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柳如蝶看着那条离自己有些远的蛇,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着。
看着璃一点点的挪到自己身边,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条蛇心中的不满和无可奈何,甚至还有一些害怕的情绪,她心中竟然有些开心。“你守着我和哥哥,今晚不能出现任何危险。”
“是,一定不会出现危险。”璃认命的盘在一旁,这里不过是外围,再没有比它更高级的灵兽了,只要它放出自己的灵兽威压,就几乎不会有别的灵兽靠近,然而,小主人似乎不怎么喜欢它,于是只好认命的守在旁边。
通常的契约分三种,主仆契约、平等契约和本命契约,至于血契,是一种古老的契约,而契约方法也早已失传。其中,血契是最为霸道的,除了一方身死,否则无法解除契约。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怎么给它签订的血契的。
璃在花斑蛇里的实力,大概就和柳如墨在人类里的实力差不多,然而在灵兽里面,从来都是以实力决定一切的,实力弱的,便要以实力强的人为尊。而在这片大陆上,灵兽的等级都并不是很高,是以,高级玄兽,接近圣兽的璃,在灵兽界的地位可是不低呢。
一夜都无惊无险的度过了,璃困顿的晃了晃脑袋,“主人,把我收进灵兽空间吧。”
“灵兽空间?”她不解。
“额…”它的等级不高,没有办法自己进去,在晋升一级,到了圣兽,哪怕只是一级圣兽,它就可以说话了,而自己进灵兽空间这种事,也不是问题了。它也不知道主人该怎么把它收进去啊,算了,“主人,那我可不可以睡在你的袖子里?”其实它更想缠在主人的腰上,但是主人似乎并不喜欢它。
柳如蝶抓起那条蛇,粗鲁的塞进袖子里,不再多做纠结。
一路走着,柳如蝶对于那条花斑蛇璃的态度也在渐渐的转变,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契约兽,还是血契。除非其中一方身死,否则他们就一直是彼此联系最紧密的伙伴,这就是血契的霸道之处。
“哥哥,你听,那边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柳如蝶抬头望着眼前的哥哥,忽然觉得,他,早已不是自己眼中的那个少年,早已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男子。
实力更为精进的他,早就听出了那方的动静。一队佣兵和一头野兽,那队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看了眼那个方向,又不经意的扫了眼自己的妹妹,踌躇了一小会,微微扯出一抹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别人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他自问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但是,比起自己的妹妹,别人的事,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她眼巴巴的又看了那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哥哥离开了。
才走开没有两步,那方又传来一声痛呼声。声音不大却有些虚弱,而且分明是个粗野的汉子,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吧。
“哥哥,我们去帮帮他们吧。”忍不住又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其实柳如蝶心里颇有些忐忑,当初说好了只在外围转转的,现在哥哥怕是不会答应了吧。
“好。”言语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但是却分明的有一丝释然的语气。其实哥哥也是想去的吧,柳如蝶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
“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躲开知道吗。”柳如墨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璃从袖子里扯了出来,“你的蛇王铠甲不是可以抵挡一次高级灵王的攻击吗?如果等会遇到了什么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是的,他早就看出了它不是一般的花斑蛇,不然也不会让它跟在小蝶的身边了。
语气有些冷硬,浓厚的威胁之意让冷血动物璃也打了个寒颤。
它怎么就在契约之前得罪了主人和主人的哥哥呢,真是命运弄人。
还在感慨时不待我的璃,此刻在柳如墨的眼里就是在犹豫了。于是他将蛇头拽到自己面前,“你出了问题,睡上个大半年就没事了,要是小蝶出了一点问题,你睡过去就别想醒了。”
平素温温柔柔的,怎么对它就那么凶啊。璃心中委屈,又不敢表现出来,一个劲的点头,但是头又正好被柳如墨掐在手里,那一下子疼的它眼泪都要出来了。
得到了璃的保证,柳如墨才放下心来,和柳如蝶一起往深处走。越是靠近,打斗的声音就越是清晰,也就越是骇人。
“畜生,老娘不信弄不死你。”
刚刚到达现场的兄妹俩,看到的,就是一个负伤累累的红衣女子,提着大刀就朝着一头棕熊砍了过去。她踩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血色的脚印,步伐还有些踉跄。身上黄色的光晕只闪烁了一下就黯淡的熄灭了,显然是灵力不足了。
一头棕熊竟能将一队佣兵逼到这样的境地。
“小姐还是去休息吧。”柳如墨淡淡的出手拦住了那个横冲直撞的红衣女子,“这畜生交由在下便可。”
分明没有使什么力气,女子就被拦下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画一般的男子朝着棕熊而去。
那一刻他的背影,在她心中,分明是最美的画卷。女生或多或少都崇拜英雄,而此刻的柳如墨,便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像一束光一样,照进她的心底。
提剑,左脚踏地,一跃而起,淡绿色的光晕稍纵即逝,属于一级灵王的威压隐隐的袭来。虽是已经收敛过了,但是对于一些伤重的人来说,这样的威压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看到红衣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影,柳如蝶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大姐姐,你不要紧吧?”
“一点小伤,不打紧。”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却不料牵动了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嘶,你还是扶我过去坐会吧。”用下巴指指不远处的一棵树,示意小蝶扶她过去。
此刻,柳如墨纵身从空中劈下,剑招简单而凌厉,“一心一意。”,棕熊看上去笨拙的身子却相当的灵活,像旁边一偏就躲了过去,挥起爪子就朝着柳如墨拍了下来。
“啊,小心啊——”佣兵团里另一个粉衣貌美的女子不禁大叫出声,看那表情,似乎是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而柳如蝶身边的红衣女子却极其不文雅的白了她一眼,别人正是关键的时刻,你出声难道是想让他分心吗,真蠢。然而,她却也是紧张兮兮的盯着柳如墨,两只手不由自主的交握在一起,指尖都发白了。
此刻的柳如墨却是扭腰躲过棕熊的攻击,挥剑而去,剑尖上挑,刺伤了棕熊的胳膊,“一笑问天。”然而这一招却是以自己的肩膀受伤为代价使出的。他并没有完全躲开它的攻击,被拍中了肩膀。然而这一击,便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在棕熊因为受伤而咆哮的时候,轻松的蹿到了棕熊的背后,双手握剑,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深深刺进了棕熊的背脊中间。
“吼——”痛苦的嘶鸣声,似哀嚎一般,两只熊掌左右乱挥撞到了不少树。
而柳如墨并不去管这些,却是有些迷惑,一般的野兽甚至是人,被刺中了背脊,定会失去运动的能力,而这头棕熊却不然。跃起,拔下那柄剑,摆出了作战的姿势。
然而棕熊在一番挥舞之后,便倒下了。之前和那队佣兵对战时已然受了伤,此刻伤及背脊,方才的那番动作已经是极限,而它那么做,其实只是为了发泄吧。倒是一只有意思的灵兽。
看到棕熊倒下,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柳如墨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和炽热。一个能轻松打败将他们几乎逼入绝境的高级玄兽的人,怎么说也是值得敬佩的不是?
“恕在下冒昧,前辈方才所使的,可是藏剑山庄的一字剑法?”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过来,作了一揖,但是显然是不熟悉礼数的,那动作,扭捏的很。
“正是。”柳如墨还是淡淡的,连笑都不曾有。
“果真是藏剑山庄之人。”一旁的清秀少年走了过来,“不知前辈高姓?”
“在下不过是离庄之人罢了。”佣兵虽然是一群热血又好战的集体,但是佣兵团的人也太多太复杂,他并不想要掺和进去。或者应该这样说,他并不希望柳如蝶掺和进去,他只希望,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她保护的好一些。
“我们不过是想得知恩人的名字罢了。”那位貌美女子此刻走到柳如墨的面前,面带娇羞。
“柳如墨。”他牵起身边柳如蝶的手,正欲离开。
“且慢,前辈实力不凡,可愿与我们一道?”清秀少年礼貌的开口,佣兵队里多数人也都挺赞同。
“在下…”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那怎么行?”一个娇蛮的声音传来,柳如蝶蹙眉,这个女人好没有礼貌,怎么可以随意打断别人说话。
“他带着这么个累赘,我们都会被连累的。”一身绿衣的娇俏少女走来,指着柳如蝶,一脸厌恶的表情。
看着指向自己的手,小蝶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却是因为她话语中的鄙夷和不屑。
用剑柄打下她的手,“既如此,告辞了。”他的妹妹,岂是这等人物可以用手指的?况且,小蝶才不是累赘,和这个女人一起,旅途也会不愉快的。
牵着小蝶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后面的佣兵如何叫唤,他也无动于衷。
“你知不知道,你推开了一个强大的帮手!”还是那个清秀少年,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你们‘雄鹰佣兵团’是我花钱雇的,那你们就要听我的。”娇蛮少女双手环胸,“那个小孩子,分明就是个拖累,跟我们一起,不是连累我们吗?再说了,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还不得跟我们抢啊,你们五个人,抢得过他一个吗?”
“行了,别说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正是花霁炀。不错,他就是这只佣兵队的队长,本来想着保护这个少女,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历练这四个人,不是很好吗?谁知道会是这样。
“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大可以解除约定,钱退给你,你自己再找别家佣兵团就是。”利落的从树上跃下,给那四个人每人发了一颗药,“吃下去,四个人打一只棕熊都打不过。”
真是,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够提升团队实力的作战,还被柳如墨给搅和了,什么见义勇为,什么英雄主义,去他的。
“头儿,你别不开心,我们下次一定可以的。”粉衣女子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娴静模样。
“若我记得不错,方才你一直在袖手旁观吧。”红衣女子不屑的冷哼一声,看到佣兵团的大伙都狼狈不堪,她呢,倒是干干净净一点伤都没有,她就有一股无名火冒出来。
“我这不是打不过嘛,若是帮了倒忙,那怎么办?”粉衣女子抬起眼睑悄悄看了一眼花霁炀,神色中,似有些委屈。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红衣女子倒是气乐了,这样说来,倒是她不对了?
“好了莲娜,自己不行还总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花霁炀轻拂下了红衣女子指着粉衣女子的手指。在这个大陆上,用手指着别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这也是柳如墨在看到白梦婷用手指着柳如蝶的时候愤然离开的原因。
听到花霁炀为自己说话,粉衣女子挑衅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
“还有你彩依,每次都躲在别人后面,不去历练你要怎么提升,难道你也想成为我们佣兵团的累赘吗?”花霁炀这个人,说话从来都不留情,也因此一直被黑白两道的人士所厌恶。在佣兵团里,这样的性格也是被多数人不喜,然而这四个人却对花霁炀拥戴的很。
这个“也”字,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粉衣女子此刻听得头儿如此不留情面的话,一张俏脸腾的红了,尴尬的站在那里。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白梦婷刚才被花霁炀一句话呛的不舒服,却也知道此刻的他们才是自己最好的庇护,虽然心中不喜,倒也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看到这些人吃药疗伤的,恢复的差不多了,适才开口。
“走吧。”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隐在暗处,而是带领着这支队伍往森林深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