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凰月靠在枕上休息。迷迷糊糊间,凰月撑着脑袋就睡了过去。等她睁开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东方秉然五官分明的面孔。
被东方秉然惊醒,凰月差些忍不住惊叫了出声。
他穿着一身四爪蟒袍,头上戴着白玉中嵌金丝镂空的发冠。他站在床头定定的看着凰月,狭长的黑眸中滑过一丝温柔的光。
“吓到你了?”
凰月想要坐起身,可是她的身子这几天就跟泥土堆砌的一样的软绵绵,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就摔在了床上。
“你的身体好一点没有?”
东方秉然问的关切,上来扶起她。
“我好多了。”
抬眼看着他,安静的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凰月从他的手里把手抽了回来,起身下床对他作礼。
“见过太子殿下。”
“循规蹈矩的遵守这些繁荣缛节,你不觉得累吗?”
她累,甚至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可是面上,她依旧是只能目无表情的回答:“这是规矩。”
东方秉然不以为然的轻笑,转身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洞房之夜冷落了月儿,今晚我是来给你赔不是的。”
他没有用本宫,反而用的是我。凰月抬眸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东方秉然又想耍什么花样。
东方秉然的笑意轻挑,说道:“你可以为我宽衣解带了。”
凰月心下一紧,她知道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她移着步子走到了东方秉然的面前,伸手触及到他的衣领时就像是触电一般的缩手,霎时,她的手被东方秉然紧紧的握住。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浮起了戏谑的笑意。
“难道月儿是害羞了?”
凰月皱着眉头没有答话,被他紧紧攥着的手翻滚起心底的一阵不适。她不喜欢被任何人碰触,更何况是东方朔的儿子。
“放开我。”
她的黑眸难以抑制的闪动着怒火,竭力的想要挣脱开。
“你已经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就算我对你做任何事情你也不能抗拒。”
他的目光凶狠的逼视着凰月,双手粗暴的开始动手撕去她的外衣。咬着唇,凰月任由他强行抱起放在了榻上。
这是她应该付出的命,凰月闭上眼睛。认命般的不再做任何的抵抗,感受到他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别过脸,袖中的手掌只能紧握成拳。
“别人只会一味爬上我的床,而你,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他握着她的手腕,质问道。
她睁开眼睛,落入眼睛的是他一张微怒的面孔。他敛着眉宇,眸光阴然沉下。
“因为我不爱你,自然不会心甘情愿。”
望着东方秉然,她一字一字,字正腔圆的说道。她毅然的眸光并不怕他会突然动怒,作为太子强大的自尊心,希望这样子能对他有些作用。
她在心里祈祷。
果然随后,他松开了她的手。望着她,嘴边微微勾起的笑容似乎在讥讽她。
“凰月,本宫不喜欢勉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这东宫,本宫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整理了自己微乱的领口,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她躺在床上,入眼的繁华珠绣落尽她的眼睛里。不禁的,她松了口气。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
“凰月!”
他突然折返回来,站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凰月心一紧,不知道他莫名折回来又要干些什么。只见他手中扔了一块帕子过来,恰好落在了凰月的身上。
白帕。看见这块白帕,她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秉然。
“明天母后要看的。”
凰月低头应了一声,也能明白了今天晚上东方秉然为何会来她的未央宫了。成亲了这么久,她都没有见到东方秉然来过一次。就算是上次受伤的事情也好,他也只是淡淡的过问了一句。
现在看着白帕,想来是刁蕙兰命他这么做的。她与凰袖同根,也是凰家的女儿。基于凰家,东方秉然也不能过分的冷落她。
凰月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往自己的手指头刺去。陡然的刺痛,她捏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白帕上,绽放出一朵朵嫣红的花。
“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东方秉然在榻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远视着窗外的夜空。
今夜,他们注定要待在一起一夜。
第二天天明,东方秉然就早早的离开了。而凰月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也终于可以解放了,她整夜未睡,病体加上疲倦,精神显得更是不好。
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扇儿的身后便跟着一位年纪大些的嬷嬷走了进来。凰月认得她,是在凰府教导她宫规的吴嬷嬷。吴嬷嬷跟在扇儿的身后走了进来,对着凰月行礼,后便收走了昨晚东方秉然留给她的白帕。看着白帕,吴嬷嬷满意的笑了笑。凰月不去看她的笑容,只是打赏了些东西又命扇儿送她出去。
“咳咳...”
凰月一顿猛烈的咳嗽,捂手的指尖染上了一片猩红。浮华疾步跑了进来,忙为凰月地上盥盆,腥红的血液晕染一片清澈的水。
“太子妃,不如叫石御医来看看吧。”
凰月扬起手,拿起绢帕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微微喘着气,凰月说道:“不用了。”
这个箭上的毒,石静示若是能化解。一开始就能解开了这个毒,每天按时服下去的药。只能帮她抑制,根本不能化解。
浮华是真心关心她,还想说些劝阻她的话。凰月摇摇头,让浮华退下。
靠在榻上,凰月闭上了眼睛休息。只是希望她的身体可以早些恢复体力,握着袖中的庄家令。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不能就此先倒下。
“太子妃,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东西。现在可是要吃些东西?”
凰月摇了摇头,她的身体不适,根本就不想吃任何的东西。闭上眼睛,凰月静静的休息了一会。殿外就响起脚步声,凰月皱起眉宇。微微睁开眼睛,侧眸,是扇儿。
“太子妃,刚才陈公公来过了。”
陈公公?凰月敛起的眉头更紧。
“他来做什么?”
“说是皇上召小姐去一趟宝华殿。”
握着手中的庄家令,凰月的唇边勾起了冷笑。
“让冷幽莲进来。”
凰月撑起身子,站起身来的瞬间觉得脑子一阵虚浮。眼前一片昏黑,差些就摔在了地上。
“小姐!”
扇儿一声惊呼,忙上去扶起。
凰月的面色发白,精神看起身有些颓靡。
“小姐,还是让石御医来看看吧。”
凰月并不答应她,只是再次说道:“让冷幽莲进来。”
扇儿忧心忡忡看着凰月,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声是,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凰月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血丝从她的手指尖又不断的渗了下来。
冷幽莲看着她,淡漠得问道:“真的不用让石御医来看看吗?”
“不用。”凰月提手,看着扇儿说道:“扇儿,你先下去。”
“是。”
扇儿无奈的叹了声气,转身就往外走去。
“这个拿着。”凰月从袖中拿出了庄家令,看着冷幽莲郑重得说道:“今晚很关键。”
在为东方朔挡剑的那一刻,她就在等这个机会。只是为了能派上从庄舒云那里拿来的庄家令,这个庄家令是她在皇宫迈出去的第一步。
冷幽莲接过,面无表情得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凰月刚想说话,耐不住胸腔涌起了一顿剧烈咳嗽。大片大片的血液从她手指尖滑下,溅落到了雪白的锦衣上。晕染成了一朵朵腥红的花,触目惊心。
“真的不用再让石御医过来看看吗?”
皱着眉头,冷幽莲忍不住问道。
“不用。大不了换件衣服就是。”
“那,今晚我应该怎么做?”
凰月招手,让冷幽莲附耳过来。她细声碎碎,一字一句的嘱咐。
“为什么不让我一剑杀了他再嫁祸给庄家?”
“你杀了不他的。最后只能你会死,而我也会跟着你陪葬。”
“你口口声声说恨着他,现在却贪生怕死。”
冷幽莲看着她的眸光泛起了一丝厌恶。
“随你怎么说,今晚只要照着我们这么做就可。”
冷幽莲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扇儿,伺候我更衣。”
她的身体依旧是像是掏空那般的没有力气,软软的坐在凳子上。她蹦起了自己全身的神经,盯着镜中的那张苍白面孔。幽幽的,弯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扇儿站在她的身后,玳瑁梳滑过她的发间。一络一络的圈起,左右各插了一支银质鎏金点翠梅花步摇,只是微微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便发出了洒洒作响的声音。细听,也像是击打在骨瓷上面的声音。叮咚清脆,这声音她倒也是很喜欢。
扇儿为她穿上了翠纹织锦宫装,淡淡的绿色娇嫩的掩映着她过白的面色。扇儿问她是否要打上胭脂,凰月摇了摇头。
“走吧,去见皇上。”
站起,她撑着自己虚浮的脚步坐上了通往宝华殿的轿撵。
今晚,她要去宝华殿见东方朔。他的脸浮现在她的脑子里,像是一刀一刀雕刻在她脑海中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