克顺从地放下斧头,父亲紧抱着悲伤的儿子。
伯爵尼克凝望着好不容易平伏心情的儿子入睡,心里苦恼着儿子的事。
老管家来到老主人面前,他报告了奥尔丁顿的情况,医生说他的背伤未算太差,只是腹部的伤比较难搞。
“能治得好吗?”伯爵尼克问。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
“嗯。”
“主人,如果让老爷跟奥尔丁顿少爷两人待在同一地方,同样的事可能会再发生。应该如何是好?”
“让我想想。”
“是。”
“今晚的事不要张扬。”
“知道。”
管家离开后,伯爵尼克望向窗外,思考如何处理儿子和奥尔丁顿。
为免冲突,必须把他俩分开。
伯爵尼克认为奥尔丁顿是个人材,从两人对奕时,他就看出奥尔丁顿在军事战略方面的才华。若放着不理是浪费,因此他打算送奥尔丁顿进军校,希望他将来能保国抗敌。
奥尔丁顿只要送去军校就可,但是儿子又如何处理呢?
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想他因为为失去爱人,整天借酒浇愁,长此下去铁定会变成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