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国大祭司伯劳上任两个多月以来,仗着自己大祭司身份,在北镇一带作威作福。伯劳多次声称自己是九头凤转世,与各路神灵都有很深的关系。伯劳尤其当着寒浞的面说出自己是黄河龙王的把兄弟,黄河龙王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对此寒浞都是笑而不语。
宗庙司在伯劳的带领下,从思想上逐渐征服了北镇一带的居民,波及范围甚至到了黄河北岸的姜国,姜侯曾为此大伤脑筋,多次派人知会寒浞,请求赶紧结束此事。寒浞为这件事也是大伤脑筋,尤其是伯劳以祭祀为名多次要求北镇居民进献贡品,多则一头羊、少则一壶粮食,百姓的利益虽然受到损失,可是内心却非常乐意。宗庙司搜刮的粮食已经堆满了好几间仓库,甚至克扣百姓的食盐,寒浞正愁怎样解决这件事情。
后羿十七年夏末,眼看秋收作物正是生长的大好时机,黄河两岸的土地却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庄稼渐渐的枯萎。身为寒国牧正的山贤肩负农牧业生产的重任,看着百姓忍受着酷热给地里的庄稼一壶一壶的浇水,山贤的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黄河的水位迅速下降,山贤无奈只得来到寒国侯府,请寒浞处理此事。帅堂大殿,寒浞端坐在帅堂之上,牧正山贤及北镇牧正伯明氏、西镇牧正寒崂站在堂下,山贤焦急地说道,
“启禀寒国侯大人,如今正是秋种之物生长之际,我们寒国一带已经干旱了半月有余,如果再不降雨,恐怕我们的庄稼将全被干死,到时候偌大的寒国恐怕会生出变故”
“山贤大人担心的是,本侯这几日也一直在考虑此时。只是这下不下雨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大人再不想办法,百姓恐将闹事,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这...,干脆这样吧,你以寒国侯的名义请求宗庙司主持求雨仪式,以伯劳的性格,看到本侯服软,必将欣然答应”
“属下这就去办”
就这样,寒国牧正山贤手拿寒浞的手谕来到宗庙司面见大祭司伯劳。宗庙府之内只设置了一把椅子,专供伯劳而坐,其他任何人来见都得站着跟伯劳说话,就连寒浞来到宗庙司,恐怕也没有坐着的机会。府内,伯劳仰头而坐,正闭目养神,双手合十放在双腿之间,山贤从进到府中,伯劳就没说过一句话,态度傲慢可想而知。山贤无奈,只得恭敬地说道,
“下官山贤,拜见伯劳大祭司”
“嗯!山贤,是何官职啊?”
“下官是寒国牧正,协助百姓从事农牧业生产”
“哦?原来是小小的牧正,不知你今日前来找我何事啊?”
山贤向来理智,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今天居然被伯劳如此羞辱,心中难免有气,但是又没有表现出来,犹豫了一下回道,
“下官奉寒国侯之令前来请伯劳大祭司主持求雨仪式”
“哈哈哈,寒国侯居然有求于我,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此人历来不把神灵放在眼中,对神灵亵渎,今天怎会求到我来了”
“寒国侯自从得罪神灵,便遭到了神灵的惩罚,寒国一地已经有半个月没下雨了,寒国侯终日在府中忏悔。寒国侯以义父后羿的名义请求伯劳大祭司主持求雨仪式”
“哈哈哈,居然搬动了后羿大王。罢了,既然寒国侯已经忏悔,我又何必计较呢,三天之后本大祭司将会在黄河码头主持求雨仪式,你等要积极配合”
“下官遵命,多谢伯劳大祭司”
“罢了,这几日宗庙府要在寒国一带征收祭品——少女若干,你等不可阻挠,明白么”
“下官明白”
“退下吧!”
“...”
身为寒国牧正的山贤向来都是寒浞身边的红人,极得寒浞的赏识,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宗庙司,回到寒国侯府向寒浞报告了此事,寒浞听后大怒,一拍桌子道,
“伯劳真是过分,居然又想用活人祭,本侯岂可容他如此放肆。来人啊,给我查抄宗庙司,以贪污罪驱逐大祭司伯劳...”
山贤看到寒浞如此愤怒,急忙拦着,说道,
“寒国侯大人息怒,这伯劳虽然傲慢,可是活人祭符合祭祀的定制,我们挑不出什么理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查抄宗庙司,恐怕我们以前的隐忍将全部付诸流水,请大人三思”
山贤的一番话让寒浞冷静了下来,转而释然,如今宗庙司掌管着全国的宗教活动,贸然驱逐伯劳,恐怕会失去民心。仔细一考虑,寒浞随即命令山贤配合宗庙司的活动,伺机而动。
再说这大祭司伯劳眼看寒浞已经服软,心中一乐便答应主持求雨仪式。这两天,伯劳命令所有手下,四处征收祭品,仅粮食就收了五六千斤,牛羊二三十头,少女四人。原来这伯劳心胸狭隘,听说有人抗拒不交祭品,就带领宗庙司随从,抓获了这几家的女儿,以献祭为由,逼迫他们赶紧交祭品。可怜了这几个妙龄少女,年纪轻轻便要因此丧命。
眼看着就要举行求雨仪式,这四家百姓又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交,哭诉无门只得将宗庙司这帮恶人告到了寒国侯府。这一天,寒浞正在帅堂想事情,突然门外卫士来报,说是有人在侯府外大哭大闹,惹来好多人的围观,寒浞立马命人请闹事之人上堂,不一会功夫,四名老汉被卫士架着来到了堂下。
寒浞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只是看到四名老汉空中喊着自己的女儿,这几人都已经哭的失去了理智,加上口齿本清,寒浞除了能听懂他们口中的女儿,其他一个字也没听明白。这四名联名上告的老汉,全然不顾这里是寒国侯府,只顾自的发泄自己的悲伤情绪,寒浞无奈也只得由着他们,索性暂时不闻不问。四名老汉见寒浞并没有开口询问自己的意思,都停止了哭声,挣脱了架着他们的卫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口中连连喊道,
“求寒国侯大人做主,救救我们的女儿吧,她们还太年轻,根本不应该死去啊”
“几位老人家,你们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启禀寒国侯大人,我家四口住在东城,昨天宗庙司一伙人冲进屋中要我们缴纳祭品,可是如今青黄不接,四口人吃饭都是问题,哪有什么祭品啊。可是宗庙司不管那么多,强行的抓走了我年仅十四岁的女儿,要我们拿出粮食来交换女儿。否则就要将我的女儿献给黄河龙王,乞求龙王下雨”
“哼,这帮恶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强抢民女,真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请大人做主啊,我们的女儿也是这样被抓走的。宗庙司派人来传话,如果傍晚时分还不拿粮食来换人,明天将直接拿四名少女献祭”
“贪得无厌的恶棍,居然用祭祀做幌子,公然鱼肉百姓。我如果不灭灭你们的威风,我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个位置上”
“草民请求寒国侯大人救救我们的女儿吧,求求你了...”
“几位老人家快快请起,本侯一定会救你们的女儿,你们先回去吧”
“这...”
“放心吧,本侯自有打算”
四名老汉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看到寒浞眼中的坚定,四人悻悻的离开了寒国侯府,脸上依然挂着疑惑。此时的寒浞心乱如麻,他第一次听说用活人献祭黄河龙王。眼看着明天就是求雨仪式的吉时,如果再不揭穿伯劳的鬼把戏,不仅这四位少女要白白牺牲,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遭到宗庙司的祸害。
想到这里,寒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正一筹莫展之际,寒浞突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故事与求雨仪式极其的相似,寒浞努力的回想着这个有趣的故事,渐渐的在内心有了主意,寒浞内心暗喜,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如何惩罚贪得无厌、傲慢跋扈的大祭司伯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