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军队厮杀到一起,已经快分不清敌我,有的士兵索性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直接徒手作战。湛狐等军官人杀红了眼,单湛狐一人就打死敌人二十多个,有道子更是手握长矛连刺数人,由于没有使用盾牌,在交战过程中身中五六处伤,湛狐背上也中了一箭。有虞氏、湛卢氏、有湛氏也都不是省油的等,作为首领,他们冲锋在前跟着的士兵也都不示弱,奋勇还击,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时分。
城内的妇孺老弱看到这么多人,都纷纷躲在屋中,不知何时北城的东侧也燃起了大火,无数老百姓来不及逃跑,被活活烧死在屋中,城内的存水早就用完,灭火势在必行。寒浞此时在卫士的保护下站在北城,看到城东北方向燃起大火,他立马让人用仅剩的积水浇在麻布之上,在百姓的帮助下,湿麻布直接覆盖到着火的地方、火势立马降了下来,渐渐的火势得到控制,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五更天以后,已经身在黄河北岸的犬戎王见有虞氏他们还没有回来,便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立马派手下之人划着上百条竹船渡过黄河接应有虞氏。也得亏救援及时,就在双方精疲力尽、意志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的喊声,一看来人正是犬戎士兵,有虞氏、有湛氏、湛卢氏在各自心腹的保护下争先恐后的登上了竹船,拼命向对岸游去。
黄河南岸码头的竹船转眼间间也被抢劫一空,射击队看到敌人逃跑,拼命的向船上射箭,只可惜,死伤之人只是寥寥无几。渡过黄河,两支败军慌忙向有虞国逃去,回到国内检查剩下的部队,已经不足一千人,其中犬戎国死伤四百多人,有虞国、湛卢国、有湛国合起来死伤六七百人,这一次的战争足以让有虞氏、有湛氏、湛卢氏三人在有生之年都不敢越黄河半步。
老丘的街道上、北门外堆积一千多具尸体。经过这次战斗,中军步兵损失最为惨重死亡三百人、伤一百多人,骑兵死伤十余人、射击队死伤二百余人。百姓更是死伤无数,有被大火烧死的、乱箭射死的、长矛刺死的、被自己人践踏致死的。据后来牧正府统计,经此一战百姓死一千四百人、伤五百多人,烧毁的房屋达一百二十间,毁坏的街道达三十几米,毁坏的城墙有一百多米。
中军帅堂之内,司马寒浞、副司马有道子、副司监武甲、老丘牧正山贤、库正车让、马正姬弋、射击队长妫青、帅堂卫队长湛狐等人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沉重的表情,其中有道子和湛狐受伤,虽不至于丧命,可是足以让二位将军内心觉得耻辱。寒浞沉痛的喊道,
“我老丘军民遭受如此重创,我们绝不能就此罢手。必须做好防御敌人反扑的准备”
“司马大人,我请求渡过黄河杀到有虞国,替我死去的军民报仇雪恨”
“库正大人说得对,,我们要渡过黄河去”
由于昨晚的战斗车让并没有及时参加,因此这时的他十分激动,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寒浞眼神冷然道,
“现如今绝不可贸然行动。姬弋,你即刻骑快马赶赴亘城向大王禀报这里发生的一切,请求亘城方面的支援”
“属下得令,我这就启程赶赴亘城”
“山贤,你即刻安抚百姓,恢复损坏的房屋、街道、城墙。将城外被毁坏的田地也一并修复”
“属下这就去准备”
“师傅,你快速恢复军队编制,补充新的士兵。新兵的训练任务就靠您老人家了”
“司马大人放心吧,”
“车让,你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叛徒车弘,务必将此贼捉拿归案”
“您就请好吧,逮住这个老杂毛,看我不活剥了他”
车让气的压根直咬,所有的人都将这次变故归罪于车弘身上,要不是此人引狼入室怎会有这么大的灾难。此时的寒浞身为有穷国少保领中军司马节制老丘军政,对于这场战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打心底里想尽快报仇,就像当年给师娘报仇一样。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做,当年只是他和师傅两人,大不了一死了之,如今却有一万多人跟着他,稍有不慎将酿成大祸。
亘城方面很快便得知了消息,后羿在内城召开朝会,一方面利用外交的手段谴责了犬戎国、有虞国、湛卢国、有湛国的侵略行为,另一方面派遣左军的一部人马共三百人前往老丘支援。此次率军前来的正是泼皮车霸,如今的车霸手握重兵一改常态对寒浞那是客客气气。
中军帅堂,寒浞、车霸、有道子、车让、湛狐共聚一起商讨御敌之策,车让客气的开口道,
“诸位大人,如今家父年迈不便亲自作战,大王可怜家父便让小弟替父出征。如今的左军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
“此次真是有劳车霸将军了”
“寒少保客气了,保卫有穷国乃我分内之事,何谈辛劳。”
“如此甚好,如今老丘遭受重创,百废待兴,车霸将军可替本官防守黄河一线”
“寒少保误会了,我这次来一方面是率兵防守老丘,其次便是传大王口谕着少保即刻返回老丘。在你走的这段时间,老丘的一切军政大事均由本将军接管”
“你...”
寒浞气的说不出话来,车霸的话锋一转,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众人心里都明白,后羿这是要追究寒浞战败的责任,才会派向来跟寒浞作对的车霸前来接管老丘。寒浞的心里顿时一凉,搞不好此次真吃不了兜着走。
当天晚上,寒浞便同妻子姜蠡商量此事,妻子姜蠡不愧是旁观者清,立马派姜仆连夜赶回姜国请求姜侯赶往亘城为寒浞求情。寒浞来不及休息,一方面整理了好几份珍贵礼物,自然是少不了食盐,准备带到亘城给各部大人;其次便密召车让、湛狐,让他们将巫池盐场生产的所有食盐连夜运到黄河北岸的秘密仓库,其余的重要物资则着武器司武甲藏匿于洛山之中,老丘的仓库转眼间便成了空的。
四更时分,寒浞和妻子姜蠡在车让的护卫下往亘城而去,刚一到亘城便将带来的礼物分别送到了各部大人的府中。约莫在下午时分,姜侯也赶到了亘城,此次为了自己的女婿寒浞,姜侯准备拉下老脸请求后羿。
第二天的朝会,内城大殿之上,后羿和少妃玄姜端坐上方,前军司马姒宗、后军司马大垕、右军司马有枧子、左军司马车熊、姜侯、宗庙祭司、卫队长后吉等所有高官全都到齐了。朝会一开始,就一片嘈杂声,后羿严肃道,
“所有人静一静,此次犬戎国伙同有虞国、湛卢国、有湛国进攻老丘,造成了老丘极大的损失,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啊?”
“回禀大王,寒少保身为老丘最高长官,对于此次的事件负有主要责任”
“是啊,死伤那么多百姓、士兵,寒少保难逃罪责啊”
率先抢着回答的便是左军司马车熊,此人恨寒浞不死,一直寻找机会想置其于死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朝堂之上有好几个村长附和了车熊,情况对寒浞极其不利。
“寒浞,本王将老丘交给你,你却让其蒙受这么大的损失,你可还狡辩”
“大王明察,四国来势凶猛,且选在夜间偷袭,实不能防啊”
“不能防?驻扎老丘的中军有一千人,岂会如此失察”
“你...”
此时的寒浞面对凌厉的攻势,显得有些招架不过来。姒宗和有枧子此时也保持中立不再言语,大垕本就与寒浞结下死仇,如今不落井下石已属大幸。姜侯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大声道,
“启禀大王,据我所知此次老丘遭受损失皆由中军出了内奸,此人便是参军车弘。所料不错的话,车弘应该和车雄司马是亲戚吧”
“你,你?就算车弘与我是亲戚,那也不能往我身上推啊,况且他勾结敌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你何必如此激动。”
“你...”
车熊气的说不出话来,急的干瞪眼。寒浞听了老丈人姜侯的话也是如梦初醒,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后羿的心中更清楚姜侯话里有话,虽然姜侯没说车弘跟自己是亲戚,可是有穷国谁不知道车氏和后羿是近亲,当初成立中军,也是后羿安排不懂军务的车弘任中军参军目的便是监督寒浞。如今车弘叛逃,后羿也有责任,姜侯没有点破,也是为了维护后羿的面子。
“好了、好了,大家别再争了。既然事已发生,寒浞在事后也做了最大的补救措施,避免了损失继续扩大。至于责任问题,本王并不想追究下去”
“多谢父王饶恕,”
寒浞听到后羿并不准备追究下去,连忙跪倒在地。姜侯也将揪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后羿并没说完,他接着道,
“现如今四国也受了重创,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来。本王决定,车霸为左军副司马节制老丘军政,寒浞领中军司马调往寒国,封寒国侯节制河南十国,与黄河北岸的姜国连成一片,共同抵御东夷”
“多谢父王,儿臣不甚惶恐”
“从即日起,寒浞交出老丘的所有大权,各府仓库钥匙统归中央所有。带领本部人马即刻迁往寒山一带驻扎,不可延误”
后羿的这番话,似乎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寒浞此时大脑一片混沌,很想找个地方轻轻送送的睡上一觉。然而接下来的一场阴谋,让十八岁的寒浞更是气愤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