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小雪纷纷扬扬飘散而下,天地间雾蒙蒙的,这个时节的南方,下雪无疑是少有的,更何况是三月呢。
藤篮蔓拖着行李箱,走在阔别一个多月的校园,宽大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穿梭其中,都是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雀跃的要见到同学们,脚步都是轻快的。偶尔有一两个认识的同学或者校友经过,寒暄都是真切的,她回以大大的小脸,心底一遍遍嘱咐自己,要微笑,没什么过不了的,不就是认清了她从来都蜗牛般不想看清的事实而已吗。
楼下熟悉的花坛那,正好碰到李晓,她更夸张,穿了件羽绒服,但是估计也觉得热就直接打开拉链,露出里面的针织毛衣。
藤篮蔓失笑:“拜托,你不热吗?”
“别说了。”李晓摆手,“我们过年回东北探亲,那里也下雪,但是特别冷,把我冻的啊,抗不了了,真的,翻出羽绒服就套上了,没想到到这里热的啊,啧啧。”
上楼的一路上,李晓大嗓门的叽叽喳喳,和藤篮蔓分享一冬天的各种乐事,饶是藤篮蔓心有不快,也被她弄的乐不可支,李晓这人特别喜欢赵本山的一众子弟,兼是半个东北人,讲话也逗,是宿舍乃至班级有名的开心果。
一推门,岳珊珊早都来了,正跪在床上铺床单,倒是林岚,昨天在群里就告诉大家要晚两天回来,只说家里有事,导员那里也打过招呼,藤篮蔓忙着应付南小茹的挽留,也没顾上和仔细询问林岚。
收拾妥当,时间也指向了十一点。三个人熟门熟路的去食堂,找了个小食堂后面的格调咖啡,李晓直说第一顿洗尘宴必须要奢侈点,整个学校算来算去就这个类似餐厅的小三层食堂比较能拿得出手了。
“蔓蔓,你不是住在家里吗,怎么这会儿想搬到学校啦。”
李晓吸溜着咖啡,睁着大眼睛不解的问她。
为了怕大家误会,除了林岚,藤篮蔓一直没告诉大家她和南浅苍的事,推说上学期住在家里,也没人疑问,毕竟,现在看来,她和南浅苍,也不过挂着未婚夫妻的名头而已,住不住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对于她缩头乌龟的小孩子行径,某位她以为会没什么关系的人该死的在意。
南浅苍尽力维持平静,尽管内心早已火焰滔天,恨不能马上赶到那个胆敢和他玩冷暴力的小丫头面前,大手握的死紧,凸凸的血管暴起,如果她就在面前,都能一把掐死她!
南小茹战战兢兢的守在一边,刚刚还好好的,干嘛说发火就发火啊。每天他都对藤篮蔓不管不问的,她就说想去小蔓姐那屋住下,反正人都走了,闲置也是闲置,哥哥把筷子一掷,眉目瞬间就降温低八度。
真是的,两个哥哥谁给过她脸色啊,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啊,藤篮蔓好大的本事呢,走了走了还让人念念不忘的,又不是她赶走的,
南浅苍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问清楚,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推开座椅就上楼,打开手机就拨过了号码。
藤篮蔓切着牛排,学校的餐厅毕竟不正宗,牛肉煮的很熟,一刀一刀毫不费力,桌子上的手机一下就亮起来,可是看到幽幽蓝光屏幕上的那个熟悉的侧脸,怔怔的停在那。
“篮蔓,电话。”岳珊珊离得近,提醒她。
藤篮蔓一惊,避开她侧过来的身子,急急的将手机捞起来接了:“喂~”
“还知道接我的电话,不错。”熟悉的清冷男声,磁性的声线,平静的语调,话却字字泛着冷意。
藤篮蔓应该是害怕他这样不冷不热的语调的,可眼不见心不烦,隔着电话,听着却要笑出声来,站起身,走到外面,“有事吗?”
如果说南浅苍刚才那句还压抑着怒火,她现在的话无意火上浇油一般,南浅苍咬牙轻吼:“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藤篮蔓,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他已经给足了她冷静的时间,但现在呢,尽然敢给他玩遁走,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还是冷暴力,好,很好,非常好,她已经成功挑起他的怒火。
藤篮蔓手心冒汗,忍着耳朵里刺耳的嘶吼,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的怒火,可是还是伪装起平稳的声调:“我只是给我们彼此一个彻底的机会冷静冷静,还有,如果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说是征求意见,没给他继续发言的机会,藤篮蔓干脆利落的关机。
话不投机半句多。尘世复杂,金钱权势地位与她不过是浮云,她所奢求的,不过是一份简单的感情,不求轰轰烈烈,但愿开花结果相濡以沫。
可是南浅苍的身份地位使然,两人注定要背道而驰,那莫不如就此别过,从此天高地阔,你我各自嫁娶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