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在酒桌上敲定下来,在第二日再去查验一下那具女尸,想要找出来什么线索出来。
次日,俊逸轩刚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公事,就有衙役进来回报,说是宣德王过来了。
俊逸轩就急忙忙的起身相迎,虽说两个人现在朋友的身份,但是君臣之礼不可废,他是不会有一丝怠慢的。
宣德王今天依旧是一身随常打扮,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气宇轩昂,神采不凡,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俊逸轩见他进来,就急忙施礼,却给他一只手拦住:“都是自己人,县爷就无需多礼了,不知道我今天来的是不是早了点?”
俊逸轩就笑着答道:“哪里哪里,微臣这里正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王爷大驾就过来了。”
宣德王不由得一笑:“这样正好,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去验尸吧,越是早一点行动,越是有可能找到线索。”
俊逸轩便连连点头称是:“王爷请!”
两个人于是就这样来到了县衙的后院儿里面。
那具一直没查出来身份的女尸,为了能够保存时间长一点,一直是放在后院的菜窖里面的。
有衙役撑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循着台阶,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下去,约莫足足有有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菜窖底下。
这里面空气很是阴冷,和上面的温度差了好多,两个人都觉得寒意瞬间袭来,周身上下都觉得凉飕飕的。
不过饶是如此,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种叫人觉得无比恶心的尸臭味。
尽管他们早就取了布匹掩住了口鼻,可还是会觉得胃里面一片翻腾,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俊逸轩紧紧的皱着眉头,直接到了那具尸体前,指挥手底下的衙役,把罩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来,然后,接过来衙役递过的专门用来解剖尸体的器械,一面斟酌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
宣德王此刻也到了近前,他除了发现尸体的当天,仔细看过这具尸体之外,另外几次,都不过是远远的看几眼,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再次近距离的查验一下。
因为尸体当时就在水中浸泡过,而且之后又放置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保管得还算得宜,但是,也已经有一种面目全非的感觉了,根本没法子判断具体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过也正如俊逸轩之前所说的那样,尸体的衣物虽然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而且看上去脏兮兮的几乎分辨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但是并没有腐烂的现象。
看起来,也只有从这些衣物上来下手,更有希望摸到线索了。
宣德王用手里的器械拨弄着那些看起来柔滑的布料,仔细辨别着纹理,然后就皱了皱眉头。
他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对这些布料有过什么研究,可是,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多半的时间都是久居宫中,吃穿用戴都是相当名贵的。不过,也接触过很多平民百姓的生活,知道皇族中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穿着的也有可能是上等的绸料制品。但是换做在民间,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乐晓柔,也未必穿的到的。
而且,他又细细的翻看一下那些布料上的纹理,还有隐约可以看得出痕迹的花纹,就更觉得蹊跷,因为那些花纹,让他觉得实在是很熟悉的,就和宫里面空见惯的一些花纹一般无二。
俊逸轩眼见着宣德王脸色有些异样,眉头皱的更紧了,却又一言不发,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王爷,恕微臣眼拙,反复审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宣德王听了他的话,这才抬起头来:“我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些衣物碎片拿出去,让布坊的人看一看,看看这些布料是哪里出来的,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在附近找一些宫里面流放出来的宫女太监,让她们辨别一下,这些花纹是不是通常只有宫里人才在用的。”
他的这样一番话,让俊逸轩有些震惊不已,自己所处的这个小县城,虽然距离京城不是特别的远,但是也相隔着有一段距离的,这具女尸怎么有可能竟然是从宫里面出来的呢?
她又为什么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条河里?
实在是不能不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而且如果这个猜测落实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加的严重了,都已经牵扯到宫里面去了,当然是牵连甚广,事关重大。
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不能冒冒然的判定下来,一定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不然的话,单凭着怀疑,就跑去宫里做下一步的查证,那也是万万不可的。
这样想着,俊逸轩就马上点头道:“好,我马上交代人去办,这件事情一定要抓紧时间了。”
宣德王此刻也是一脸的严肃:“我本来也不过以为是一庄寻常的命案,可是想不到的是,竟然牵扯到了宫里,看起来就有些棘手了。”
俊逸轩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眉头一直皱着的:“以王爷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很尊贵,或者只不过是一个下等杂役?”
宣德王围着那尸身又转了一圈,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一下头:“这个倒是看不大清楚的,毕竟衣物上有很多损坏的地方,而且,我也实在对宫里面的服饰讲究不大懂的,不好判断。”
他说的自然是实情,贵为堂堂王爷,除了对一些位份高的妃嫔的服饰是有一些印象的,其他的又哪里会留意得到?
俊逸轩听他这样说,就点了点头:“那也就只好等到手下人那里出了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去做了。”
事情牵涉到了宫里,就愈发的不能够轻举妄动,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可是实在担当不起的。
宣德王点头:“就再等等吧,不落实这一点,也没法子继续查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