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回太妃娘娘的话,贤妃就是一心想要拉下来皇后娘娘。”
“她们确实积怨已深,既然如此,今晚你不妨把贤妃叫来,本宫早就想跟贤妃说说话了。”
“诺,奴婢一定传达到太妃娘娘您的旨意,说起来,之前贤妃娘娘还跟奴婢说她想跟太妃娘娘您多亲近亲近呢!”
李嬷嬷回了揽月宫,斟酌许久该怎么对贤妃说。
贤妃正在弹琴,说起来,贤妃的琴艺也是自小辛苦练就的本领。但说起来总是技巧多过心意,难免有些华而无实。
“娘娘,今晚太妃娘娘要召见您。”
“哪个太妃娘娘?要见我做什么?”贤妃不以为然的问。手下未停,流水一般连绵不绝的琴音充斥着整间内殿。
“清德太妃娘娘,说是要同娘娘说说话,奴婢以为,这可是个良机啊!后宫里清德太妃可是太妃里最有权势的,皇上也最尊敬她,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娘娘您登顶后位,那不是指日可待!”
李嬷嬷苦口婆心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机会,对贤妃娘娘来说,可是很难得的,一但两人联手,任祥妃再嚣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后位,不过是手到擒来!
“这是本宫母亲的意思?”贤妃瞥了一眼李嬷嬷问道。
就是李嬷嬷不承认,她也能确定,毕竟她母亲在她进宫前,就再三叮嘱她,宫里不比宫外,可没有人给她当靠山,最好是在清德太妃面前留个好印象。说起来,她母亲还一直以为清德太妃会当太后呢。
贤妃停下手,等着李嬷嬷的回答。琴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静让李嬷嬷心里十分忐忑。贤妃的话更加让她惶恐不安。
“娘娘英明!奴婢该死!”李嬷嬷没想到贤妃会直接这样说,猛的跪地认罪。
贤妃倒没有轻易就放过李嬷嬷的意思,继续质问道:“李嬷嬷,现在都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认不清谁才是你真正应该效忠的主子么?”
贤妃架子端的十足,李嬷嬷暗叫一声不好。本以为贤妃不会太多追究这些的,没想到她同大司命夫人还算的这么清!只能一边认错一边继续试探着贤妃的态度。
“奴婢一时没想到这些,只以为夫人是为了娘娘您好,所以就按夫人说的去做了,娘娘您既然不愿意,奴婢以后决不会再听夫人半句话?”
贤妃神情莫测,冷眼瞧着地上跪着的李嬷嬷:“本宫也没这样说,夫人是本宫的亲生母亲,她的话,自然要听,但听是本宫听,本宫可不希望有人在本宫背后做什么手脚,本宫还被蒙在鼓里。李嬷嬷你也是老奴了,这么点事不会拎不清吧?”
李嬷嬷听出了贤妃话里的转机,磕头求饶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了,还请娘娘您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日后定尽心尽职效忠于娘娘您!”
“今天晚上本宫会去拜访清德太妃的,你就先下去准备吧。”贤妃抚琴重新开始弹奏。
李嬷嬷站起的腿都是软的,背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贤妃的意思她还不是太明白,司命夫人明明一心为了她铺路,怎么她不知感恩还这么无情!
殊不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人,都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更何况,认不清主子,分不清主子的下属,有还不如没有好。
庆馨宫
“臣妾贤妃参加清德太妃娘娘!”
贤妃郑重的行礼,一声太妃娘娘喊的可是格外的甜。
跟在身后的李嬷嬷默默心想,下午还义正言辞的教训她。现在自己在这掐媚奉承的,真是假的可以。
“贤妃快快起来,之前听人说你病了,你的病可曾好些?”
清德太妃见贤妃进了正殿就站起了身,长长的裙摆拖地下了台阶,她扶起贤妃。
贤妃顺势起来,笑着回答。
“好多了,臣妾本就是个病秧子,十天有八天都断不了药,还连累太妃娘娘您担心!真是让臣妾惭愧不已,无地自容啊!”
清德太妃牵着贤妃,把她领到椅子前,自己也不去台阶上坐了,随意坐到贤妃旁边。继续跟贤妃说着话。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孩子不要想太多,病也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再说了,就是小病不断才好呢,这样的总不会有大病,怕就怕的是平时身强体壮的,病来就如山倒了!对了,你平日可吃些补药?”
贤妃回答道:“平日因病倒是吃了不少药,不过并没有吃补药。”
清德太妃担忧的看着贤妃。这脸色神色苍白娇弱的,还这么瘦弱。
“咱宫里不是皇上请来个神医么,让他给你开些补身子的药方!身子但凡强些,就不会那么容易病了。你看看你这弱不经风的。”
贤妃存心想逗清德太妃开心,便故意皱着眉头故作苦恼。
装作吃醋的样子说道“那神医可是皇上请来特意给皇后娘娘调养身子的,臣妾怎么敢轻易去叨扰。”
清德太妃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说道:“那有什么,医者仁心!皇上难不成还不许其他人去看病不成!”
两人笑着寒暄一阵,又都是有意熟络。一番对话下来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见到的,热络的像一对亲母女似的。
凤栖宫
杏儿从冷宫回来后一阵忙碌,直到晚上凤惜睡下了。才有时间同闫嬷嬷和桃儿一起商议。
“催的这么急,两天之内放东西,三天后就是中秋节,一定是想在中秋宴上闹事了。”
“你就只管回了他,说是放好了,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让他放心。至于这个东西,放在谁那好呢?”
闫嬷嬷拿起那锦囊,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问问主子?”
“之前那样唤醒主子,后来主子就一直头疼,现在凤惜主子也开始头疼了,病因谁都不敢确定,万一真的是因为打晕了才留下头疼的后遗症呢?”
“主子应该快回来了吧,一月之期也刚刚要到,不如我们就把这个放到贤妃那里,本来她就害过主子。权当还回去了。”杏儿想起之前贤妃下毒又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生气。
桃儿也赞成杏儿的说法,反正这种人在宫里留着也不会安生,她们以后迟早也都是要解决掉司马司命这两个党派。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再加上凤惜主子因为她的事气的那么狠,这些都不过是便宜她了!再说了,说不定她本来就是幕后主使,存着心思要再害主子一次呢!”
闫嬷嬷一向比她们两个谨慎,考虑的也更多。她沉默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放贤妃那里吧,这次如果是贤妃想要栽赃陷害咱主子,咱们就算歪打正着,如果是祥妃,也能让她们自己厮杀去。”
“对了,你们看这个!”桃儿拿出一个跟桌子上一模一样的锦囊。
她现在虽然能走动了,但是凤惜主子担心她太过操劳养不好身子,还不让她回到内殿侍奉。
但她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特意去了一趟织造局,找了她们自己人,赶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
“这里面放的是香粉,放主子梳妆台里面。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就放在贤妃宫里。以防万一我们宫里如果有奸细,倒不如都放上让她们安安心心的准备闹事。”
“竟真的一模一样!不过桃儿,你可小心别混了,这两个怎么才能区分?”
杏儿拿过两个锦囊,对比了一番,更加确定安福给的这个就是织造局的手艺了。桃儿拿来的跟原本的料子针脚都不差什么。就是织造局统一的手法。
“你看他给的这个凤凰上角落里绣的是金色羽毛,我让她们做的,这根特意绣成了银色羽毛。不细看,没人会发现的。”
桃儿接过两个锦囊笑着为闫嬷嬷和杏儿两人指了一下不同的地方,还没有指甲长短的一条细细的羽毛,一金一银,若不是桃儿说了,她们还真看不出来!
事情商量完了,闫嬷嬷最后说道“这事就说定了,锦囊你先收着,明天金九来的时候让他找人去放。最近咱们宫里我总觉得还是不太安生,你们都小心着点!”
也不知道是她太过疑心了还是怎么着,总觉得好像最近凤栖宫被人监视了一样,但按说是不该的,暗卫那么多,怎么会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
听到这话,屋顶上的侍卫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呢,夜黑风高的,寒风阵阵的,他却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杏儿听了闫嬷嬷的话却并不担心。反过来劝闫嬷嬷了。
“嬷嬷你莫要太过忧心了,白天晚上,外围有皇上派的人守着,里面有咱们自己人守着,除非是奸细,要不然怎么会有外面的人进来。”
屋顶上的侍卫被说的心更虚了,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了,你们都早点睡,我也先回去了。”
闫嬷嬷站了起来,也许是她年纪大了,一熬夜就头晕晕的。改天还得让云谷子给她拿些药。
“我也回去了。”杏儿也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睡了。
闫嬷嬷同杏儿走了,桃儿也觉得困了,随手把两个锦囊放进柜子中的盒子里。
屋顶上的侍卫看到锦囊最后放在了哪里之后,又等到桃儿睡下了。才同一只猫一样沿着屋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