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风看了一眼手中神奇般完好如初的青龙偃月刀递给一旁无比警惕的王二毫不慌乱的向前一步道:“我们该上去了。”
土墩看着平静的从地下室走出的陆承风依然冷声道:“你就是陆承风?”
陆承风看着眼前犹如圆球身材的土墩道:“你要找的不就是我吗?”
土墩冷哼道:“小子,希望你的命会和你的嘴一样硬。”
陆承风道:“你又何必要多浪费口舌呢?”
土墩看着依然古井不波的陆承风不得不感慨他的确有适合作为一名杀手最重要的本质,他缓缓的抬起手朝前一推,一股磅礴厚重的土之力径直的朝陆承风袭去,陆承风脚掌抓地抬手相迎,一股飘渺轻灵的风之力朝土之力奔去。
土与风,厚重与轻灵此时此刻孰强孰弱,看土墩和陆承风的站姿一眼便能识破,土墩还是尤当初刚进入茅草屋那般仿似与大地已经融于一体纹丝不动,而陆承风虽然早以防御的将部分力量灌注于双腿紧抓大地,但是在和土墩的那轻描淡写的相抗中整个人被硬生生往后逼退了两步之远,眼前土地上的划痕清晰可见。
土略看着交手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土墩,让那四个无辜的巡逻兵离开。”
土墩这一次没有再避开土略的眼神而是直视他的眼睛,冰冷痛苦的道:“无辜?你对我说他们无辜?你怎么不劝他们放弃和我为敌随我一起离开这里?”
土略看着眼前有些扭曲的土墩,知道他对幼时的种种仍然耿耿于怀不能放下,只是如果有谁能在经历过和他一样的苦楚之后又能够释怀呢?
眼见自己几个人的生命在毫无征兆之中被捏在一个突如其来状若狂人的圆球手中,小队长把手往背后缩回去悄悄的做了一个手势,其他三个巡逻兵见到之后迅速的和他站到一起,只是其中有一个的手隐藏在土墩以及门口的陀右使看见的盲区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圆筒,电光石火之间他迅速的扒开圆筒上面的盖子,瞬间一道杏黄色的能量弹冲出圆筒捅破屋顶直插云霄。
当杏黄色的能量弹冲出圆筒的时候土墩立刻出手了,不算太大的手掌猛地一拍,发信号弹的那个巡逻兵以及挡在他前面的另一个巡逻兵在顷刻之间便殒命当场。对于土墩的这一击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快,恨,准。
当信号弹划破天际的时候,策马狂奔赶来的镇长已经离茅草屋不算很远了,他仰头看着那颗代表着紧急求援的信号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高高一跃舍弃胯下奔驰的骏马。
黄树坡其他地方的武备人员以及土家暗中潜藏的人员只要是看到了信号弹的都在同一时间朝土略的茅草屋这边会集,而阴阳门的甲八,甲九,甲十在八长老和土坎的带领下也已经正迅速的朝黄树坡的边界靠拢。
大战,一触即发!
土略看着刚刚发射出去的紧急求援信号以及倒毙在地的那两个巡逻兵知道一切已经不可逆转了,土墩比他还要清楚这个道理,在他看见白发飘飘的陆承清踏入黄森国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恐怕只要一踏入黄森国就再也不可能离开曾经是属于他的母国。毕竟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他不过偷偷的潜回这里游说土略,而这一次他是要在黄森国大肆杀戮。
土墩看着土略邪邪的笑道:“大哥,你说是他们无辜还是我更无辜呢?”
土略看着疯狂的土墩唯有哑然无语,也许当年让他留在自己身旁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吧,土略有些自责。于是他说道:“土墩,趁着他们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迅速的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我替你担着。”
土墩大笑着摇着头道:“为我担着?小时候你也是为我担着,现在还要为我担着,大哥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做一回你自己,我不过是一个被人看作有辱家族颜面的狗杂种而已,而你,你是家族最近一百年最年轻的长老,凭你的能耐大有能力在家族翻云覆雨,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个狗杂种而自毁前途呢,难道你还要继续让我在每个无尽的夜晚自疚到不能入睡吗?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让我继续活在你的照顾和阴影之下吗,不,我要做我自己,一个真正脱离了你的自己,杀。”越到后来土墩越说越激动也越癫狂,除了土略之外没有人知道一直冷静如大地般沉稳的土墩为什么会在瞬间如此癫狂,因为这里没有人经历过犹如土墩一样的命运。
一个杀字将早就准备好要动手的双方人员在一瞬间绞到了一起,厮杀已然开始。
第一个动手的是毫无例外的疯癫状态中的土墩,圆球般的身体超过众人的想象朝小队长和另一位巡逻兵袭去,活生生的两条生命在顷刻之间便化为两道尸体撞破屋顶朝天外飞去。陆承风赤手空拳的毫不犹豫的朝土墩迎去,如果他都不能阻止土墩,恐怕这里除了靠金灵子治疗后与天争命的土略能单对单和土墩略教高下,但是对于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来说这恐怕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在关楚挥舞着自己的大刀朝一个金使者劈去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土略不要出手,他们自己能应付,可是一切又真的如他所说他们能应付吗?
金狮,银狼,铁燕三人各自应对一个银使者,娜拉和丁莲两人一起抵挡一个银使者,李红袖独自一人抵挡一个银使者,王二和陆承清分别被一个金使者缠住,而易天行则单独面对那个高且瘦的陀使者。
这是一场人数上可以媲美之前在无名庄风雪夜的那一场恶战,只是结果会怎样至少,现在没有人能预料的到。
陆承风这一方的人在经过土略两个多月的亲身指导,修为都有较大的飞跃,毕竟他可是他那个年代一百年之内最年轻的土家长老,造诣和悟性之高可想而知。要不然在短短几年之间也不可能教出如关楚这般优秀的徒弟。
然而就算是诸人在短时间之内得到了较大大的提升,但是对上全部都是金银使者而且还有三巨头之一的土墩和右令使压阵,所以这场混战从一开始就打得异常的艰难,破坏力也是巨大的,几乎就在他们出手的一瞬间,土略的茅草屋便已经彻底的沦为一堆败草。
和银使者交战的陆承风这方的人手已经渐渐的全面占据上风,毕竟之前李红袖的修为就几乎能抵挡住一个修为低下的金使者而不至于立刻落败。金狮,银狼,铁燕也无用多说,之前都是能堪比一个银使者的,唯一稍弱的恐怕只有娜拉和丁莲,但是现在经过他们两个人的联手也已经稳妥的不会落败。
再看与三个金使者交手的关楚,王二,陆承清,除了关楚稍微有一些吃力之外,王二和陆承清倒也应付自如。
虽然陆承这一方和金银使者交手的人暂时没有落入颓势,但是那也并不代表他们就占有优势,毕竟实力相当的两个对手要在短时间内分出高低是困难的,除非有人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致命错误,但是他们会吗?
简而言之,在短时间内金银使者以及和与他们交手的对手是对整个战局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的,真正对这场大战能产生绝对性改变的恐怕是还没有出手的土略以及正在交手的陀右使与易天行,土墩与陆承风。
经过上次风雪夜中的一战以及这段时间的潜修,易天行的修为还是更上了一个层次的,同时这上升的层次也是有限的,毕竟每个人的天赋是有极限的,不是说一直有人指导一直修炼就能一直不停的提升,要打破那一层早已注定的桎梏简直就是一种不大可能的奇迹。
所以,对上血煞陀右使的他现在并不占优,直白的说就是马上就会处于下风,直至落败。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当然就是双方的主心骨陆承风和土墩,陆承风的提升之快简直毫无道理,一直指导他的土略在他吸收他的经验心得的时候简直是赞不绝口,除了这些表象上的提升之外,陆承风的心态上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成熟和稳重,当然还有他与今天才刚刚悟出的那一招利用自身的优势自创的让时间出现短暂的消失,或者是重叠。
然而这样的他真的能够抵挡得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较量终于建立属于自己死亡恐怖的血煞三巨头之一的土墩吗?
答案尚未揭晓,因为战斗才刚刚开始。任何一场关乎性命生死的战斗,只要一方没有绝对的死透,战斗就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结束。
土略看了一眼正进行得若火如荼的战斗场面,知道短时间恐怕是不会分出胜负的,也许会耗到其他援助的人赶到吧,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手的土略无心出战的蹲在身死的两个巡逻兵的身旁,惋惜的看着他们正当年轻就死去的身体摇头叹息。
他真的不会出手吗?只是徒弟和兄弟他该选择谁呢?但是黑白相争总会有出现输赢的,到时候他真的还能忍住不出手吗?也许他这根本就不是他纠结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只要陆承风这一方出现较大的颓势他肯定会出手阻止土墩的,他不能让他越陷越深,只是没有到那一地步的时候他又狠不下心来。
依稀中,在交战的圈子之外有一道飘渺的身影朝这边飞奔而来,在经过被击飞而出的小队长和一个巡逻兵尸体的时候稍稍的顿了一下身形之后继续朝前飞奔,直至停在土略眼前的两具年轻的尸体旁,来着正是黄树坡的镇长。
看着惨死的两个年轻巡逻兵,有些喘息的镇长怒不可竭的道:“土略,怎么几十年都过去了,最后一点时间你也忍不住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镇长的声音有些颤抖,颤抖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愤怒以及失望。
土略抬起头看着他道:“不是我干的。”
镇长瞪着他道:“不是你干的,你竟然和我说不是你干的,他们手握着紧急求救信号弹身死在你的房子里面,而且还是死在浓厚的土属性之下,你对我说不是你干的,我能相信吗?”
土略站起苍老的身体知道这件事情短时间肯定是说不通,至少现在说不通,“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镇长退后一步道:“要么束手就擒和我回家族接受制裁,要么我带你回去接受制裁,你自己选。”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是能不能等一等再谈我的事,等他们结束了,我就和你回家族接受制裁。”
镇长看着场上交手的各组人员,看着他们不俗的修为大大吃惊,拒绝的道:“我不管这群人谁输谁赢,也不想询问他们是谁,我现在只想把你带走,其他的自然有家族的人来处理,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一定要这样?”
“除了回家族接受制裁你别无选择。”
“那得罪了。”土略终于还是出手了,没有帮助任何一方。
“很好,我倒要看看作为当时家族最年轻的长老,你现在还有几分当时的风采。”镇长抬手直接一拳击出,势如磐石般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