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冬以后，我变得越来越不爱运动了。就这短短的三层楼的楼梯，虽然跑上去并没有花费我多少的时间，但是等我到了之后，却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喘了好一会。

阿珂看我这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挑事的微笑。我用余光撇到了，不过我装作没有看见。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力气说话或者做其他事情。

所以阿珂往前踏了一步，亮出自己的证件，说道：“你好，我们是警察，来了解下情况。”

“什么事啊Madam？我最近没有犯什么错误呀。”门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回答，凭这声音，我就知道在这屋里面住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阿珂显然也是知道的，她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Madam什么M，你港剧看多了吧你。好好说话，说人话。”

我比较好奇那个讲话的人长什么样子，于是往前面挪了几步，一个下嘴唇打着洞的胖子映入我眼帘。而在这个胖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剪着板寸的瘦子，他脸上的肉深深凹了进去，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上去就像是吸了毒一样。脖子上一个粗鄙的红嘴唇纹身让我很是想笑。此刻，这个瘦子正一脸色眯眯的眼神盯着阿珂看，还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两个人从面相上来看，都很年轻，大概就20出头的样子。

阿珂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到他们两个人这种态度，便往后撤了一步，稍稍起势，一个回旋踢踢到了过道的阳台上。表面上的水泥脱落了不少，还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让我想了以前特别爱看的一个动漫，至于是什么动漫，大家都懂的。

所以说有的人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讲话，一对他客气一点他就蹬鼻子上脸了。我很是好奇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这个性格的。

看到他们两个没有说话，神色也端正起来。阿珂顺了口气，接着问道：“你们在这边住了有多久了？”

这次那个瘦子开口了，他说：“我们都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从小就住在这里，这边是强胖子的家，我家就在他楼下。”

“那你们都是在哪里读书的啊？”我缓过气来问道。

“就这附近的学校，小学，初中，高中都是的，不过我们几个高中没读完就出来了。”依然是瘦子在回答，不过听这语气里倒是有点挺骄傲自豪的。

阿珂稍稍偏了下头：“我们几个？”

强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和瘦子，阿标，碧石，还有帆……”胖子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讲了出来一句：“张帆？”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胖子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然后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认识什么张帆，不认识。”

他这样子一弄，我们也就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了。于是我抬高了音调又接着说道：“呵，你不认识？我们来之前全部都调查好了，张帆平日里就是跟你们几个混在一起的！”

胖子被我这么一说，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倒是那个瘦子说道：“你胡说，你拿出证据来再说，我们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怎么可能会认识，又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混在一起？”听他这么一说，又不像是一个吸毒的了。

看来这个瘦子也是略微懂得一些门道的，这一下没有被我唬住。我又接着说道：“你要证据？好，那我就给你证据。”说完，就从阿珂手里面抽出卷宗，背面朝上，丢在他脸上。

“这是这些年来你们这几个人的案底，好好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那个叫张帆的！”

阿珂扭头看着我，我朝她眨了下眼睛，暗示她不要说话也不要有其他动作。

看着掉在地上的卷宗，这次轮到这瘦子傻了眼。他呆滞了几秒钟，然后捡起卷宗，看也不看地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递了过来：“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胖子记性不是很好，刚才想起来，好像几年前是跟一个姓张的有过一小段时间的来往，不过时间不长，时间不长的。他要是犯了什么的事的话，可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呀。”

我不想接着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直奔主题，问道：“五年前那件案子案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的？给我好好说，知道什么说什么，不许隐瞒，也不许胡说。我们都会去一一查实的。”

强胖子抢先说道：“行，那我也不瞒二位了。我们几个人也算是留守儿童，因为也没什么人管，所以就经常一起玩。那天我们几个出去包夜，傍晚的时候就出门了。不过那天手风不好，连着输连着输，大家都不想玩了，就合计着吃顿饭然后各自回家。因为我和瘦子就住上下层，所以就一起回去睡觉了。第二天也还是一样去包夜，这次是通宵都没有回去。再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回来就看到好多人围在楼底，还有警车，警察也在，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杨科他们家出事了。我们怕受牵连，就没多待。后来听说确认了案发时间，就是在我们吃饭的那天晚上，我和瘦子都冒了一身的冷汗，庆幸得亏那时候运气好，你说要是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凶手，那还得了？”

身后的瘦子也用力地点着头。看样子，这个两个人对那次的事情还是印象深刻的。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阿珂倒是听出了点什么，问道：“那你们那天出去，张帆在不在？”

她这么，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又不说话了。

我眯着眼睛扫了下他们两个人。然后掏出烟来，点燃后吸了一口，把烟雾往他们那个方向吐去。

看到我在盯着他们看，两个人都选择了无视。一个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个望向远方，都不说话。

我嘴角扬了扬，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最起码的，是卷宗里面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