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一年过去了。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帝都的变化很大。朝堂的变化更大,朝堂出现两极分化的局面,一派以三皇子邵宁羽为首,另一派则与四皇子邵瑾熙为首,两派分庭抗礼。
而大皇子邵皓轩则因试图篡位被贬至边疆,是否真的有篡位之心,大家也只有相信那所谓的证据了。
二皇子邵君然迫于皇后给的压力,也入了朝,有些建树,但与三皇子和四皇子相比,确实是差了不止一倍。
此时,恰逢江南水灾,邵瑾熙被皇上派去赈灾。其实,此事本不用他前去,却因有二皇子的举荐。
那日在朝堂之上,皇上问有谁能代表朝廷前往江南赈灾安抚百姓?二皇子邵君然出列举荐:“父皇,儿臣认为四皇子可以胜任。”
皇上看向邵瑾熙,“皇儿,何以见得?”
“四皇弟做事认真严谨,儿臣认为此事非四皇弟莫属。”邵君然说的真诚,似乎在把立功的机会推给了邵瑾熙。
皇上听后,也接纳了二皇子的推荐,而邵瑾熙只好领命。
前往赈灾的路上,无影骑着高头大马,叼着狗尾巴草,赶到邵瑾熙身边,问:“主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二皇子啊,竟然举荐你去赈灾,让你办这趟苦差。”
邵瑾熙嗤笑一声,淡然道:“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借此机会让我离开帝都,也方便他行事罢了。也罢,只要有丞相在,任凭他邵君然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无影一愣,主子怎么就爱抓住二皇子不放呢?明明二皇子什么也没做啊。
“钰儿也在江南,此次该把她带回来了。”说到傅钰,邵瑾熙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脸上神情也越发柔和。
他本以为他对傅钰用情没有那么深,最多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却没想到自己习惯了她的存在,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一年不见,对她的思念越发加深,每天早上醒了,身边没了那人儿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一个人的时候常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不得不说,傅丞相藏人地本事真的很好,若不是钰儿在外面活动,他根本就找不到她。
无影笑呵呵地附和道:“主子,皇子妃看到主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也这么觉得。”邵瑾熙微微一笑,自信又张扬。
可是,事实似乎永远都和想象中的有存在极大反差,傅钰见到他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欢喜。
江南。
水灾过后,总是和烟雨相伴如水墨画般的江南出现一片悲凉的景象,大批难民涌入城里。有难民向路人乞讨,遇上有爱心的会施舍,若是遇上没同情心的视若无睹,更甚者打骂。
有灾难,当地政府是会开仓放粮赈灾,可是难民众多,也支持不了几天,唯有等朝廷派来的官员以及粮草到达。
有难民,自然也会有好心人布施,比如在街上的这一出空旷的地方,便有好心人施粥。
乔宇看着络绎不绝的难民向施粥的方向奔来,摸了摸钱袋,他颇感头疼,而后对正在吃灌汤包的貌美姑娘说:“主子,咱们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明天大概没钱施粥了。”
傅钰黛眉一蹙,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放下包子,问:“朝廷派来的官员什么时候到?”
乔宇估算了下,“大概要后天才能到达。”
“派的是什么人来?”傅钰又问。
赈灾,赈灾款都落在特派官员手中,若是那官员是个贪官,那么钱款到了他手中也会大打折扣,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乔宇回道:“是四皇子。”
四皇子?邵瑾熙?傅钰心中蓦地一疼。一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她这个挂名的四皇子妃一直没露脸,可是她不露脸却有别的女人替她作为四皇子的女人而露脸,那就是四皇子的两名侧妃。
这一年里,在傅丞相和秦将军的帮助下,邵瑾熙的势力逐步扩大,也相继纳了两名侧妃。
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邵瑾熙心目中的位置,没了她邵瑾熙依旧能好好的,而且越来越好。
当初爹爹用邵瑾熙来要挟她,只要她离开邵瑾熙爹爹就助邵瑾熙恢复身份,也可以借此机会考验他对自己的真心,却没想到他主动立了两名侧妃,还很宠爱她们。
他有了别的女人,这是她所知道关于他的最新消息,她本想回去找他的,可是因为这个她选择远离他。虽然她以男子的身份活了十六年,心胸也比一般女子阔达些,可她的心也没有那么大,她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乔宇见主子听到是四皇子就黯然伤神,他知道主子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自然也知道主子因何而伤心。
良久,傅钰道:“乔宇,你去赌坊,如今叫人送钱过来也解不了燃眉之急,以最快的速度让钱翻倍的方法就是赌了。”
乔宇点头应是。赌钱其实不是他的强项,可是某次主子进赌坊输得血本无归后就逼着他学习赌术,经勤学苦练后,他的赌术但也算精湛。
乔宇忽问:“主子,你要不要回避?”
傅钰嗤笑一声,语气冷了几分:“回避?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对他邵瑾熙退避三舍。”
乔宇微怔,欲言又止,他应不应该告诉主子四皇子在找她?大概会知道她在江南,而主子并不待见四皇子。
见他还愣着,傅钰心中一恼,道:“行了,你去吧,要是把钱输光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乔宇刚迈出一步就被傅钰叫住了:“等等,算算时间,久安现在也应该跟我们汇合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儿?”
乔宇嘴角一抽,转而转身回应:“久安是出了名的贪玩,大概在路上遇上好玩的又耽搁了时间。”
傅钰脸露愠色,道:“你告诉久安,他若是再不守时,我就不要他了!到底他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怎么老是让我等他?”
“主子,你大概要你亲自跟他说他才会记住。”乔宇颇感无奈道,这番话他替主子转达了很多遍,可是都没用。
傅钰轻哼一声,“让我跟他说的时候他就可以滚了!”
“主子,属下不够圆,滚不了。”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往后一看,只见一个衣着花花绿绿的青年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那青年头上簪着一支艳丽的牡丹花,秀美的脸带着几分俏皮,一双桃花眼泛着委屈。
每次见看到久安这身让人眼花缭乱的打扮,傅钰就忍不住翻白眼,但不得不说,这身打扮除了久安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驾驭的人。
傅钰轻哼一声,“嗯哼?我还以为你又要迟到了。”
久安忙走到她身前,狗腿道:“嘻嘻……我这做属下的哪敢迟到让主子久等啊?主子您是天,决定小的我的去留呢。”
傅钰噗嗤一笑,佯装不悦,“久安,前些日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牡丹院的头牌是天,银子不够人家不让你乌云见月啊。”
乔宇看着他们似乎又要吵起来了,颇感无奈地摇摇头,而后往赌坊的方向迈步就走。
久安搔了搔头,笑盈盈地回应:“这个,属下以前年轻不懂事说的胡话,主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久安啊,你似乎十八了啊,比我还大一岁呢。照你这么说,你主子我是长得着急了,让你觉得我很老?”傅钰似笑非笑,佯装恼怒。
久安笑容一僵,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瞪,而后慌忙辩解:“主子,属下不是这意思!你要明鉴啊!”
傅钰展颜一笑,“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久安闻言,一扫当前不正经的模样,坐到傅钰身边,低声道:“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这夜明珠真的在江南知府手中。只是主子,不就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吗?值得你这么劳心费神吗?”
傅钰撇了撇嘴:“你主子我是对它不感兴趣,可是你主子我总得愿赌服输不是?”
久安嘴角一抽,主子这赌术还跟人家赌,十赌九输啊,这要夜明珠的到底是谁啊。
傅钰斜了他一眼,“久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夜明珠给我弄到手,当然,不许偷,我们暗流可从不做贼。”
“主子你就放心吧,鸡鸣狗盗的事我可不会做,不过我挺好奇的,你到底跟谁赌啊?”
傅钰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
“对了主子,此次前来赈灾的是四皇子。”久安说罢,仔细观察自家主子的表情。
傅钰面无表情,情绪毫无波动,“嗯,怎么了?”
久安诧异:“他可是你夫君啊,主子你就不给点反应啊?”
“我该给什么反应?”傅钰反问,音量很小,似乎也在问自己。
久安疑惑,主子不是很喜欢她夫君吗?因为傅丞相的阻碍他们才分开,现在四皇子到江南了,怎么主子却没什么反应。
半晌,傅钰道:“久安,我们回客栈等乔宇。”
久安这才发现乔宇不见了,问:“啊?乔宇干什么去了?”
“赌钱。”
“主子,你没钱花了?”
“赈灾!”
“嘻嘻……主子菩萨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