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我说过我不让你真以为你可以就此走了?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你从我身边逃离,你出得了这个京城,出了这个京城,你能出了东琉?”高演的衣衫飘动,慢慢的将拿着暗器的手背在身后,脸上的情绪冷然。
“逃不出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要不现在你让我走,让我逃一逃试一试,看能不能逃得掉?”柳苏苏挑眉看着他。
吴伯站在一旁,为他的小姐骄傲,小姐果然嘴皮子也是不遑多让的,他微策抬眼果然高演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高演的眸乐动了动,死死的定在柳苏苏的面容上,冷笑,“什么一心一意的感情?我爱的人只能爱我一人,只能娶我的一人?你不过是为你的离开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这个借口你知道我做不到,你才如此为难我,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而我更是不能做到,你明知道我对你有了情意,才如此糟蹋我的心意,今日你如果还能敢往前走一步,不要怪我心狠!”
高演想起柳苏苏说以为每晚来到窗前的人是自己,他一个字也不信,不过想要离开的说辞,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简直无耻至极,他恨恨的盯着柳苏苏,如果她真敢往前走一步,他定会毫不手软。
柳苏苏看着高演,再缓缓的收回,今日既使要流血也要闯出去,不然以为指不定就没有机会了,他知道自己要离开,肯定会派人死死的看住自己,那她又回到和醒来时四王府的日子,她闭了闭眼睛,再缓缓的睁开,也不理会身后的吴伯,就一个人大步的往前走去,没有了马车,这里离最近的凤阳城不过二十里,就算走路,一个时辰也可以到达。
高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紧紧的随着柳苏苏移动的身影,柳苏苏走过他继续往走时,他锐利的凤眸眯起,在柳苏苏离开他十米的距离,他手中的花莆暗器蓦然出手,‘嗖’的一声割破空气,朝柳苏苏的手臂而来。
‘兹’的一声割破蓝色的衣衫,没入衣衫内的手臂,顿时鲜血从手臂流出了出来,柳苏苏眉头一皱,她很少受伤,即使在四王府也没有被人伤过,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还是很痛,她右手抱着左手受伤的手臂,殷红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
柳苏苏没有因为手臂受伤而停留,紧紧的握住受伤的伤口继续向前走去,她一路往前走,一路在干净的路面上留下一串血迹。
吴伯大惊,张了张口,却没有喊出来,只希望高公子能够就此放小姐离开,那小姐所受的这一切便值得了,他将一双焦急的老眼一直跟随着柳苏苏,看着柳苏苏艰难的往前走去。
高演的身影已经来到柳苏苏的面前了,他方才还站在柳苏苏身后十几米的距离,转瞬的时间身影已经飘到柳苏苏前面十米的地方,柳苏苏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得速度并不慢,她只是手臂受伤,并没有受伤多大的影响。
“我说最后一次,跟我回去。”高演青色的衣袍飞扬,站在柳苏苏十米外的地方,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柳苏苏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她蓝色的宽大的衣衫被风吹起,如墨的云发也被风吹了起来,在风中轻扬。
柳苏苏低着头,仿佛没有看到,此时距离高演的地方不过三米。
高演的眼眸更加冷了几米,怒气在心间聚集,他再不手软,另一枚暗器亦朝柳苏苏飞去。
吴伯站在身后,看到暗器飞去的位置大惊,他的脸色变得青白起来,大声的唤道:“小姐,小心!”
暗器而去的是心口的位置!
柳苏苏知道即使她小心没有用,他如果有心要她死,她怎么也避不了,就如高演所说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她躲过了这一枚暗器,那接下来呢?他的情债她还不起,便只能用命来还。
柳苏苏不偏不避,花形的暗器朝柳苏苏飞来,径直没入她蓝色衣衫的胸口,蓝色的胸口立即晕染开来,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不断的绽放开放,蓝色的衣衫转瞬被染成了深色,汩汩的血如宛如溪从胸口的位置汹涌而出。
柳苏苏闷哼一声,紧紧捂着手臂的手松了开来,抬头看了高演一眼,再看了一眼被乌云遮住光晕的太阳,那太阳被乌云挡住,只能看见乌云的旁边太阳发出散发光晕,弱得不能再弱。
官道旁的青草被突然刮起的狂猎的风吹折,在道路的两旁摇摇摆摆,柳苏苏只感觉眼睛一片白花花的光,在她的眼前晃动,眼前高演的身影也模糊起来,迷迷蒙蒙的看不清。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双脚一软,‘彭’的一声倒在地上。
在十几米外的吴伯发疯一般奔过来,可是已经太晚了,那枚暗器早已定在了柳苏苏的胸口,他来到柳苏苏倒下去的地面,嘴角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剩下呜咽之声。
这里荒无人烟,距离最近的医馆也有二十里,恐怕还没有到那里小姐的血就已经流光了,他转过头去,愤怒的看着高演,高演站在柳苏苏三米的地方,吴伯站起身来,就要找高演拼命,便吴伯哪是高演的对手,不过是多增加一人伤亡罢了,柳苏苏颤声开口:“吴伯,不要去。”
吴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柳苏苏,又看向高演,柳苏苏知道他是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威胁道:“你想你的小姐死在这里,我们都死在这里,骨埋荒野你就去吧。”
吴伯慢慢的冷静下来,枯瘦的手死死的攥在衣袖下,小姐说得有道理,现在已经不是动手报仇的时候了,小姐的伤一刻也耽误不得,只是马车已毁,,最近的医馆,即使一个人轻装上阵也要一个时辰,他如果背小姐去,小姐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焦急害怕的情绪出现在他苍老的眼眸里。
冰冷的风吹起了青色锦袍的袍角,高演快步的走了过来,他墨色的锦靴在柳苏苏的身旁站定,他面色冷冷的扫了吴伯一眼,冷声开口:“滚开!”
吴伯恨恨的瞪着他,终是让出道来,站在一旁,他知道此时只有高演可以救小姐了。
高演弯下身来,手法极快的在柳苏苏身上点了几下,汩汩而流的血奇迹般的停止了,柳苏苏嘴角带着一丝血迹,面色苍白,却冷笑的看着高演。
高演权当没有看到,将她柔软的身体缓缓搂往自己怀中,柳苏苏已经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了,任由他将自己拥在怀里,静静的靠在高演的胸膛。
高演看着怀中柔弱仿佛随时要消失的人,心口一紧,他伸手抹去了她嘴角的那一丝浅浅血迹,她没有挣开,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紧接着那看着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迷蒙起来,最后缓缓的闭了起来。
高演站起身来,方想离开,就见马车的上方一人飘身落,一身墨色锦衣,长身玉立在青色的马车车顶,墨发如云,在风中凌乱,他的脸用黑色的布遮盖起来,只露出一只深邃无垠的眸子来。
在他立在车顶的瞬间,上百名锦衣暗卫从空而降,飘落在被毁马车的旁边,瞬间便站了马车后方的大半地方,黑压压的周围的空气也压抑起来。
那群黑衣人立即上前,围住了抱着柳苏苏的高演,吴伯在一旁更是怕得傻了眼了,整个人愣在那里。
柳苏苏在高演的怀中睁开眼睛,弱弱的看了一眼那群黑衣人,现在落在谁的手中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了,他们爱动手那就动手吧。
“你们是何人,还不快让开!”高演冰冷威严的开口,锐利的眸子扫过那群围住他的黑衣人。
“让开?”那个墨衣站在车顶上方的人听到听到高演的话一愣,而后缓缓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我要是早会让开就不会上前拦着你了,我是特意来拦截你的,你说我会让开吗?”
“那你想如何?你要知道敢拦着我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去之后,我会既往不咎。”高演的双锐利的眯了起来,死死的看着车顶上悠然依旧的墨衣锦袍的人。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带着这么多人是来闹着玩的?你想要你手里的女人,你答应的话,我就带她立即去医治,如何你不答应”那人轻轻一笑,缓缓开口“她命该如此,就只有死在这里了,反正死一个对我来说,也没有大不了,我们便慢慢熬着,熬死了就只能说明她的命不好,命该如此啊.”
高演不动,削长的手指在手心里握得青白,柳苏苏在高演的怀里朝站在那车顶的黑衣人轻轻一笑,笑容清丽夺人心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到了此时,谁也这个心情去看柳苏苏嘴角的笑容。
“你,不肯么?”黑衣人眸子冷冷的看着高演,“既然如此,我只有抢了,抢过来时还活着就是我的,如果死了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