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熙,我发现我最近的行动方便了很多,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傅钰说完,邵瑾熙眉宇紧蹙,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狠厉,又是那个人,那个向自己下毒,清楚自己一举一动的人。
邵瑾熙道:“这个人我能猜到的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叔。”
傅钰轻轻摇头,替邵君然辩驳:“君然,不可能的。你为什么不说三皇子呢?”
傅钰为其他男人说话,邵瑾熙眼底闪过不悦,继而说:“以邵宁羽的性格,他如果知道我是男的,肯定会用尽办法除掉我,让我暴露身份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而这个人却让我活了十年,看着我一步步入手,能这么沉稳的除了六皇叔邵文晏就是邵君然。”
三皇子是那种斩草除根,不留对方有反击的机会的人,他会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
傅钰疑惑:“六王爷是大昭的战神啊,他手握兵权,想要江山只要他造反就可以了,何必算计那么多?”
邵瑾熙看着她天真的模样,低笑一声,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瓜,“造反就是乱臣贼子,他可以让我们兄弟互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加之他威望大,登基是顺理成章的。至于邵君然,他向来是个沉得住气的。”
皇室的黑暗,那没有硝烟的刀光剑影,傅钰默默为邵瑾熙心疼,“你是不是八岁就开始迅速成长了?”
邵瑾熙苦笑:“从我记事之日起,就迅速成长了,八岁已经做了一些这个年纪无法想象的事。”
“你中毒是八岁那年?”
邵瑾熙点头,“嗯,我十二岁那年才发现。那时一次意外遇上阿秀的父亲。”
说完,邵瑾熙眼底浮现内疚之色。也就是那时,阿秀的父亲想办法为他解毒,那时也是他考虑不周,以为他解毒了就没事了,没想到有人一直盯着他。
在阿秀的父亲想到可解的办法时,却死于非命。此后阿秀就成了孤儿,被他秘密保了下来,阿秀对医学很有天分,也开药为他缓解毒的蔓延。
在他十五岁那年找到了解毒的办法,那就是练失魂这种功法。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找到这本失传已久的内功心法,经两年的勤学苦练才完成,也就是最近才练成的。
邵瑾熙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问:“钰儿,你害怕吗?我想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傅钰伸手抱住他的腰,“不怕。”
“你不怕我利用你?”邵瑾熙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傅钰也一字一顿地反问:“那你心里有我吗?你会让我有危险吗?”说罢,未等他回应,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吗?”
邵瑾熙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回复:“若是以前,我不会管你的生死。可是现在,不会。”
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到为对方而死的地步,可是他不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他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她。
傅钰闻言,对这答案感到失落,她其实想听到他说:官场险恶,加之你的身份特殊,还是辞官吧。
与此同时,在帝都的另一个地方,有一对主仆的对话皆同傅钰与邵瑾熙有关。那对主仆正是那晚安排人刺杀傅钰的人。(刺杀见第三十五章)
一黑衣人道:“主子,傅钰与邵瑾熙的感情进展迅速。”
主子笑道:“如此甚好,邵瑾熙多一份牵挂,多一个弱点。继续让人暗中帮助傅钰,让邵瑾熙除掉三皇子,剩下的大皇子不足为虑,而邵瑾熙……”说着,他冷笑一声。
……
夜阑人静,相府中的人全都安然入睡,只有一个房间中还有声响发出,那就是傅钰他们的房间。
漆黑中,傅钰接着暗淡的月光,警惕地盯着邵瑾熙,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道:“邵瑾熙!你能不能安分点?还让不让人睡了?”
邵瑾熙用另一只手对她上下其手,轻佻道:“不能!媳妇儿,再来一次嘛,肯定侍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傅钰嗔了他一眼,羞赧道:“你丫的精虫上脑了!”这人还真是,这样下流的话都说的出口。
邵瑾熙狡黠一笑,“媳妇儿,你说的好对。”
“你……唔……”嘴被堵住,傅钰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邵瑾熙!”
“乖,等等有让你叫的时候。”
“……”
不用多久,男女暧昧的呻吟声与娇喘声充斥着整个房间。长夜漫漫,声音不断,直到四更天才停止。
次日。金銮殿上。
傅钰昨晚一宿没睡好,现在上朝站着也能打瞌睡。皇上瞥了她一眼,而后问了句:“傅爱卿,此事你可有什么建议?”
已经睡着了的傅钰并没有听见皇上的提问,她身旁的一位大臣微不可察地瞥了傅钰一眼,然后好心地推了推她,试图将她唤醒。
谁知向来有床气的傅钰以为是邵瑾熙,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就乱吼一通:“邵瑾熙!你再闹我就向皇上告状去!还让不让人睡了?”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大殿上的大臣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方才推她的大臣被她这话吓得目瞪口呆。
许是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傅钰才猛然发现不对劲儿,环顾四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回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感觉糗大了。
周围的大臣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只见傅钰眼窝有两道暗青,眼睛还有些血丝,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又想想傅钰刚才的话,大臣们纷纷补脑,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儿,这绝对是安宁公主欲求不满,傅大人纵欲过度彻夜未眠导致睡眠不足。
傅钰被他们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座上威严的皇上,此刻也有点怔然,正用深究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并不是很生气,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皇上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刚刚的话一般,面不改色地问:“傅爱卿,你对此事可有什么建议?”其实他是想发怒的,可是她说得太暧昧,安宁公主到底是他的女儿,若是追求下去会坏了她的名声。
傅钰稳了稳情绪,出列,恭敬回道:“回皇上,微臣愚钝,并没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其实她也不知道皇上问的是关于什么的建议。
问题就此揭过,傅钰好不容易等到下朝,可是被大臣们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她拖拖拉拉几乎等到最后才走。
苏珦楠走向傅钰,眼神暧昧地看着她,低声调侃道:“阿钰,昨晚没睡?”
傅钰嘴角一抽,连声哀求:“哎哟姐夫,我可是你小舅子啊,你可不能这样揶揄我啊。”
苏珦楠低笑一声,不经意间看到傅钰脖子上的红印子,忽然眼睛一亮,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姐……姐夫,你怎么了?”傅钰问。
苏珦楠指着她的脖子,调笑说:“这公主还挺厉害的。”
傅钰脸色一红,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随后觉得自己在欲盖弥彰,表情不自然的把手放下,脸色更红了。
然而,苏珦楠方才这句话却让傅丞相听见了,他似有若无地瞥了傅钰的脖子一眼,那红印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目光一沉,极力压下心底的疑问离去。
到底是自己的小舅子,苏珦楠干咳两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阿钰,别怪姐夫我说你,这纵欲伤身,即便公主长得再美,再吸引你,你也不能一夜都跟她胡来啊。”
此言一出,傅钰的脸更加红了,红得快要滴血,顿时有了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她到底是个姑娘,一个男的跟她说这些事难免会难为情的。
在苏珦楠那种暧昧的眼神下,傅钰急于解释,却不料越是解释就越是糟糕,她道:“姐夫,我……我和公主没有一夜都那啥啊,四更天就睡了!”
说罢,她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很不妥,抬头就见苏珦楠那怪异的表情,她有种想毒哑自己的冲动。天啊,来一道惊雷把她劈死吧!
苏珦楠也有点尴尬,皮笑肉不笑道:“阿钰,这种事你不需要跟我这么诚实。”
傅钰尴尬不已,撇撇嘴,不置一词。她今天似乎抽风了,说什么错什么。
沉默良久,苏珦楠忽问:“阿钰,你最近是不是跟三皇子走得很近?”
前些天冉逸辰才问过她,如今姐夫也问了,她跟三皇子走得近是不是表现得很明显?这么多人都看出来了。
傅钰面不改色地回应:“嗯嗯,最近是来往的比较近,我跟三皇子话题多,聊得来。”
苏珦楠环视四周,见只有他们二人了,便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阿钰,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都该避嫌,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跟皇子走得近。虽然最近三皇子的呼声比较高,可是皇上的心思难猜,要是站错了队伍会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价。”
傅钰当然知道姐夫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只是一脸受教了的样子,乖巧地点点头。
见她听进去了,苏珦楠也不再多说,转移话题:“自从你成亲后都没来过国公府,你姐姐怪想你的,最近老是念叨着你。”
傅钰一愣,不知不觉,她跟邵瑾熙成亲三个月了,三个月没去过国公府找姐夫讨教武功了。
苏珦楠又道:“这几天明天有空就过来一趟吧,带上公主一起,你姐姐最近研究出一些新的点心,想做给你尝尝。”
其实他心里是吃醋的,自己的媳妇儿老是念叨着别的男人,就连研究点心也是为了别的男人。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傅钰就是她的心肝儿宝贝弟弟啊,有时候他感觉妻子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对弟弟那么好。
姐姐一直都想着自己,而自己却没去看姐姐,傅钰心里挺愧疚的,她扬唇笑道:“姐夫,我改天一定登门造访!”
出了宫门,傅钰和苏珦楠分别后坐上自己的马车。这刚一上去,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不由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