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耽搁时间,俊逸轩当即就让手下得力的几个衙役,拿了一些布料去到当地的布坊,询问那些布匹的出处了。
左右今天的公事都已经处理妥当,两个人就在一起喝喝茶一面再聊聊天,倒也惬意的很。
桌子上除了应季的一些水果,还有厨房烹制的新鲜糕点,宣德王就捻起一块来送到嘴中,味道醇香,入口甘甜,倒是和在宫里吃过的糕点味道有些近似,他慢慢地咀嚼着,不知道为什么就皱起了眉头。
好像已经出来有一阵子时间了,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俊逸轩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一面喝着茶水,一面心里还在思考着女尸的事情。
“王爷,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宫里面出来的,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宣德王那边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竟然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俊逸轩等不到他的回答,就望向他:“王爷,王爷在想什么事情呢?”
宣德王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笑笑:“没什么,就是出来的时间久了,觉得心里不大落地,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俊逸轩猜想他一定有什么心事,不过他既然不肯说,自己也便不好问。
“也没什么,不过是因为这个案子觉得有些个头痛。”
宣德王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我会协助你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的。”
“一切仰仗王爷。”
…王叹了一口气:“我敢断定,这个女尸的身上,一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人们都羡慕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自古宫中多冤魂。”
俊逸轩望着他脸上的一丝惘然,不由得沉默起来。
这个时候,那两个出去的衙役从外面回来,直接过来回话。
“回县爷,小的已经查明白了。”
俊逸轩挑眉望他一眼:“快说,那些布坊里的人怎么说的,她们可认得出来这些布料的来历。”
衙役就把他打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们所在的的这个县城虽然不是特别的大特别的富足,但是交通却是便利的,所以当地的布坊也都是货源充足,一般的布匹都有采购的到。
但是,这个女尸身上布料,在各家布坊里却根本都看不到影子。
因为,据说这种布料应该是有名的湘秀,质地柔软丝滑,而每年出产的又相当之少,所以这种布料就相当的昂贵,普通人家根本就用不起。
但饶是如此,换在几年前,民间也还是能够看得到的,不过后来,宫中就征收了这样的一批布料进去,结果后宫上下,人人称好,龙心大悦,当即就颁了一道圣旨:从即日起,所有的湘绣都征集入宫作为贡品,供后宫佳丽们使用。
所以现在的情形就是,在宫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用得着湘绣。
由此就可证明,这个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宫里面出来的。
俊逸轩听了衙役的一番话,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但愿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宫里,那样的话彻查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就让他不能不惊讶不已了。
紧接着,又有衙役回来回话。
他们出府以后,找了附近两个出宫不久的宫女,问询她们有关于布匹上的花纹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宫女给出来的答案是:这是宫里经常用到的一种图案,但是,并不限定是什么样品阶的人才能用的。
那衙役得了这样的答案,还是不死心,就又找了之前一个在宫中司膳房做事的大宫女,她是专门负责宫中刺绣之类杂物的宫女,对这方面自然是很了解的。
不过,给出来的判断和其他宫女同出一辙。
俊逸轩搜索细细的听着他们回话,生怕漏下了分毫,听着听着,眉头就又一次皱起来了。
单凭着这些线索,又能查到什么呢!
只能断定这个女人是宫里的人无疑,可是皇宫那么大,上上下下几千口子的人,又大多都是女人,每天无故失踪或者无辜枉死的,通常都有几个的吧,要想查出来这个女人的具体身份,简直就相当于海底捞针一样了。
这样想着,俊逸轩就更觉得有些头痛了,抬眼望向宣德王:“王爷,想不到真是如您所料,人确实是宫里的人,可是这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皇宫毕竟是天子的地界儿,也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随便踏足的,这庄案子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好呢!”
宣德王就忍不住一笑:“县爷还真是谦虚,凭县爷这样聪明的人物,什么样的法子想不出来,还要反过来问我?”
俊逸轩摇摇头:“王爷您可是太高看我一眼了,若说在别人面前,我自作聪明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到了王爷面前,可就无异于是班门弄斧一样了。”
宣德王不再言语,手里却拿着衙役们呈上来的那些布料,仔仔细细的看,认认真真的想,神情有些肃然。
俊逸轩以为他是又想到了些什么眉目,就忍不住问一句:“王爷在想什么。”
宣德王听他问起来,这才把那些东西重新放回锦盒里去,笑了一笑:“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也不是很难查的。宫里面的人虽然多,冤死鬼也一向不少。但毕竟是一朝天子的地界儿,为了安全起见,一向查的很严。真正死不见尸的倒是极少,而且看这具女尸,应该死亡的时间也不是特别的长,那么我们只要锁定一定的时间,查清楚有多少人在这段时间里失踪了,就应该可以查出来女尸的真实身份了。”
听他说了这番话,俊逸轩才觉得有些释然了,看起来事情并不像是自己预想般的那么难办。
也可见,这位宣德王,的确是如传闻一般的谋略过人,胆大心细,对他就发自心底的生出了一种钦佩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