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本宫倒杯水来。”
凰月对着站在她身边的狱卒说道。
“是。”
等着狱卒走开,凰月趁机就走出了天牢。急步走出天牢的时候,凰月迎面意外的遇到了东方秉仁。
他只一人,穿着墨绿色绡花锦袍,五官俊朗。缕缕的阳光打在他发上发亮的银冠上,星星点点。映的那双原本漆黑的双目此刻是越发的深不可测。
“太子妃。”
东方秉仁沙哑沉厚的声音听在耳里非常有力度。
凰月微微一笑,看着东方秉仁。
“三皇子有礼了。”
“我一直在想你送我的三样东西是做什么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你明明是凰家的大小姐,却为何要这么做?”
东方秉仁眯起了眸子,面色冷峻的问道。
凰月想不到他是这么的直接,连一句宛转的话都没有。
“三皇子,我帮你并不是因为你。”
东方秉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如三皇子所见,本宫是太子妃,你的嫂子。”
“你一定不简单!”
东方秉仁如此笃定倒是让凰月忍俊不禁。
“三皇子,你觉得本宫会害你吗?”
“你不会害我。”
既然凰月能够将这三样东西送到他的面前,这就证明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的敌人。可是他是处于什么目的而为的,他摸不清头脑。这个太子妃可是凰家的长女。他东方秉仁再多的揣测都被她的身份一一否定,所以在甄泓深一回报凰月去了天牢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当面问她的好机会。
“你是不是他派来的?”
对他来说,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唯一能帮他的只有那个叫做广烈的男人。而且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你说是便是。”
凰月的身影清澈的映在东方秉仁漆黑的眼睛中,那秀丽的面容始终波澜不惊得笑着。
“你的未婚妻在本宫那里。”
“你说什么!”
提到常彩菁,东方秉仁的面色微微一变。
“你的未婚妻很好,本宫会替你照顾她。”
自从常家遭难,东方秉仁就一直不停的在找常彩菁。可是却想不到常彩菁竟然已经先一步进了宫,而且还待在这个太子妃的身边。
这下,东方秉仁越加确信这个太子妃就是溱潼的人。只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溱潼除了他这个三皇子,竟然还有当今太子妃。
“你别让她来找我,只会引起一切怀疑。”
从他进宫之后,行动都需小心翼翼。若是被刁蕙兰万一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定会去找你的。”
东方秉仁叹了口气,从身上解下了一块玉佩。
“把这个给她,告诉她我平安无事。”
凰月伸手接过了东方秉仁的玉佩,阳光下散发着墨绿色的莹润光泽。凰月只是瞥了一眼,便收进了怀里。
“既然是他派来帮我的,我也没什么可怀疑你了的。”
话落,东方秉仁转身就走。
“等等!”
东方秉仁扭过了头,问道:“还有何事?”
“他在宫中,你知道吗?”
东方秉仁面色一震,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这个,他受伤了。”
当凰月还想多嘱咐一些的时候,眼角的眼光却捕捉到了东方秉然往大步走近。如果她还继续站在这里跟东方秉仁说话显然是会引人怀疑的,还是趁着东方秉然没有靠近的时候先离开这个三皇子。
“进天牢。”
凰月与东方秉仁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
只有错开他和东方秉然的交流,这样才是最好的。
“太子殿下。”
凰月快步走到了东方秉然的面前,弯腰作膝。
“幽莲说你受伤了,这礼还是免了。”
东方秉然紧张的抓住了凰月的手,关心的上下打量。
凰月看着站在东方秉然身后的冷幽莲,没想到她真的把东方秉然找过来了。不过冷幽莲看凰月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无奈。
“太子殿下,臣妾只是不小心扭到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太子殿下不用担心。”
“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话落,东方秉然不由分说的就抱起了凰月往外走去,口中大声的命太监去传御医。
“不用了,太子殿下,没事的。刚才扭了脚,现在已经好多了。”
东方秉然依旧是放心不下的样子,柔声说道:“还是看看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凰月也不在执意说什么,任由他抱着回到了未央宫中。回到未央宫,东方秉然将她放在了榻上,就要看着她的伤口。
“没关系的,我真是没事。”
凰月还来不及拒绝,东方秉然就脱下了她的鹿皮小靴。伸手就扯下她的足衣,那双雪白的脚裸处,倒是有一点微微的泛红。
“红了。”
东方秉然拧起了眉头。
凰月弯腰推开了他的手,说道:“太子殿下,我真的没事。”
她摔倒的时候是用了一些力,不过这点微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问题。
“那还是让等等太医看看吧。”
东方秉然仍旧是放心不下得说道。
“那就看看吧。”
既然他执意如此,凰月若是不看怕是又要和东方秉然费上一番口舌。
等到石静示提着药箱过来的时候,简单的看过了凰月脚上的微红之后说是无碍。凰月抬头看着东方秉然的时候,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开来。
不过东方秉然还是让石静示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材让凰月用来泡脚。
“太子殿下,真的不用的。”
凰月看着东方秉然对她异常的关心,说道。
不过凰月的话依旧没用,东方秉然还是照旧吩咐了石静示,命人送他离开。东方秉然站在珠帘出,烛光映照他的侧脸。那光晕染在了狭长的丹凤眼中,说是光亮却成了点缀的晶莹玉碎。
未央宫中一时间非常安静。
“我总是觉得你变了。”
东方秉然扭过了头,唇边浮现了笑意。
“既然要做皇帝,自然要有沉稳的样子。”
凰月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回话。
“你可是喜欢本宫现在的样子?”
“为何要我喜欢?”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话落,东方秉然转身拂袖离去。他的背影落在凰月清如泓泉的眸光,不禁让她的心头一颤。等到东方秉然离去的时候,凰月正起身的时候,冷幽莲就走了进来。
“太子妃,我不是故意的。是在路上碰见太子的,他问我你在哪里,我不得不不说。”
“没关系。”
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凰月想到不知道在皇宫中某处的东方启流,她的心就悬在了半空中。他受了伤,皇宫中现在也肯定会有搜寻他踪迹的禁卫军。对启流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幽莲,如果是你,这皇宫中你会躲在哪里?”
冷幽莲一愣,想不到凰月和她担心的是同一件事情。
“如果是我,我会躲在皇宫中废弃的角落。可是我的父亲从未进过皇宫,我不知道他会躲在哪里。我可真怕,怕他会被禁卫军抓住。”
冷幽莲紧张的含着泪,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废弃之地?凰月快速的思索着,瞬间,凰月想到了一个地方。看着冷幽莲,不禁笑了起来。
“我知道在哪里了。”
“在哪里?”
看着凰月欣喜的神情,冷幽莲的心也提在了心头。
“先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
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在那个地方,凰月的双手也紧张在发抖。换上了一身宫女装,凰月随即同着冷幽莲出了未央宫。
那是一个废弃的地方,也是皇宫中稍微偏僻的地方。那里,曾经是繁花似锦的地方,也是启流曾经最喜欢的家。她的未央宫,正好是远远的对着他曾经居住的繁涵宫。
夜晚的皇宫光簇明亮,放眼过去,一片锦绣烟云氤氲。但唯有这繁涵宫早已经是雨井烟垣,在月光中看起来更为的清冷和荒凉。摸上古青绿蝴蝶兽面的门环,早已经是铁锈斑驳。轻轻的推开了那扇曾经鲜艳明亮的朱红色大门,古老的声音迟暮已垂,沉旧作响。这地上,茅封草长,角落处早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地上桌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那挂着的白色的纱幔早已经染成了黑黑的麻布,随着岁月的破旧烂出了不少的小洞。仍旧是随着夜风,正好临着可以圈出明月的窗口随风飞舞。
“这里是哪里?”
冷幽莲跟在凰月的身后不明问。
“我想这里应该可以找到你的父亲。”
凰月扭头看着冷幽莲,淡淡的笑道。走到窗边,临近的是一片早已经干涸的池水。曾经,她和他比肩站在那池边看着金鱼。只因他说了一句让她不高兴的话,她就想要推他下去。可是他却偏偏最后拉着她一起下水了,两个人到头来都变成了落汤鸡。
凰月的眸光深远,那曾经的样子似乎在她的面前重新演绎。他云淡风轻的笑,总是喜欢唤她小尧儿。
泪水,就这么不经意的从她的眼眶中掉落了出来。因为出神,凰月都忘记察觉了。直到冷幽莲推了她一下,看着她奇怪的样子。
“太子妃,你怎么啦?”
凰月这才慌忙擦去眼泪说道:“是风吹进了眼睛,把沙子带了进来。”
因为措手不及的慌张,她连随口胡诌的谎言也显得笨拙。
看着这一片笼罩在黑暗中的繁涵宫,借着月光凰月才能勉强把这里的场景给看清楚。这屋中静的除了她和冷幽莲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凰月走着,发出了嗒嗒的脚步声。
正当要绕过那白色纱幔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刀子突如其来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寒光映射出凰月此刻震惊的模样,扭头过,凰月看见距离她几步之遥。可是没有烛光,他却隐匿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