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柱子正中央,有一道白光闪烁着,很耀眼。
眯着眼睛望去,慢慢的觉得那道亮光并不那么刺眼,因为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要寻找的缪虚灵,他双眼紧闭在上面打坐。
“缪虚灵。”喃喃叫着正要跑上去,天琊拉住我的手,目光冷淡,“这是锁魂阵,你这样贸然过去坏了阵,吓跑了鬼王的魂魄,那你真是该死。”听了她的话,停下脚步等待下一步指令。
天琊望着高台上,嘴里不知道说什么,缓缓的走过。
她越来越靠近,周围慢慢浮现咒语般的花纹,此外在天琊面前出现两道白光形成的人形。不,准确来说,是一种生物,什么生物也说不出来,真是应了那句虎头蛇身的话。
虎头蛇身还是站立着,有一双人类的手,没有脚,一个手两手拿大刀,一个两手拿大斧,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在和天琊交谈。
我的妈耶,我要是贸然走过去,那肯定不是坏针,而是这个阵的两个怪把我剁成肉酱。
也不知道三个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一点我都听不懂,而且发音还是一个样的,没有个高低起伏,就好像卡机了的唱片。
“过来吧。”天琊转身冲着我说,应声赶紧跑过去,也不敢怠慢。
当真正靠近两个怪物的时候,我的心是骇然的。这两个怪物比外面看门的还要高大,少说也有个三米,站在它们面前,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小猫咪。
天琊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两个怪物跟在我后面。后面跟着两个庞大非人类的怪物,没有一丝恐惧那都是骗人的,现在心跳加速,因为恐惧而导致浑身僵硬不堪,谁知道怪物会不会发神经,大刀斧头毫无征兆的就落到我头上,把我劈成两半。
“可以了,你过去吧。”得到允许,走到缪虚灵面前。
这张脸才从我眼前消失没几天,可我总觉得好几个世纪没看到他了,当那张脸再次映入眼前,鼻头酸楚,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缪虚灵!”伸手去触碰他的脸,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摸不到,他就似那投影器的投影般,只能看不能摸。
“这是怎么回事?”回头看向天琊。“他怎么……”
“这是魂魄。”
“在KTV的时候缪虚灵他……”后面的话我也没说出口,要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吧。
“那时候锁魂阵强行把鬼王的魂魄收了回来,这才没有灰飞烟灭。”天琊顿了顿,“不过这个锁魂阵维持最多三天的时间,要是这三天没有即使救回来,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是第三天了……”
“那要怎么办?”如果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话,那时间真是不多了。
刚落话,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腰和脚,双手也被人牢牢的抓住。
回头看,是身后的虎头蛇身的怪物,它们的尾巴一个缠绕在我腰上,一个缠绕在我脚上,四只硕大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抵住我的肩膀。
“干什么?放开我。”晃动着脑袋大叫,他们力气极大,根本就动弹一丝不了。
“你不是说要救鬼王吗?”天琊的脸忽然变的阴沉,邪恶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跟刚刚兼职是判若两人。
“你想怎么样?”现在这个处境我想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侥幸逃出了这里,外面那些鬼民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我。浮上心头的恐惧被努力的压下去,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像怎么样,只是需要一命抵一命。”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似乎杀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件捏死蚂蚁一样的事情。
“你这样做不怕遭天谴吗?”缪虚灵说过,鬼害人了会遭到天谴的,即使是一时躲过了,轮回了也躲不过老天的谴责。
“天谴?”天琊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天谴那又怎么样?我不怕,只要鬼王能好,即使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这一刻我真的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仇恨,哪一种渗入骨髓的恨意,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做鬼了也很不得我飞灰湮灭。
“上一世你俘获了鬼王的心,直到今世。现在我就要让你一命换一命,让你永世不复存在。”说着她手上的爪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样了,根根手指的指甲足有两三厘米长,这个要是刺到喉咙的话,必死无疑。
“永世不复存在?”看着天琊问,“你救鬼王为了是什么?”
“哼,临死之人不必话多,等着受死吧。”说着手直冲向我喉咙。
“我死了,缪虚灵还能活吗?”果然,话一出天琊收住了攻击的手,还差那么一点点我的喉咙就被她吃穿了,指甲上阴冷的感觉刺激着皮肤。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现在我已经毫无恐惧了,直直对上她的双眼,“我和缪虚灵有太多的回忆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敢保证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回记忆消尽?既然他是为了我而死,我死了他还能活吗?”
“上辈子的牵绊,这辈子的承诺。他既然能为了寻找转世的我而离开鬼节,找到我之后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一次鬼界都没有回过,也从未管理过鬼节的事情,这足以证明,他可以为了我而随时抛弃鬼王这个身份。他明明已经修行圆满了,可以得到成仙,可他却毅然而然的放弃了,全都是因为我,他只想和我再一次吗,不被认识事情干扰。“天琊愣了愣,似乎觉得我说的十分在理,本是在喉间的也软了下去。
看她被说动了,继续趁热打铁:“即使现在救了缪虚灵又怎么样?只要他的记忆存在,我不在他不仅不会好好的过活下去,还会责备你。说不定还会杀了你,然后还会玩一个自我飞灰湮灭的游戏。你甘愿为了他死,他也一样甘愿为我而死。你也说过,他把自己的灵力都注入到我体内,说不定他还有什么注入到我体内也不定,只要我一死他立刻跟着飞灰湮灭。谁知道呢,毕竟他是鬼王,那样强大。王的心思你别猜,太复杂了,猜也猜不透!”其实到最后面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反正天琊是已经思绪混乱了,刹时对自己所作出的决定怀疑了。
“除非你有把握他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不然你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扰乱我的心绪,像这样就逃脱?你太天真了。”她虽然是这样说,可一点行动都没有,是想看我有什么样的表现,再进行下一步把。
“信不信由你,这个险值不值得冒,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左右张望了一下,“逃,我能逃得了哪里去?即使我能逃出这里,我也逃不出这座鬼城,只要你在外面一喊,估计成千上万的鬼都会扑过来把我抓住吧。”
“缪虚灵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要杀要剐还是要放,你自己决定吧。”说完闭上眼睛,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了,要是没说动她,那也只能是我的命了。
“那我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天琊已经失去了分寸了,耳边回荡的是她苦恼的大叫,睁开眼睛的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流出了黑色的汁水,那应该是鬼的眼泪吧。
“……”她都不知所措了,我更加不用说了。
早在天琊惊慌失措的时候,虎头蛇身的的怪物已经放开我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离他们远一点,躲到缪虚灵身后最后,这样它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鬼王绝不是抛弃国民的王,你少在这里扰乱我。”说着挥动这爪子就过来了,这次没有刺到喉咙,手腕被她抓住,随后五条爪印围在手上呈现,浓稠的鲜血争先恐后往外冒。
“啊!”抓住手腕往后退,天琊在步步紧逼。她的速度很快,快到就在眨眼的瞬间已经来到我面前,利爪伸过来。
“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不过你这些也是无谓的挣扎,受死吧。“天琊就像似血般,双眼已经搬的通红,光在躲避天琊的攻击,忘记了虎头蛇身的怪物,一没注意到,又被缠绕上,动弹不得。
眼看着天琊的爪子已经过来了,也已经躲不掉了,干脆闭眼等死好了。
久久天琊的爪子都没有落下,什么声音也没有,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天琊定在那里,不动了。
怎……怎么回事?只见天琊的表情是诧异,眼中的血红已经退了下去,只见她缓缓回头,眼泪往下滴落。
在她转身的时候,看到在她侧旁的缪虚灵睁开了眼睛。
我跟她齐声喊到。
“鬼王。”
“缪虚灵。”
“鬼王。”天琊急忙单膝下跪,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眼泪一直在掉落。
“缪虚灵。”看着他眼睛有些朦胧了起来,这既是喜极而泣的感觉吧,真好。
“你……”他邹着眉头看着我,完全是在看陌生人的样子。
心咯噔了一下,不会那么狗血吧?难道他忘了我?虽然很想说他开玩笑,但他的表情确实认真无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记得我?”试探着问一声。
“……”他沉默摇头,然后看向牵制住我的怪物,脸色变的阴沉起来,“退下。”简单两个字,不带任何情感,似这个冰窖般。
怪物纷纷退下,看着我他神色再次温和下来:“我们见过?”
“我……“看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遮掩个狗血剧居然在我身上上演了?
与缪虚灵四目相对,脑海中已经盘旋接下来的场景,我会怎么办?哭着喊着说我们是认识的,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还有他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
或者是说,天琊蹦出来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残忍的对待我,把我丢出去任由外面那些鬼撕成碎片?
“我们确实见过。”冲着他微微一笑,“而且不止一次。”相对那些哭哭啼啼的方式,我更喜欢这样轻松的方式。
“贝伊兰,乐君芝。你有印象?”我问。
“……”他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偏偏在这个时候,方丈的话又在脑海中盘旋:“人鬼殊途。”是咋,人鬼殊途,其实这样未必不是好事吧,缪虚灵本身就是鬼王,应该要留在鬼界你。
耸耸肩,抿嘴一笑:“既然不记得,那没办法了。”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可以送我出去吗?送我回到人界。”经过刚刚的事情,我对天琊已经没有任何信任了,而且鬼王身份高贵,更加能保证我的安全把,而且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路程了。
“好。”他也还不犹豫的答应了。
想要出去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滑进来的那条密道,不过那是滑坡,缪虚灵能克服地吸引力,我不行啊。
“……”站在黑咕隆咚出道口,苦着一张脸看着吗,缪虚灵,“这里是滑的,我上不去。”
他一听,无奈露出一个笑脸,随后很自然在我面前蹲下:“上来。”
“啊?”万万没想到,一个鬼王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蹲在我面前,而且还是忘记了以前事情的鬼王。
“送你上去。”虽然语气很品尝,还会充满了威严,让我不得不听他的话,乖乖的趴在他的后背上。
缪虚灵起身的时候,余光看到天琊还规矩的跪在台上。刚刚因为太过于激动,一直没有注意到她,没想到她一直这样跪着。
“天琊已经跪了很久了,让她起来把。”她虽然对我很坏,可她也是为了缪虚灵,就冲着这份情意,让她一直跪着就是不应该。
“起来把。”对她,语气也是淡淡的,对我他的语气很明显。
“是。”天琊慢慢的站起来,她抬眸看向我们这边,跟她四目相对,仅是那么一会,我错开她的目光。
从鬼宫出来,缪虚灵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天黑了。”
我跟着他望去,这天还是我来的时候看的天,没有一丝变化,可能因为我是人,看不出这里的一丝一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