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跟唐利住一个房间,他轻声说:“小姐,要不要通知娄管家?”
唐宁气得酥胸乱抖,狠不得一巴掌甩过去,他指着唐顺的鼻子,低声生气的说:“怎么,没有娄管家,你们是不是连抓贼都没胆了?这点胆量都没有,我唐家养你有什么用?”
唐顺被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小声说:“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不如娄管家?废话少说,不想去给我滚蛋,其它人操家伙跟我走!”唐宁扫了众人一眼,很明显,除了唐顺之外,其它人还算听话。这让唐宁稍稍放心,否则,就不是家丁滚蛋,而是他趁夜滚蛋了。
众家丁走路的声音很轻,李婶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她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直到门被推开时,她才惊觉回头,满脸惊慌的扫视提着灯笼先进来的几人,似乎在搜索娄管家的身影,寻求帮助,可惜没看到娄管家。手一抖,油灯掉在地板上。
“李婶!”很多家丁叫了起来。
唐宁怕李婶暴走伤人,让家丁冲在前面,他并没走进房间,而是站在游廊之中等待。
“把她绑起来!”
唐宁发完命令后,紧张的转身,朝东厢房走了几步,但并没走远,右手握刀,藏在衣袖之中;左手提着裙摆,方便家丁被李婶控制时,唐宁好速度跑路。
唐顺仿佛要将功折罪,率先冲上去,扭住了早已一脸苍白的李婶。
家丁们正义的责骂声吵醒了喜儿。
喜儿这两天不敢脱衣服睡觉,凉席贴背,让她怀疑有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摩她。听到家丁的喧闹,她火速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朝唐宁跑过来。
唐宁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喜儿,伸出手掌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发问。
坏人被抓住了,但喜儿还是很害怕!俏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美丽的大眼神里,恐惧的成分占多数。
唐宁握住喜儿的手,给她安慰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个伴。
“李婶,说吧,到我娘房间找什么?”唐宁打算在游廊回话,方便情况不对时好跳路。
李婶闭口不言。
唐宁不清楚在这个年代动私刑罚算不算违法,保险起见,他没让家丁打李婶。
娄管家本就没睡,听到了唐宁和大家的说话声,他能猜到李婶可能出了状况,可此时前去,已然于事无补!如果故意出声惊退李婶,反而引起唐宁的怀疑!直到内院的吵闹声传来,娄管家火速赶到内院。看到李婶被绑得跟粽子似的被按在游廊上,不知道李婶到底说了没有,又说了多少?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套话:“小姐,这是怎么为事?”
唐宁看到娄管家来,本能的拉着喜儿的手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他心中冷笑,生气的说:“娄叔,你来得正好!我半夜起来小解,发现我娘的房间有灯光,还以为是外面来的小盗,那知道是家贼,还是跟我了娘数十年的老人!”
娄管家假装愤怒的说:“李婶,老爷和夫人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小姐今天才赏了大家几两银子,你缺钱用,可以向小姐借,也可以向我借啊!”
李婶眼神暗淡的看着娄管家,摇了摇头,仿佛是当场抓住,无力辩解,也不想辩解。但娄管家心中明白李婶传递的意思。
唐宁看娄管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狠了狠心,鼓起勇气,说:“喜儿,你搜一搜李婶偷到了什么东西。
喜儿哆嗦着搜了搜,一无所获。
人都抓住了,有没有赃物意义不大,唐宁看向娄管家,说:“娄叔,把李婶带下去,关在马房,明天我跟你一起送到官府去。对了,大家今晚抓贼有功,在场的每人赏10两银子!”
天都没亮,70两银子又不见了!
娄管家说:“小姐,帐上流动资金有点紧张,你看……”
唐宁皱起了秀眉,说:“我娘留下的钱不知道放在哪里,明早大家起来帮我一起找,谁先发现,重重有赏,现在也晚了,大家先回房睡觉吧!”
果然如唐宁所料,这一晚,大伙兴奋得睡不着觉!起得特别早,唐宁睡得挺舒服。
次日清晨,家丁、长工们早早的等在垂花门前,等候小姐发号施令,奈何唐宁一天一夜未睡,直到日上三杆才起身,在喜儿的服侍下梳洗打扮一番,轰轰烈烈的寻宝运动开始了。
人多力量大,经过一个时辰,内院被翻了个底朝天,相互监督着,唐宁也懒得到处跑,就坐在院子里等,钱分不分到都没关系,败光家产才是目的。人在没有实力的时候,能做的也就是死得让别人恶心罢了!
终于,有家丁移开唐夫人那张贵妃床,翻开地板,找出一只木箱来!
唐宁看到篓管家脸上阴晴变幻,他心中得意,说:“这里面多半是金银珠宝,请锁匠不太合适,砸开吧!”
唐顺想表现,轮起锄头,“咣当”一声,锁被砸开了。
唐宁开启箱盖,上面有一个小箱子,拿出来后,下面金光闪闪,全是金银。就算是对金银没什么概念的唐宁也能猜到有好几百两!
看到家丁闪闪发光的眼神,唐宁咳嗽一声,说:“唐顺和先发现者,每人赏两锭,其它人每人一锭!”
娄管家脸色大变,说:“小姐,这赏太多了吧!”
唐宁冷声说:“多什么?如果找不出来,那就是一推废铁!只有找出来才是钱!喜儿,按人头分!”
这一次,唐宁才数清楚家丁加长工共计32人,34锭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只剩下8锭金子,4锭银子。唐宁才来这世上,根本不知道这一锭是多重,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败家!
在家丁们千恩万谢之后,唐宁又说话了:“以前我也不管家里的事情,以后,只要本小姐在,你们都不开工钱了!”
众家丁听到这句,顿时就有辞职的打算。接着唐宁又说:“但是,唐家的所有收入,除去苛捐杂税,我只要两成,住在唐家的所有家丁合得三成,其余的都归你们!做得好,你们就分得多,做得不好,你们什么都没有。愿意就留下,不愿意我另外请人!”
这可是比佃户强得太多了,除非脑子有毛病才不同意留下。
唐宁让大家选出两个代表,跟他一起去县衙,请师爷写个契约作为凭证。
李婶被八个家丁代表押着,娄管家骑马,唐宁和喜儿坐在双驾马车上。
喜儿第一次坐马车,尽管没什么防震效果,她心中兴奋不已,时不时的撩开窗幔看看。
唐宁现在保命要紧,连观察的兴趣都没有,手里捧着个小盒子,在颠簸的马车上开锁,折腾了很久才把小盒子上的锁头配开,里面有2000两银票,及几张地契。唐宁觉得这么多人在,娄管家不敢起歹心,一路思考着败家行动!并详细询问喜儿物价情况,借以推测唐家这些钱财到底可以干什么?
马车走了20多里地,来到县衙。
楚荆汉在洮阳县做了25年的县令,今年已经53,头发稀稀疏疏有些斑白,身穿白袍,梳个道士的头型,正在庭院之中的凉亭看圣贤书,突闻娄管家来访,两人在书房谈了片刻。出来后,楚县令吩咐小妾赵氏让女儿楚轻烟去接唐宁进府歇息。
唐宁也不懂当代法律,对升堂跪县太爷审案也没什么兴趣,跟随楚轻烟的丫鬟巧儿来到县衙后院。这也是四合院的结构,面积没有让唐家大,但内院有个小凉亭,唐宁挺喜欢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宁看到楚轻烟,心中烦恼尽去,习惯使然,他上前就跟楚轻烟来了个拥抱,强忍着才没亲上去!但楚轻烟身上传来的香味没少闻,握住楚轻烟的手也没舍得松开。
楚轻烟跟唐宁是闺蜜,拉着唐宁的手来到西厢的客厅,巧儿给客人倒茶。
有丫鬟在,唐宁也不敢做什么揩油的小动作,闲聊家中发生的事情时,时不是偷偷欣赏一下美艳无双的楚轻烟。
过了两柱香时间,楚县令审案归来,说判了李婶三年。
唐宁没想到一个盗窃未遂会判这么重!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别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楚叔,侄女想请你代写一个契约……”唐宁把分成合同的内容说给楚县令听。
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合同早有先例,还是楚县令已经听娄管家说过,他没有惊讶之色,只是劝说这样唐宁太吃亏了,又说他跟唐家交情非浅,娄管家能干云云,总之,就是劝唐宁放弃这个想法。
唐宁听楚县令赞扬娄管家能干,他背脊发凉,万一楚、娄两家联手,那问题相当严重。他心跳得厉害,本能伸手按在胸口,脑筋急转,想通之后,示意喜儿上前,把装在布袋里的8锭黄金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楚县令一时弄不明白,怔住了。
唐宁说:“我唐家近些年频繁出事,如今,连李婶这样的老家人都欺负我,住在唐家,娄管家……”停顿了两秒,咳嗽一声后,“我想搬到县城来住,家里顾及不到,最有效的管理方法,自然是人人为了利益相互监督。我每年得到两成,也足够生活了。”
这明显是不相信娄管家的意思,楚县令脸色变了一下。
唐宁故意透露出此意思,就是想试探一下楚县令跟娄管家的关系,见楚县令脸色变化,马上说:“还请楚叔帮我张罗,在城里买所宅院。不知道这些银两是否足够,如果不够,我还有最后三锭白银。”唐宁在路上已经向喜儿打听过了,这些黄金,足够买所大宅院了,他此刻全部拿出来,让楚县令随便花,要贪污多少随意,全拿走也没关系,他只求花光,至于楚县令受贿之后,看在钱的份上能帮助他多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楚荆汉为官多年,眼力是何等之好,他看得出唐宁眼中的害怕,他也不相信唐宁不知道物价,说:“虽然楚叔在洮阳为官多年,有些交情,但一时之间,想找所合适的房子也不容易。钱你先收回去,待找到之后再说。”
这要是回去,多半小命不保,在家守孝这事就算了吧,唐宁惊慌之下,说:“楚叔,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几日,出了李婶这事,我一个女儿家,带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住在家里,实在是不放心。您是家父多年好友,”说到这里,他让喜儿拿过那个小盒子,放到桌上,继续说:“这里是我唐家的房屋和田产的地契,还有千两银票,请楚叔先代为保管。”
楚荆汉能猜到唐宁的心思,说:“这样也好,我暂且帮你保管几日,待找到合适的宅院,请来诚实可靠的家丁,再还给你。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县衙西厢房,让轻烟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