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啦,可是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节哀顺变吧!”医生轻拍她的肩膀。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她发狂地抓着那位医生摇着。
“小姐,对不起,人死不能复生,你冷静一点吧!”医生的脸上流露着怜惜的神情。
“冷静?我怎么可以冷静?他为了救我而死的!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呜……”
“小姐,你是死者的家属吗?”
“我……只是他的朋友……”说完以后,她全身失去了力气,倒在医生的怀里昏过去。
姣洁的明月下,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汪洋。微微的海风,吹来了一股让人思念的气味,就连海洋都似乎在期待着某人的出现。
“太好啦!今天下午跟岑荣通过电话,他说明天晚上应该可以回来啦!”穆妱妱兴奋地说着。她大字型地躺在柔软的沙滩上,脑海中浮起那张令她窝心的脸。
“他的办事能力还真快,才三天就把事情处理好啦!”宋齐商也躺着身子仰望天上的繁星。
“真的希望现在就是明天晚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海边吹来的空气。
“明天很快就来到……”他没有把话说下去,明天将会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刻吧!
“宋齐商,谢谢你。”她能说的只有这句话吧!她也曾几何时走过他现在的路,那是一条既痛苦又孤独的路。想起来,他比她还更寂寞,每天看见自己深爱的人,却只可以祝福那个他爱的人跟别人相爱。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她未曾尝过,也不敢想像,他的坚强让她感到有点心酸。
“虽然我真的很羡慕他,但是只要你感到幸福快乐就好了!妱妱,有些话,我知道不太应该跟你说,但是我真的希望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他欺负你,让你伤心的话,我永远都会是他的后备,我愿意随时补上。当然我也希望他可以好好地爱你一辈子,让你永远都在美丽灿烂的笑容中活着。”他幽幽地望向无边无际的星空,他只盼望自己能永远成为她头上的一颗守护星,远远地爱着她,保护着她。
“宋齐商……我……”她面露一丝为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这副看起来很平静的表情背后,又会是隐藏着怎样的悲伤呢?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对你造成一些困扰,但是你不必自责,我爱不爱你,不是你能控制的范围,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既然你没法子给我任何回报,就请你容许我继续爱你。”他坚定的眼神中包含着对她执意的爱。
“宋齐商,像你这样好的人,一定会找到一个你爱她,她又爱你的人。”她诚恳地说。
“那么……在那个人出现以前,我都注定是爱你的啦!”
“我还能说什么吗?”她没好气地说。
“对啦!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睡吧。要不然,明天他回来看见一双熊猫眼会心疼的哦!”他调皮地捉弄她。
“什么熊猫眼,我才没有啊!你是找死吗?”她抓起一些沙,掉到他的头上去。
“哗!”他也不甘视弱,反击去。颜梦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就好像如梦初醒。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沥沥在目。她真的很想,那只是一场梦,醒后她还可以看见活生生的厉岑荣,但是她看见的还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一副已经没有动静的身躯。
从殓房出来,昨天那位年青的韩医生跟她说:“颜小姐,现在死者的身份都确认了,你可不可以帮忙通知他的家人来认领遗体?因为在他登记资料中,只有他自己家中的电话,而那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颜梦洁的眼泪又要失控了,她抖着身子抽泣着说:“我不认识他的家人呀!那……该怎么办?”
“那么,他有没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应该比较清楚一点吧!”韩医生扶着她坐到一旁。
“妱妱!她人还在夏威夷,我要怎么告诉她,岑荣……他死了。我不敢想像妱妱的反应会怎样,一个她深爱的人,一个她日夜盼望着的人,他们好不容易再相逢,走在一起。现在,我要告诉她,她深爱的人为了救我而死了……呜……我要怎么跟她说呀!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掉啊!”她不停地自责。
“颜小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应该要勇敢一点,他不是因为你而死的,这只是意外。我想,他这么伟大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所救的人因为他的死而自责一辈子吧!你要振作起来啊!躲在这里自责,倒不如想想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他做吧。又或者说,有什么事他想做却还没做到的,你去替他完成呀!”韩医生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有点心痛,这个女孩子让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好想帮助她。
“对!在他死去之前,有一些话,他要我跟妱妱说的,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要把这些话告诉他最深爱的人。韩医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激地看着他,意志恢复多了。她知道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首先要联络到妱妱,才可以找到岑荣的家人。还好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岑荣已经给了妱妱新的手提电话号码给她。她拿出手提电话,按了号码,不安的注视着电话。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代你打这个电话?”
“没关系,我可以的……”她按下了拨号的按键。
一阵漫长的电话响声从C市转驳到远在夏威夷的穆妱妱手提电话去……
“妱妱的电话响啦!一定是他打回来,她人跑到那里去呀?”正在吃早餐的宋齐商说。
“她好像上了洗手间啦!”美艳女人拿起穆妱妱的电话,替她接听了:“喂!是岑荣吗?”
“对不起,穆妱妱在吗?”电话那方转来了一把沙哑的女人声音。
“噢!她人不在,电话留在枱上,你是谁?她回来我叫她打电话给你。”美艳女人很有礼貌地说。
“我是她的好朋友梦洁……呜……”此时电话中的女声音开始按耐不住哭泣起来。
“梦洁?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美艳女人听她的声音哭得很可怜,很伤痛,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我想问……你是岑荣的妈妈吗?”颜梦洁拼命地止住泪水。
“我是呀!等一下,你怎会知道呢?”美艳女人感到很不对劲。
“我猜的,因为妱妱在夏威夷应该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所以你应该是伯母。”她又抽泣地哭着说:“伯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要说……岑荣,他……”
“他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你冷静点,说清楚呀!”美艳女人紧张得大叫起来。
坐在旁边的宋齐商也发觉妈的脸色很有问题:“电话中的人是谁,她在说什么啦?”
“伯母,岑荣,他在C市遇上车祸,死了!”颜梦洁鼓起最大的勇气把话说出来。
“什么?什么死啦!你在开什么玩笑?”美艳女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听错,一定是!
“我绝不是开玩笑……呜……对不起,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对不起!”此时电话中的颜梦洁也发疯似的哭了起来。
在美艳女人手中的电话被宋齐商一抢过来,因为他没有法子看着妈的脸再发白下去:“梦洁?我知道你是谁,他到底怎么啦?”
“他死啦!他死啦!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他死啦?怎么一回事?”虽然他也跟妈一样很讶异,很震惊,但他还是冷静自己,先把事了解清楚。
“昨天晚上,我跟他买了求婚戒指,我们在马路旁,有个人不小心把我碰到,手中的戒指就这样子掉到地上去,我立即去拾回来,却没有为意自己在马路中心,岑荣……他为了救我,被车子撞死了!”颜梦洁把事情始末清楚的说了一遍。
“天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遗体就在医院的殓房里……呜……”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力气,有点想昏过去,所以电话被韩医生接过去。
“对不起,颜小姐好像有点晕眩,我来把话说完好啦!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姓韩。死者的遗体现在存放在殓房里面,如果可以的话请家属尽快来办理认领手续。”
“嗯,谢谢你,我们会尽快赶回来。请你告诉梦洁,我们回来C市会打电话找她。”宋齐商轻轻地把电话挂上。
美艳女人目瞪口呆地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他走到她的身边安慰着她:“妈,你醒一醒呀!我们还是快点收拾一下赶到C市去吧!”
“宋齐商,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只是在玩弄我们的,对吧?”她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妈,我知道谁是梦洁,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他早就跟我说过,他这次回C市去的真正目的。他想要把梦洁带到夏威夷来,然后向妱妱求婚。他希望妱妱得到真正的幸福,得到她最想要的朋友的祝福。所以她是不会开玩笑,而且听她的语气,有点快要支持不住的啦!”他肯定的说。
“噢!我的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我才刚想好好的爱护自己的儿子,你却把他带走,老天爷呀!你那么残忍!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啦!”美艳女人失控地叫着,然后眼前一黑,昏过去。
呆站在门口的穆妱妱,把这一幕看得比谁都更清楚。她什么都听见了,也看着美艳女人昏过去。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相信她所听见,看见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死了?谁死了?
此时刚回来的张汉飞,看见自己昏过去的妻子,赶忙把她送到医院去,离开前他叮嘱宋齐商说:“你在这边看着妱妱,小心点啊!我待会儿打电话给你。”
“嗯,你快点去吧!”宋齐商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穆妱妱一刻。
“哈……哈……谁在开这么大的玩笑?”穆妱妱疯狂地笑起来,她的笑带着泪。
“妱妱没有人在开玩笑,你清醒一点呀!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死了!”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
啪!穆妱妱一个巴掌打到他的脸上去:“他没有死,你不要说,你在说谎。我现在就要回去C市找他,他没有死的,他一定没有死的!”她飞快地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