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沙场老将,威名远播的大将军。
得到消息的张展雄迅速集结兵马埋伏在沙柳江堤,让全军将士全部撤出大营,打起精神,悄悄伏在白杨镇外,以防那些南泽军不偷袭大营而去偷袭城镇。
一切准备绪,果然在众将士们埋伏到下半夜时,看到密密麻麻的船只往江这边划来。
张展雄一声令下,
“准备,放火箭!”
顿时,战壕里一片亮光,弓弩手张开弓把燃着火的箭架在弓上,只等着张展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射死船上的人,并烧毁他们的船只。
“放箭!”待众将士一切准备就绪,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似有千万个火球射向江面。
顿时江面上鬼哭狼嚎一片,只听扑通扑通敌军纷纷落水的声音。
可是敌军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即便死伤无数,还是奋力冲了过来。
不料,他们只顾着江面上的人,却没想到南泽人会水,潜水渡江的南泽大军趁机摸上了岸,两军顿时厮杀扭打在一起。而那些火箭一遇水,便乱了一堆破铜烂铁,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全都浮在了江面上,还反倒让敌军得了便宜,全都从水里捞起,到时候,他们把这些箭晒干,又可以接着用了。
看到此情此景,张展雄不由愁眉不展,虽然此时并未分出个胜负,可是人家已经跑到自己的土地上撒野了,不输也输了。原本,他们是想趁其无暇顾及,主动进攻他们的,不料却被人家反攻了过来。
而这种结果,莫婉清亦是早有所料,因此她才自动请缨而来。
因为她太了解楚云宵了。他太聪明了,太有心机了。不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行军作战,他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对与之对抗的,当今世上似乎还没有几人。
“不知将军在愁什么?”正当张展雄唉声叹气之时,莫婉清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南泽居然抓住了我们北冥军的弱点,知道我们山高水远地来到沙柳河畔,一定兵疲马困,不会立马战斗,再加之他们先于我们来到沙柳河畔,一定准备得很周密,所以才赶来偷袭我们,想来,现在我们由主动变为了被动,实在是有负皇上重托呀。”
“将军不必忧心,毕竟他们是渡江而来,此地昼暖夜寒,他们渡江而来,必定会有身体底子弱者会落得寒疾,再者,我们大军驻扎在此,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来援,斩时应该不会处于下风的。”莫婉清细细分析道。
张展雄一听,确实是有道理,他不禁侧眸看了莫婉清一眼,
“又是你?”与此同时,他亦想起了她是谁,“哦,你就是皇上的宠妃,冷妃?”
莫婉清笑笑,
“那早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姓莫,名婉清,将军可直接唤我婉清。”
张展雄紧紧的拧着眉心,
“这个南山子,不是说是他一个远房亲戚,让我特别照顾吗?原来是你。”他微微有些怒,“军中不能有女子,难道他不知道吗?若是让众将士知道军中有女子,他们还能安心打仗吗?你们这不是胡闹吗?”他越说越怒,“难怪皇宫内外都称你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说!你是不是来惑乱军心的?”
对于张展雄的厉声指责,莫婉清并不在意,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
“若是我有心祸害北冥,那么我就不会匆匆忙忙跑去报信了,而此时,北冥大军一定会更加惨烈。”
她一句话说得张展雄哑口无言,
“难保你故意与他们里通外合,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有机会从江底潜过来。”
莫婉清微微叹了口气,
“将烟若是真的这么想,那就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张展雄心里很明白,这件事与她无关。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通敌。可是,这个女人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现如今还跑到军中来,更加让他不满。
可是,若是真的杀了她,似乎不像是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将军的所作所为,
“哼,这件事还有待查证,如此杀了你,岂不是毁我声誉。”
莫婉清又是一笑,因为他知道,他刚才那些话也只是一些气话而已......
东方渐露鱼肚白,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可是南泽大军似个个吃了神药一般,只进不退。双方势同水火,由于北冥源源不断的生力军前来支援,南泽稍稍处于弱势,死伤者多于北冥。
可是,现在人家打到自己的地盘儿上不退,即便是死伤人数少于敌方,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正当两国将士打得不可开交时,突然一艘小的铁蓬船冒着枪林箭雨急驰而来靠了岸,并从岸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身穿铜铁铠甲,手持矛盾,坐在一辆特制的小木车上,被南泽兵推着冲向江堤,并手持令旗,拼命地挥动着,
“南泽众将士不要再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如今正处于弱势,打了一夜的仗又疲又饿的南泽将士一听主帅都如此说,就更没了拼下去的力气与意志。
南泽军的斗志瞬间全无。当兵的自然得听主帅的话,主帅都说停止战斗,他们再打下去还有何意义?
渐渐地,南泽军开始停止拼抖,有的甚至站在那里不抵抗,被北冥军活生生地砍死,而有的则自动缴械......
看到两国之间的战斗开始减弱,张展雄甚是奇怪,忙到前线一探,原来是南泽军自动投降。他着实有些不解,还没战斗到最后,胜负都还未定,怎么就自动缴械投降了呢?这是何道理?即便是战到最后只剩一个人也该拼尽最后一滴血,这才是一个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该做的事。
这次南泽的主帅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胆怂?
正当他万分疑惑之时,忽然有小吏来报,说南泽主帅求见。
张展雄更加疑惑了,这个进候敌国主帅求见,究竟何意?但是,他也倒是很想见见此种奇葩。
“好,让他来此见我。”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那人被侍卫带着走进了张展雄的临时帅帐,
“大司好,好久不见。”那人果然奇特,居然 坐在一辆特制的车子上。
如此看来,他应是身子不便,如此残疾之人,居然也敢来上阵杀敌。难道南泽没人了吗?难怪他投降得如此之快。
张展雄细细打量着此人,
“你是?”只觉得此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好像认得他。
但,就算认得他,也不足为奇,虽然他不算是什么名扬四海的人,但至少在四大国之间,也算是威名远播。
“哈哈,我是来投诚的。”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包东西,“这个是我特意送给将军的投诚之礼。”
“投诚?”张展雄只觉得此人居心叵测,心中藏诡,“你们并没有输,为什么要投诚?再者,”他瞧了眼他手中要送与他的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他边说边忽然抽出了长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若是不说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今天你是有来无回,我会割下你的头颅,用高杆挂起,让你的将士们好好地看看。”
那人面不改色,扬唇一笑,
“什么都不为,只因我是北冥人,不忍心看到我北冥被南蛮子给灭了。”
张展雄一惊,
“你是北冥人?可为什么会在南泽大军里?”
“哈哈,”那人凄冷一笑,“这是拜将军你所赐呀。”
张展雄更加疑惑不解了,
“此话怎讲?”
“当初何相国包围皇宫反丧命于亲生女儿之后,我们这些忠习耿耿的门客,只能替他完成遗愿,因此......最后全军覆没,我侥幸逃脱,可不曾想,皇上却不肯放过我,还有将军您,硬是将我逼跳于万丈悬崖之下,许是上天怜我,居然让我留下了半条命,却落得个终生残废,只能靠轮椅行走。虽然我恨你们入骨,可我却生是北冥人,死是北冥魂,你们可以死,但北冥不能亡。所以,我逃到北冥后,假意投靠他们,本想平平静静地过后半生的日子,可不料那南泽皇帝居然让我带兵攻打自己的母国,我怎会如此丧心病狂呢?所以,我就带着南泽一半儿的兵力前来设诚了。”
“你是司徒清?”张展雄恍然大悟,“渡江过岸的是南泽一半儿的兵力?”无论司徒清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谨慎的他都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怎么这么少?”
“将军有所不知,大部分兵马被高离带往北关镇抗击西罗与龟兹了 ,别忘了,这次他们那里才是主战场。”司徒清神情凝重道,“所以我才敢这么做。”
如此说来,他倒是相信,可是他怎么看司徒清这个人,怎么觉得有问题,
“你把北冥版图献给了南泽皇帝,而你要投诚回来,赠与我的是什么见面礼?”
司徒清忙将手中东西双手奉上,
“将军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展雄拿过他的各的东西,拆开一看,不禁惊呆了。他送他的居然是南泽主帅的帅印,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可以调动南泽兵马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若是说他不诚心,可是他又为何送他如此重的大礼?
先前的疑虑顿时消了大半,莫非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此做只是为了不想看到北冥被南泽催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