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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2016-09-26发布 2696字

(第八节)

车子差不多走了快一个小时,前面一处塌方将路面挡住了一大半。郝胜小心地将车子开到跟前,一辆大货车翻倒在路边。大概是因为道路过窄,大货车司机又急着想通过,而导致的翻车吧。郝胜勾着眼睛看着那辆大货车,车里空空的。蔡福对心里暗想着:幸好车里没有人,不然这个傻帽又不知要搞些什么名堂出来。害得大家都得陪着他。

坐在车上的队员们都下了车,步行走过这段塌方路段。

郝胜和曾强则驾驶着吉普车紧贴着山公路边的崖壁,小心翼翼地开了过来。运装备的小货车司机是峨边县政府派来的,他可没有曾强和郝胜那么大的胆量,犹犹豫豫地开着车到跟关,看着过于狭窄的路面,又看了看翻在路边已严重变形的大货车。阵阵浓浓的柴油味飘了上来,更增加了他的恐惧感。他面露难色。说了一句:“要不然你们就先走吧!”郝胜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上前拉开车门,冲着驾驶室里的司机道:“你若是害怕就下来,让我来吧!”郝胜坐上了驾驶室的位置,一点点地把车开了过来。

蔡福对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看样子考察队确实需要这样的傻帽!”

车队缓慢地继续前进。坐在郝胜身后的李杰说道:“这一带的山体都是玄武岩结构,非常容易破碎,山体极其的不稳定。塌方应该是经常性的。但愿后面的路别再遇上塌方或是滑坡什么的!”

吉普车在山路上向摇窝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塌方的路段他们没有再遇上,却遇上了停在路中央的一辆面包车。

一个彝族青年站在面包车旁边,望着远处缓缓开过来的三辆车。说了一句:“有人来了,开工了。”说完他使劲的把车门一关,门没关上。他又再次的把车门重重的一关,同时又狠狠地踢上一脚,车门总算是勉勉强强地关住了。由于用力过大,车身上本来就剩下不多的几块油漆又震掉了一块,使原本就像是得了皮肤病一样的车身,现在倒更像个癞痢头了。震动使前面的右反光镜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电线连接在残破的车身上,就像一个古老的钟摆一样左右地摆动着。车里的人不满地骂了一声,“你奶的,本来就快要散架了,还这么拚命地关门。”青年没有理会这句骂声,赶紧把反光镜扶了起来,对车里的人吼了一声,“把胶拿出来。”车中的人递出一卷透明胶带,青年接过胶带,把反光镜重新又粘在了车上。转回身,注视着缓缓开来的考察队的汽车。

郝胜的吉普车停了下来,下车走向站在面包车前的青年彝胞。

“老乡,是不是车坏了,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对方一言不发,只是像拨浪鼓似的摆了摆头,不置可否。

郝胜以为对方听不懂他的话,走上前去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车没有坏,等人呢!”彝胞回答道。

此时,后面开车的曾强也跟了上来。听到彝胞的回答,很不满地说道:“等人你就等人,为啥把车停在路中间?别人还走不走。”

彝胞望着目光犀利的曾强,有些胆怯。他偏头看了看面包车里坐着的几个同伙,正在拿眼睛看着他呢!于是壮着胆子说道:“停中间怎么了,你管得着么。”

曾强反击道:“我们是管不着,不过你挡了我们的路,我就管得着。你赶紧把车移开,不然我们就只能强行通过了。”说完,给郝胜使了个眼色,示意郝胜开车。

郝胜跳上吉普车,将车缓缓地向前开。

彝胞见到对方要硬闯,慌忙跑上自已的面包车,点了几次火才把火点着。面包车屁股后面冒着黑黑的烟雾,向路边慢慢靠了过去。他故意慢慢开,挡在车队的前面。

郝胜加大油门,看准机会瞬间超过了前方的面包车。曾强也正在加大油门,准备超车。可正当曾强超到一半的时候,面包车上的彝胞却向右打了一下方向盘。“咣”的一声,面包车的车头在曾强的吉普车上挂了一下,将面包车上那刚刚粘上去的反光镜又给带了下来。曾强十分不满地下了车,冲着后面同时下车的彝胞吼了一句:“存心的吧你?”

彝胞也没有示弱,“存心的怎么着?”

面包车里同时也钻出了四个面露凶像、手持砍刀的彝胞。口中喊叫着:“一定要陪偿我们的车。不然谁都别想走!”

一般人在荒郊野外遇到这种情况,由于人生地不熟,大多数人都会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陪钱了事。虽然这几个彝胞看着就像是那种没上过学的人,可那台报废了的面包车,在这些彝胞的嘴里却能算出豪华车的价钱来,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当地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曾强和郝胜从来就不知道有地头蛇这一说法。也更不可能向地头蛇低头。

曾强看着对方,说道:“怎么,是想抢劫吗?”

郝胜也走了过来,看着对方手里的砍刀,用十分鄙视的表情轻蔑地笑道:“你们手里拿着的那叫什么?那也能叫刀么?”

五个彝胞看着手里的砍刀,不解地望着郝胜,心里想:这不叫刀难道叫烧火棍么?

这时,只见郝胜手一晃,一把毫无光泽,又不是很长,可却透着一股怪异与杀气,让人看着胆寒的特种兵独有的军刀,握在了郝胜的手中。

黑乎乎的刀身,刀背上带着一排锯齿,好似鳄鱼的利齿一样,随时准备着撕咬眼前的猎物;刀的根部有二个带缺口的半环形,好似魔鬼的一双眼睛一样,正瞪着那五个拿刀的彝胞。

此时曾强见郝胜亮出了武器,一伸手,也把军刀抽了出来。同时摆出装备格斗的架势。

瞧着眼前这两个目光凶狠、英气逼人的青年,再看看对方手中那两把从未见过却能让人产生恐惧感的怪刀,以及与自已不同的格斗姿势,五个彝胞对本方的战斗力瞬间产生了怀疑。知道这次遇上对头了。刚才那股气势汹汹的架势,刹那间全都不见了。五人之中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年纪最小的彝胞,意志首先开始动摇。他慢慢将手中的砍刀放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掉转身体,向远处一片密林中跑去。其它人见有人逃跑,也纷纷扔下砍刀,瞬间做鸟兽散,全都不见了踪影。

看着狼狈逃窜的五人,考察队的人都忍不住一阵哄堂大笑。

从峨边县城大约行了五十公里,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颠簸。考察队终于到达了斯合镇。

队员们舒展着长时间坐车而绷紧的身体,遥望着四周高耸的大山,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赐予的清新空气,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为小镇的地方。

斯合,彝语的意思为“青山”。斯合镇,原名叫斯豁,即死亡之谷的意思。一九八一年正试改名为斯合镇。当地人则称为西河镇。

所谓的镇,其实只是在公路两旁修了一些低矮的平房和不高的小二楼的商铺而已,且都显得过于的冷清和简单。完全没有一种集镇的感觉。因为游人稀少,各种小店,也都是冷冷清清。稀稀拉拉的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蹲坐在公路旁说着闲话。几台面包车和摩托车停在路边,车主们坐在车上注视着来往的陌生人,希望能有人来租用他们的坐驾。此地是进入黑竹沟的必经之地,四周郁郁的青山,傍着清澈流淌着的官料河水,使小镇更透着一层幽静。由于地处偏远,经济自然也发展的不太好。当地政府为了改变斯合镇的贫困面貌,努力宣传黑竹沟的旅游,也许是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吧,来的人仍然不是很多。考察队的到来,引来了许多当地人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