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芷安忍着疼,没有再说什么。
沿街有很多的店面,有卖各种餐点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
当仇时停在一家并没有什么吵闹声的店面门口的时候,知芷安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叫嚣着响了起来。
"你,你?"
仇时已经松开他的手走到了摆放的整齐的一排糖葫芦面前,看着笑盈盈饿的迎上来额店家老板说,"全包起来吧。"
他刚说完,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随从已经拿出了一锭手掌大小金子放在了桌上。
知芷安僵硬的站在原地。
"是,是。"卖糖葫芦的老板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子,连忙吩咐一旁的妻子把店里的糖葫芦都装起来。
仇时走回到知芷安的身旁的时候,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忍不住的轻笑道:"怎么?不够?"
知芷安刚才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朝着店里慌乱的看了一眼,店老板已经手忙脚乱的装了几盒糖葫芦。
"你,不用这么多呀,我怎么吃得下!"
知芷安为难的指了指店里的忙乱,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这也太多了。"
"喜欢吃这个吗?"
仇时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知芷安点了点头,"可是再喜欢也不能这么吃啊!",这么多糖葫芦她要吃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这么多放不了几天就坏了。
"喜欢就好。"仇时好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无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脑后凌乱的长发。
"可是这也太多了,我吃不完!太浪费了!"
"已经买了,慢慢吃。"
知芷安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三个字,败家子。
可是她的心里竟然可鄙的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那些糖浆像是融化了一样甜腻的裹在她的心口。
"您走好!欢迎再来!"
知芷安手里抓着一串糖葫芦,撕开了糖纸,啃了一颗含在嘴里。
仇时依旧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和她并排走着。
身后的两个随从捧着高出他们头顶的包装盒紧紧的跟着他们的步伐。
不知道为什么,知芷安的唇角一直忍不住的上扬。
"这么开心么?"
仇时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知芷安差点呛到,费力的将嘴里的糖葫芦吞下去,侧过身子看着他说,"你吃过么?"
仇时挑了挑眉,"没有。"
知芷安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说,"要不要拿一根给你尝一尝?"
"我不吃甜食。"
"哦"
好吧,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都不怎么吃甜食的。想想他如果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大街上吃,会是怎样的画面啊。
知芷安想着想着就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一旁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俯下身来含住了她的唇。
"唔!"
知芷安举着手里的糖葫芦,被迫仰起了脑袋,她的唇被他用力的吮着,舌尖更是抵住了她紧扣的贝齿,厮磨着逼着她张口让他钻进去。
这可是在大街上!
身后的两个侍从举高了手里的包装盒,将自己埋了进去。
"唔!"
知芷安刚张开嘴,他的舌尖就闯了进去,挑衅似的揪着她的舌尖与他缠在一起。
"还不错。"
知芷安的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抬眸怒气冲冲的瞪向仇时,然而,仇时却已经又扣住她的手腕向马车那处迈开了步子。
她低着脑袋小跑着追他的步子。
"你不是很讨厌仇时身边有女人么?怎么这次会求我帮仇时救那个女人?"
皇宫的花园里,仇温站在湖边戏谑的笑看着一脸漠然的仇安。
几日不见,仇安美艳的面容已经瘦削了下去,她望着平静的湖面悠悠的说,"我是在救你,你以为和仇时作对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哦?我和仇时的不合都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站出来说过什么啊?这不都是你默许的么?"
"我默许什么?默许你背叛仇族么?你竟然想要和夜族联手刺杀仇时!!"仇安转过头面色狰狞的看向仇温。
仇温却只是戏谑的笑,笑容渐冷。
仇安从小到大都是一心一意的跟在仇时身后,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堂哥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私自见了夜梵的,竟然在他们行动之前,威胁说要把他们的行动告诉仇岚,他和夜族勾结的事是绝对不能揭露的。
于是那晚他没来得及通知夜梵,于是也没能与夜族为伍。
他只是站在了仇时的身后,冷眼目睹了这一切。
"小安,这么多年你都在做一个梦,可是你也该认认现实了,不管你怎么做,做什么,你永远都只能站在仇时的身后,他的身边永远不会有你!"
"这些话就不必你来说了。"
仇安冷冷的笑,"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敢对仇时背地里动手,我一定会把这些年你的所为都告诉母后。"
"证据呢?空口无凭这个词,公主可认得?"
"那日,我就在茶馆。"
仇温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不可能!"
"你喜欢那个女人是么?我去求母后把她赐给你,是不是这样你就会收心了?"
仇温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终他又露出了戏谑的笑容,"那仇温就先谢谢公主了。"
看来,仇安也并不希望知芷安留在仇时身边,那他们就是站在一边的了。
"不用谢的这么早。"
仇温笑出声来,"那就静候佳音了?'
仇安看了他一眼,提起裙角走开了。
知芷安回到公子府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高烧不退,嘴唇都烫的起了一层细密
的水泡。
仇菲和仇舞一直守在床边,不停的用温水擦拭着她的身子。
仇拓来过几次。却一直没有告诉知芷安病因,只是开了几副药,让她每日的服用。
"公子。"
知芷安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仇时,她虚弱的眨了眨眼又沉沉的闭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今天吃了东西么?"
仇时侧过脸问一旁的仇菲。
"没有,知姑娘今日什么都没吃。"
仇时掂了掂知芷安身上的薄毯,吩咐道,"去厨房端些吃的来。"
"是。"
仇舞和仇菲一起退了出去,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知芷安吃力的呼吸声。
仇时在床边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红的不正常的脸颊,心头微微的刺痛,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心,轻声道:"再坚持几天就好了,这是解咒的正常反应。"
他没有告诉她解咒的事,但是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打算要做的。
夜族的诅咒并没有解开,她的身上还有当日他下的双影咒,关于这些,他想应该做些什么了。
于是他让仇亘替她解了咒,她的身体本就不好,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但是过了这几天就会慢慢恢复的。
这是仇时看着她这样难受,恨不得替她受了这苦。
卧房的桌上还有刚打好的温水,仇时将方巾打湿,拧干,折回了床边,细细的擦拭着她不断的流着汗的额角。
知芷安半梦半醒间,忽然启唇轻轻的呢喃了一句,"老韩,你在哪里?"。
仇时听着她的呢喃,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老韩是什么人?
他以为她快要醒了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然而,她皱了皱眉又侧着脑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老韩这两个字在仇时的脑海里扎下了根,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在梦里喊一个人的名字,喊一个除他之外的名字。
偏偏还是个像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