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渐烈一听就傻了,说道:“不会吧?”
张渐凝苦笑说道:“你说呢,这么多的信愿之力,都是要靠我那点积分来传输,我算了一下,一定支撑不到全部传输结束,我们会破产的。”
张渐烈默默想了一下之后说道:“祖师爷难得有这样的机遇了,一旦中断不知会不会前功尽弃……我们还是成全他吧,最多回到阳世想办法多做几个任务,在离开这个拓展世界之前积分不要是负分就行了。”
“那哥哥,为了攒积分的话,我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叫你出来相见了。”张渐凝喘了口气看着张渐烈。
张渐烈笑了:“傻瓜,我们兄弟两个能这么一起在这半死之地并肩打杀了7天,我已经很知足了。倒是你自己,到时候别为了省积分不舍得用技能,能够赚积分的任务肯定也有危险,宁可做些性价比低一点的,累一些多跑跑无所谓,千万不要贪恋快去做太危险的任务。”
张渐凝把头挨着张渐烈的肩膀,说道:“哥哥,帮个忙,这个阴阳镜越来越重了,我快拿不动了。”
张渐烈闻言也靠定了后背,然后双手伸过来,帮着张渐烈扶稳他手中的阴阳镜。片刻之后,张渐凝狐疑地看了张渐烈一眼,张渐烈被看得有点不自然地说:“不关我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哥哥,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连祖师爷大人的信愿之力也要揩油?”张渐凝笑骂了一声说道。
张渐烈有点恼了,大声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手一摸到这个阴阳镜,就有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开始往我手上渗透进来,我想不要都不行。”
“算啦,我也解释不清楚这些事情了,估计是你吸收能量的本质特性又发挥作用了……懒得和明镜台查询了,省点积分吧。”正说着,张渐凝突然眼睛睁大了,一脸惊讶得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了,好端端的抽什么筋?”张渐烈斜眼看看弟弟问道。
“明镜台刚刚提示,那个白流影……交易了10000点积分过来……给我,还留言了说,如果最后有剩余的,可以留1000点积分保命,剩下的要我还给他,不够1000点积分就算了。”张渐凝愣愣地说道:“他真的是匪徒阵营的人吗?”
张渐烈一咧嘴说道:“我开始有点相信他那天晚上说的话了。”
张渐凝点点头说道:“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是大量需要积分的紧急关头?”
张渐烈想了一会儿,嘟囔了一句:“这个人……就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存在啊……”
“老婆,别打麻将啦,快出来看神仙啊——!”东城的街头,人们拜祭了又拜祭,都是看着白虹奔月不肯散去。
白流影此刻正蹲在一处屋檐上,看着天上的异象,自言自语着:“无限世界,无限可能,能够活下来并且看见许多奇怪的事情,真好。”白流影轻轻抚摸着胸前的五个金属搭扣,似有所感地说:“这种程度的信愿之力,展昭不只是凝煞成鬼神了,而是应该直接突破进入仙界了吧,只不过应该级别不高,到了天上应该也还是做捕快而已吧?这个世界的天空上,从此会不会多出一个御猫星座呢?”
白流影清淡的眼神扫过街上的人群,又远远望向了皇宫:“这个世界的剧情才刚刚开始了一半左右,张渐凝,后面你还有机会给我别的惊喜吗?我很期待呢。”说完,一道黑影慢慢地攀爬到白流影的后背上,飞快地分成两半并渐渐拟态成一对翅膀的形状。白流影轻轻一点右脚,振翅飞走没入了幽暗的夜色当中。
有了白流影的积分支援,张渐凝手中的阴阳镜成功把所有阳世的信愿之力全部传输完毕,展昭终于静静地落回到地面。他睁开了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那夜叉。
那夜叉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不是没有眼力的鬼神,看着展昭的变化,他在全程当中连出手干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此刻展昭完成了凝煞,更在凝煞之后完成了洗练与升华,已经是超脱了鬼神的阶级,他只能全身颤抖地站在原地等待发落,连转身逃跑都不敢,他知道他根本跑不了,他不想从背后被轰成渣,他宁愿正面站着死去。
展昭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他的声音变得圆润而流畅,他说道:“你虽然穷凶极恶,但自始至终没有对我三人痛下杀手,你本性不恶只不过是在做你职责该做的事情,此刻我就算杀了你,对我的功德也无增益……你走吧。”
展昭此时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只要那么站着,自然有一股气势在摄人心服。就像绝代高手拿着一把破剑站在那里,你也一定不敢小瞧了那把破剑,高手自然而然的威压会让你觉得那把破剑已然就是人间神兵。同样的道理,就像篮球场上有统治力的中锋如邓肯,当他持球的时候,他当然没办法让一个匹克的篮球看起来像是一个耐克的篮球,但是他只要在油漆区背身拿球,你自然会感到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站在你身前,你渺小得连10公分的身高差距都无法去挑战。
那夜叉呐呐无言,终于最后看了展昭一眼,退后三步之后跪下磕了三记响头,然后保持着倒退的姿势一路躬着身子慢慢离去。
展昭待那夜叉走后,慢慢走到张渐烈张渐凝兄弟两人面前,双手轻轻一抬,张渐烈和张渐凝身上的伤势立即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兄弟两人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作礼道:“祖师爷。”
展昭轻轻地笑了:“你们两个这一路受苦了,此前我也不曾想到,我们一行原来还埋藏着这样的机缘,我的时间不多,我们赶紧回阳世去。”说着,展昭伸手打开了金色大门。远处的生魂们一件到生门打开,立即有沸腾了,展昭回头风清雨淡地看了这些不安分的生魂一眼,只一眼,所有生魂一下子全部就安静了,它们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今天站在这里的这位爷心情好,但不代表他没脾气,所以还是别去惹他吧。
张渐凝这是说道:“祖师爷,你看,这阴阳镜好像快不行了。”说着张渐凝抬起了手,他手上的阴阳镜正在缓缓地消散着,变得半透明一般渐渐没有了实体的感觉。
展昭看了一眼,说道:“无妨,阴阳镜唯有缘人可用,你也是有缘人,上天假我之手将阴阳镜交予你,所以才恰有了今日之事,只不过你和这阴阳镜的缘分看来也就到此为止,阴阳镜又当要流浪他处等待下一个有缘人了。一切皆有天数,无谓贪恋。走吧。”
说罢,展昭当先走入金色大门,张渐烈和张渐凝随后跟上。在跨过生门的时候,张渐烈随机融合到张渐凝的身上。生门闭合之际,无数生魂涌来,究竟是否又有个别生魂侥幸得以还阳,那就不得而知了。
展府,在无数人的关注中,张渐凝手中的阴阳镜慢慢消融在空气中,而张渐凝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三弟!”“张小哥!”“张小爷!”“渐凝!”众人杂七杂八地喊着,但很快就止住了声音,因为他们看到了展昭缓缓在众人面前成型,浑身散发着淡淡地金光。
场间众人除了丁月华和张渐凝,其余人包括林冲全部拜倒在地,开封府的众人更是高喊着祖师爷,把头磕得砰砰作响。谢谢纤瘦的身子悄悄隐入了角落的阴影中,此刻的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丁月华至此已经物我两忘,颤巍巍地走到展昭面前,迟疑地叫道:“展郎……”展昭温柔地笑了一下,上前把老太太拥抱在怀里。
丁月华低下了头,小声道:“展郎,不要,这么多人看着。”
展昭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丁月华的满头白发,说道:“华妹,抬起头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丁月华闻言把头埋得更深:“不要,不要,我已经很老了……”
“傻瓜。”展昭的手指划过丁月华头上两把宝剑玉钗,说道:“永远,你在我心里都是当初交换佩剑以定情约的样子。”
“展郎!这些年,我好生想念你!”丁月华突然大声哭了出来。
展昭轻轻地拍着丁月华的后背,半晌之后才说道:“好了,好了,我的时间不多,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丁月华终于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说道:“你说吧,我一定都能做到。”
展昭指着张渐凝说道:“这位张小哥非常不错,他就是我展昭的传人,‘御猫’之名传承与他。”说着,展昭在手掌中凝华而成一支金色毛笔。“我没有时间了,我走后,你用这只毛笔在张小哥的背上,写上‘御猫’二字,从今外后,他就是‘御猫’。”
张渐凝全身一震,心里知道如此苦难一路,终于得到回报了,心里欢喜之际,想起和展昭七天来出生入死,又有点不大舍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