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墩没有再看已经倒下的陆承清,他相信自己的出手,知道受伤的他不仅战力全失,而且不及时救治的话,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里谁又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救人呢?
土墩一击即中并没有和银狼纠缠,在王二和金狮赶过来的时候再次消失在黄色的尘埃中。
焦急担忧的陆承风赶到娜拉的身旁时,鲜血从嘴角四溢的她犹如打摆子一样不停的颤抖,但是嘴唇上的玉笛却被她的双手稳稳的握着,以至于进军曲被吹奏出来时没有任何的颤音。更让陆承风心痛的是娜拉的整个脸正在变绿,而且绿色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加深,有的地方开始溃烂有脓水溢出。
极度痛苦的陆承风看着依然忘我的吹奏的娜拉心痛的道:“娜拉,不要再吹了。”但是娜拉却充耳不闻,依然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陆承风无奈,除了化痛苦为力量他还能怎么做,难道他能打断正在用生命吹奏的娜拉吗?
他看向一旁的丁莲道:“丁莲,你停下在这里看着娜拉。”
丁莲没有拒绝收起了长箫,她知道不管自己对这首曲子又多熟练也不可能像娜拉那样吹奏出来会带有一股魔力。当她走进娜拉的身旁看见娜拉的脸时,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头撇像一旁,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也怕娜拉看见自己眼角滑出的痛苦的泪水。
紧跟着陆承风赶过来的铁燕当然也看见了已经被毁容的娜拉,他无声的转过身不忍再看。
由土墩弄出来的尘埃在易天行释放的小型暴风以及自身的重力下慢慢的消散并沉积,刚才模糊不可视物的战场又开始清晰可见起来。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刚才消失的土墩此刻全身沾满尘埃伪装着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正在酝酿着又一轮的阴谋。
在李红袖掩护下不断释放暴风的易天行看着逐渐清晰的战场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终于不要像个瞎子一般乱撞。但是,这一切难道真的就结束了吗?当然没有,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松第二口气的易天行看着远处一个越滚越快的土球正朝他辗转过来,瞳孔在一瞬间迅速的收缩,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整个人迅速的朝一旁闪去。就在他和李红袖闪开之后,土球已经碾过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并且迅速的爆炸开来,尘埃再起,只是这一次的尘埃比上一次的更多更浓。
眼睁睁看着土球爆裂成尘埃的易天行明显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但是他却不知道危险会来自何方,大手一挥一道风暴出现在前方,只是在这尘埃的世界连风暴都是浑浊的黄色。
“天行,小心。”李红袖焦急的提醒易天行。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李红袖眼睁睁的看着土墩犹如一道黄色的幽冥握着三尖枪朝易天行的后背刺去,而自己赶过去的时候土墩已经再度消失不见了。
看着尘埃再起,王二和金狮以及陆承风铁,燕都在同一时间朝易天行那里跑去,但是一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土墩还是重伤了易天行。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天行,陆承风黯然的道:“红袖阿姨,你不要参战了,保住易大叔的心脉,铁叔你也一样照看好大哥。”说完,整个人犹如一只暴虐的野兽终于觉醒了,准备要择人而噬。他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土墩的伎俩,他最终的目的还是娜拉。一道淡灰色的阴阳图案从他的脚底直接升腾至头顶,手中的法杖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亮,他终于全面放开,开始使用阴阳之力。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陆承风便消失了,紧跟着王二和金狮也开始朝娜拉那里飞奔而去。
看着尘埃四起的陀右使对土略道:“你还不准备出手吗,再迟了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土略没有理会还剩下对他们围攻的五个人,兀自的跳出战圈望着那浓厚看不见底的尘埃道:“也许,就算是我出手也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陀右使道:“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这里屠戮殆尽?”
关楚看了看自己年老的师傅又看了看陀右使道:“你现在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也许加入了你,我们的机会更大。”
陀右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的那些伎俩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土略视线中,闪身从尘埃中飞出的陆承风似乎比土墩的速度要更快,眼看就要追上土墩,土略喃喃的道:“难道还有转机?”
土墩感觉到身后有人大吃一惊,他不明白他们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自己,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吹奏进军曲的娜拉停下来。右手中早已蓄势的三尖枪毫不犹豫的朝挡在娜拉身前保护他的丁莲掷去,而左手已经蜷曲的中指迅速的松开一弹,一颗子弹般迅捷的小土球迅速击出。
眼见三尖枪朝自己奔来,丁莲想躲但是又知道自己不能躲,只好将长袖一甩一卷以期望能挡住三尖枪,但是修为差了一大截的她又怎么能当得住呢?没有任何意外丁莲被她击偏了的三尖枪刺中左肩从娜拉的头顶上飞了出去,而正在吹奏的娜拉则被尾随的小土球击断玉笛,胸口同时也被余势不减的土球击中。
笛声戛然而止,娜拉犹如被推到的神像一般,闷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看着轰然倒地的娜拉,陆承风犹如雷亟整个人在空中呆滞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一股逆血直接喷涌而出,而此时一个幽冥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杀了他,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恍惚中的陆承风呢喃的道:“对,杀了他,杀了他替娜拉和大哥报仇。”
幽冥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还等什么,让我给你力量吧。”
陆承风摇了摇刺痛的脑袋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你啊,我是另一个你。”
“你就是我,另一个我?”
“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一个人。”
“那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
“我一直被你刻意的藏在一个黑暗阴冷的地方不见天日,你怎么会见到我?”
“那你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我是来拯救你的,当然也是拯救我自己。”
“你能拯救我吗?”
“当然能拯救,要不然我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陆承风站在地上脸色异常的难看,有些扭曲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娜拉,整个人颤抖不已,“不,她不能死,不能有事,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她当然不会死,只要你接受我的力量,你就能实现你的诺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就是骗我自己。”
“那好,我答应你。”
“小心。”幽冥的声音刚刚在脑海里提醒陆承风,土墩已经一掌重重的击打在陆承风的后背,犹如断线的风筝般,他跌落在娜拉的身旁。
关楚在丁莲被三尖枪刺伤的时候就已经跳出了战圈,将剩余的四个人交给陀右使,看着丁莲左肩被三尖枪洞穿的血洞,关楚浑身发抖,他绝对不会再让另一个女人永远的离他而去。丁莲看着异常痛苦躁动的关楚艰难的露出笑容,温柔的道:“不要悲伤,我没事,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要被愤怒昏了头脑。”
关楚看着身受重伤却依然痛苦微笑的丁莲,“啊”的大叫一声提起刀直奔刚刚击伤陆承风的土墩,王二和金狮也已分别挡住了土墩前往陆承风方向的道路。
土墩感受这这清静的世界,桀桀的笑道:“你们以为真的能挡得住我吗?”
陀右使跳出战圈闪躲到土略的身旁道:“你真的还不出手吗?再不出手恐怕他们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土略沉默的看着远处的土墩,留下一句话整个人就朝土墩掠了过去,“这里交给你了。”
镇长道:“土略,你别走。”
陀右使挡住镇长的去向道:“这里还有我呢。”
突破王二三人的围攻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土略,土墩神色痛苦的道:“你真的要出手吗?”
土略亦是痛苦的道:“我若不出手,你能留下活口吗?”
土墩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无比痛苦的看着土略。
土略道:“楚儿,你们都退开,这里交给我。”
关楚想要阻止,道:“师傅,你。”
土略不再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一柄和关楚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刀出现在手中。
跌倒在地的陆承风挣扎的爬起来看着脸部已经多处流脓水正睁着眼见看着自己的娜拉呼唤道:“娜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娜拉看着满嘴鲜血的陆承风,忍住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风哥哥,我很好,只是没有力气再动。”
陆承风语无伦次的道:“好,这就好,那你先躺着休息,等我回来。”
娜拉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一处溃烂得比较严重的地方的脓水已经犹如泪水般滴落到她的耳朵。而她的十指早已经掩盖在摊在地上的衣服下紧紧挖入坚硬的泥土里面,她以为陆承风不会知道,只是不停颤抖的手又怎么能瞒得住陆承风的眼睛。她的脸不仅在溃烂而且奇痒无比,一种揪心的痒,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去挠。
陆承风缓缓的站起身转过头,在娜拉痛苦的闭上眼睛以阻止泪水滑出的一那刻流出两行清泪。“我该怎么做?”他在脑海中问隐藏的幽冥。
“放轻松,绝对的轻松,让你的灵魂绝对开放。”
“快点,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要相信我们合二为一的实力。”
少顷,当陆承风的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一股邪恶的黑光一闪而过,而寄居在他灵魂处的那个灵魂则正在兴奋的颤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个幽冥般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什么另一个他,而是之前趁乱寄居在陆承风灵魂里面的那个黑暗不知名的灵魂,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寄居在陆承风灵魂的里面而是和他交杂在一起一起控制着陆承风的身体。
就在土略即将要和土墩交手的时候,满布邪气的陆承风只是轻轻的一闪就出现在他们面前,陆承风法杖一挥道:“你们谁也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他指了指土墩。
土略看着不对劲的陆承风道:“承风,你。”
陆承风不耐烦的道:“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和他的恩怨,让开。”
王二看着陆承风知道他可能被身体内的那个灵魂控制了,大惊道:“承风,你醒醒,千万不要被他迷失了。”
陆承风看着王二道:“二叔,我很清醒,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说完,也不顾土略退不退开,法杖一挥,一个阴阳鱼以迅雷之势直取土墩,土墩三尖枪一荡一道土之力挡住阴阳鱼惊道:“你是阴阳门的人?”
陆承风依然挥动法杖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土墩道:“结果当然没什么两样,都是死路一条。”
陆承风道:“不过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