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在逄蒙的引领下渡过黄河来到了老丘的北门。老丘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当年还是仲康王时期,少阳的哥哥身为东夷族首领,不远千里押送贡品到老丘朝拜仲康,少阳当时只有十几岁,也跟着少昊一同来到老丘。
当年的老丘岂能和现在的老丘新城相比,清一色的红砖城墙,地面上的石板比二十年前更为平整、光滑,路面也宽出一米多,街市上熙熙攘攘的商人、百姓络绎不绝,不时地还有一支十多人的军士手执盾牌、身背劲弓从人群中穿过,好不惹人注意。街道两旁是规划的整整齐齐的房舍,全部都是红砖黑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比茅草屋要住的舒服得多。
二司马少阳看的有点儿抬不动脚,多亏了逄蒙在旁边提醒他,少阳才渐渐回过神来,新建的老丘城虽然没有莱城大,可是其小巧玲珑绝非莱城可比。不多时,少阳便跟着逄蒙走进了中军帅堂,副司马有道子、参军车弘、副司监武甲、老丘牧正山贤、马正姬弋、射击队长妫青、帅堂卫队长湛狐等一众高级官员全都到齐了,帅堂之内分两列而坐,寒浞端坐正上方,一脸的微笑。逄蒙立马上前一步,双手一鞠,高声道,
“属下逄蒙,奉司马大人之命请来了东夷族军事联盟二司马少阳大人”
“好,逄蒙队长辛苦了。相比你身边的这位便是少阳大人了吧”
二司马少阳闻听此言,立马上前一步,朗声道,
“在下正是莱城少阳,久闻有穷国的寒少保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少阳大人过誉了,您远道而来,请上座”
言毕,便有一人领着少阳坐在了寒浞左下方的特设专椅。少阳坐定后又略起身对向寒浞,面部略显激动道,
“多谢寒少保赐座,在下本属偏远东夷,素来仰慕中原礼仪之邦。二十年前我跟随哥哥少昊来过一次老丘,今日再临故地,心中倍感亲切啊”
“少阳大人真是性情中人,你若是喜欢这里,我安排司正府为你在城中觅得一处院落歇脚,你看如何啊”
“多谢寒少保关心,不过在下时常在外经商,居无定所,实在不敢贪居啊”
“二司马真是劳苦功高,全国各地互通有无,真是有功之人啊”
“不敢、不敢...”
就这样寒浞和少阳互拍了一通马屁,堂下的高级官员也都纷纷附和,两人不禁都有些飘飘然,寒浞逐一将堂下的一众高级官员介绍给邵阳认识,这也算是一种外交上的礼仪。
临近中午吃饭时分,副司马有道子、参军车弘、副司监武甲、老丘牧正山贤、马正姬弋、射击队长妫青、帅堂卫队长湛狐、特别行动队队长逄蒙等纷纷告辞准备回到自己家中,寒浞也不挽留,众人纷纷离去,唯独留下逄蒙。
帅堂的后屋之中,寒浞、少阳、逄蒙共坐一桌。这里是寒浞平时宴请下属时用餐的地方,自从结婚之后,寒浞和妻子姜蠡也在这里用餐,搁在平时寒浞吃饭的时候侍奉的仆人就有两三个,多的时候能达到七八个。可是今天,上完饭菜之后,寒浞支开了所有侍奉的仆人,就连妻子姜蠡也被支出去到另外的房间用餐。房间之内,只剩下寒浞、少阳、逄蒙,三人一开始还是边吃便笑谈、东拉西扯,好不欢快。渐渐的,少阳便话锋一转,直接将话题转到了食盐之上,
“寒少保,我此次前来老丘的目的相比逄蒙先生已经事先向您汇报了吧”
“不错,少阳大人。我们老丘的食盐是我派逄蒙队长推销到东夷族一带,不过路途遥远,常有盗贼出没,货物被劫也是常有的事情”
“押送食盐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我这次前来准备从老丘换得少保大人最新研制的劲弓二百把,不知少保考虑的如何”
“二司马,你也知道,现在的军队最重要的武器便是弓箭,如果我贸然将劲弓出售与你,难免会落的个通敌的罪名”
“少保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泄密。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好,二司马果然快人快语。二百把劲弓我可以免费赠送于你,但是食盐在东夷的销售你也要协助逄蒙队长。”
“这个绝对没问题。相信少保大人也知道,我东夷族几十个部落方国无心争霸中原,您赠送的二百把劲弓我只是装备我的常备军维持内部稳定,绝不会将箭头对准中原各国”
“如此甚好,二百把劲弓外带两万支竹羽箭,我会敦促武器司赶制调拨,你即可安排专人秘密押送,,尽量绕道姜国南边的吕国,且不可在押送途中出现纰漏”
“多谢寒少保慷慨赠箭,我一定尽全力协助逄蒙先生在东夷一带销售食盐”
“那在下谢过司马大人信任,也提前先感谢少阳大人的协助”
“大家就不必客气了,以后前往东夷一带的食盐专线由逄蒙队长负责,具体的事项有逄蒙队长从中协调,”
“多谢大....”
逄蒙正要开口,寒浞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三人静静的吃了剩下的饭菜,少阳得到寒浞赠送的二百把劲弓,心情自然是十分的舒畅,吃起饭来也感觉格外的香。吃完午饭,少阳和逄蒙便告辞寒浞,离开了中军帅堂。二人在老丘的街道上闲逛了一阵,少阳免不了一番感慨,下午时分,二人才赶回了黄河北岸的秘密仓库,困意上涌,少阳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话说寒浞送走了逄蒙和少阳,心情也是格外的舒坦,想想自己筹划了那么久的盐路居然这么快就打通了。一方面他派人通知武器司副司监武甲赶制二百把劲弓、两万支竹羽箭;另一方面他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师傅有道子,着人请师傅有道子到帅堂一叙。不多会儿,住在城北的有道子便来到了帅堂,分宾主落座,寒浞直入正题,低声道
“师傅,你可知东夷族的二司马少阳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徒儿,想必少阳前来老丘不是简单的外交关系吧。定是与最近市面上抢手的食盐有关吧”
“师傅果然明察,一眼便能看穿。不错,此人半个月前帮我们运送了一批货物,并索要二百把劲弓,我索性赠送了他两万支竹羽箭。少阳还答应帮我们在东夷一带销售食盐”
“徒儿你可要谨慎,新研制的劲弓威力十分强大,赠与异族恐日后会与我方作对。而且东夷距离老丘上千里,食盐运输极其不便,恐怕很难在东夷一带大量出售”
“师傅所言甚是,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东夷族占据了东边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土地肥沃、物产富饶、人民生活水平非中原之地可比,莱城附近有几十个部落方国,人口有五六万之众,是一个庞大的食盐消耗地。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赌一把”
“徒儿,切不可冒进,我们老丘一带最近两年也发展很快,物资储存渐渐丰盈,何必非要到偏远的东夷呢”
“师傅,你只知我们的物资储存丰厚,可是你不知道我们老丘一带每月都会有几百的外来人口,照这样下去,不出两年,老丘人口就会赶上亘城。到那个时候,老丘将会入不敷出,军政管理面临瘫痪啊”
“居然有这种事情?照你这样说,两年之后老丘恐有灾难啊”
“牧正府夜以继日的开垦新的田地,仍然满足不了新的流民,现在的老丘人口已经猛增到一万多,若不是食盐换来的物资支撑,老丘恐怕早就垮了”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索性与二司马少阳联合起来,将食盐售往东夷诸国”
“正是如此,现如今我已经安排逄蒙负责此事,食盐销往东夷的具体事项均由他一人负责”
“可是逄蒙此人我始终觉得不可信任,先前他屠杀了夏王室那么多人,背叛后羿被逐出有穷国,现如今走投无路才投靠我们中军。把这么重要的食盐交给此人,恐怕会生变”
“师傅顾虑的对,目前我们中军正是用人之际,其他人都不适合担当这个任务,唯独逄蒙可以利用特别行动队的便利,完成任务。经过半年多的实践,此人已经熟练掌握了食盐的特性以及销售技巧,暂时无人能取代他”
“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或许真是我多虑了”
“师傅你可宽心,帮我处理中军事务,尤其是那新训练的五百护盐大军,断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徒儿放心吧,五百护盐大军已经全部能投入战斗,保护巫池盐场的担子就放在我身上吧”
“那我就吩咐车让加快食盐的生产速度,务必要在一年之内将食盐全部开采完毕”
“偌大的巫池盐场,岂能这么快就开采完了”
“师傅,你有所不知,巫池盐场属于咸水沉积下来的盐层,含盐量有限,如果估计无误的话,最大储存量在三万壶左右,到目前为止我们开采的不到一万壶。我想在剩下的一年内将其全部开采完毕”
“没想到会这样,那新的盐场你想选在何处”
“这里”
寒浞重重的一拳击在地图之上,刚好就是东夷所在的位置,他的眼神闪现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似乎要吃掉整个东夷族。有道子也被寒浞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冷的寒浞,而且眼神中欲望有一种王者的霸气,寒浞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掉在陷阱中等待救援的毛头小伙子了,有道子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