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无需为我如此,我这条命自叫小凯的那一刻就是您的了。今天,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把您救下来。”糯米瘪着嘴重复了一遍小凯刚才的慷慨陈词,小凯却非常窘迫的看着她,一脸愧疚和里,都是他自以为是的说这种难为情的话才让那帮歹人得了空隙,让他们落得了现在的下场。
他们已经从南京城出来了,一羞赧。
毕竟上一刻还牛逼哄哄的说出那样的言辞,而此时此刻的两人却被紧紧束缚住了双手双脚,还被扔在了一辆臭烘烘的牛车上。
没错,他们都没抓起来了,就在小凯深情说完这些的时候。
小凯几乎想把脑袋埋到肚子开始那伙人为了方便出城,还把他们的嘴巴堵住了布,连人也一块被塞进了麻袋里。和一群同样绑在麻袋里的猪崽子一起被运出来城。
而那些在药庄被周临打败负伤的伙计们,也在那之后和大部队会合了,这些周临恐怕都来不及阻止。
因为他几乎只忙着每条街跑来跑去地找了,并没有及时抓住一些人来作为扣留人质。
他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和另外一些在城外等候的伙伴汇合,商量捕获白孔雀的对策。这样一来,原来的十个人就变成了三十来个人。三十来个汉子,簇拥着一个小丫头。
原定明天才出发的日程,只能提前了,而上午还一起行动谈笑风生的三人小分队,现在的其中两人已经沦为了阶下囚,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毕竟维系他们生命的只是一个虚妄的谎言。
出了城之后,两人到是从麻袋里出来了,不过仍被看管在牛车上。一行人径直朝着孔雀林出发,牛车被猎户们簇拥在中间,其他人都徒步行走,只有糯米和小凯享受这种安逸,但他们却不因此而感到庆幸。
城外的大路越来越颠簸,牛车更是没什么舒适度可言,小凯和糯米被颠得东倒西歪。小凯趁机假意倒在糯米身后,低声道:“傍晚之前我们必须找个机会逃脱,要不然,他们恐怕会对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老大给拽起来了,道:“别说悄悄话,好好坐着。明天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糯米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他们被抓起来到现在,都在一直赶路是因为他们不想被周临发现,所以她到太阳下山时他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都是安全的。
但是一旦到了晚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些与其说是猎户,不如说是拿刀尖舔血换来的钱财的赏金猎人,每个人手上不得握着一两条人命啊?
毕竟不是所有雇主都是中了脑残病毒想看白孔雀的主,花钱消灾的活估计这些人都没少接吧。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也许我连孔雀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是聪明人,知道后果。”那老大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糯米却心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聪明人?
不过有一条还是可以确认的,对于白孔雀,她确实不是一无所知。但是这一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拿两只眼睛瞪出来的?
小凯被那老大抓得胳膊都紫了,也不再有小动作,老老实实地在那坐着。糯米悄悄冲他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俩人都知道机会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所有人停在一处小溪流旁休整,他们仍然被绑着,被人们簇拥在中间。当他们分散了些人手出去拾柴、捉鱼的时候,他们仍然被束缚着,只是只剩下五六个个人看守。
虽然比密不透风的围着稍微好一些,但是仍很难找到突破口。
糯米假装整理头发,实则以手掩面,悄悄和小凯说话:“小凯,这呢,是我在跟你说话。别紧张,脸部放松,把手往我这边挪挪,一会听我的口令。”
小凯听话地放松了脸部肌肉,漫不经心地把手递到糯米身侧,过了一会儿,便感觉她把束缚住他的绳索弄松了,似乎到了可以直接挣脱的程度,但是他们仍然跑不了,毕竟脚上还绑着好几圈绳索呢。
糯米也把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弄松了,这都是她做了这么些年偷偷摸摸的工作练就的小本事,曾经为了练手指的灵活性,都得被绑着苦练脱逃,这点小把戏还难不倒她。
她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天,同样漫不经心地道:“小凯,他们的手下一部分往小溪里去了,一部分到了山丘上,咱们就沿着溪流跑,或许还有机会。”
“好。”小凯应道。
“好什么呀好?”旁边的看守听见了,狠狠踹了他一脚。
小凯忍不了这气,刚要作势起身,但手被糯米拽了回来,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手都挣脱了,只是起哄得更厉害了。
另外一个戏谑着道:“和女人坐在一起呗~能不好吗!”
“要不咱也和她好好?”
说着,五六个吊儿郎当的人就全部凑了过来,手上的武器早扔到了一边,只顾着宽衣解带。
面对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五六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一拥而上,他们觉得其他人都去干活了,领头的给他们看守的机会,就是默认了让他们提前尝点甜头。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就在他们马上要一亲芳泽时,便被一路上一直默不作声老实巴交认欺负的男人给推了回来。
一个小头目怒火中烧:“你皮痒啊!”
几个人爬起来就是一阵叫骂,但是并没有引起溪流旁的人们注意,趁着这个机会,糯米马上从牛车上跳下来,三蹦两蹦捡起了地上被扔着的马刀,把腿上的绳子砍断了。
“那个女的跑啦!”其中一个手下终于发现了,说了一句。
五六人中的小头目听了急忙扭头,寻找那个身影,刚转过头还未看清就被一道残影和一阵香风掀翻在地。
糯米一击得手,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到小凯那,挥刀就砍,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糯米的刀剑功夫真是不到家,平时连拿菜刀切菜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刀下去,她几乎是瞄着腿去的。幸亏小凯已经把腿上的绳索解得差不多了,他使劲把两腿一张,刀剑就砍到了绳子上,绳子当然应声而断,刀刃都嵌到了车板里,不过万幸的是没有断腿。
糯米也是有些着急,看刀拔不出来,立马拉起愣住的小凯就跑,小凯马上反应了过来,两个人就像是亡命之徒,跑得几乎像两匹飞驰的骏马。
这功夫,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朝两边的自己人大喊:“那俩小王八蛋逃跑了!”
两边的人也是听见了呼喊声,拾柴的直接扔下手里的柴火,捕鱼的直接往往岸上走,两拨人合围着要捕捉他们。
然而等两部分人合流之后,却没有夹住两只小老鼠,只能跟在屁股后面追。
真是好气啊!
不过也没办法,只能追在后面,还不住地大喊:“别让老子给你逮回来,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两方人你追我赶了很久,都是又累又饿,但就是谁也追不上谁,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道路越来越不可辨别,真是越来越难迈出腿了,双方的速度都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这场拉锯战从糯米突然踩到什么东西崴了一脚而缓缓收尾,小凯把她搀起来,但是没走多久她就走不了路了。小凯只能把她费力地背起来,艰难地往前跑去,慢慢地,由快跑变成慢跑,由慢跑变成走,身后的叫骂声真是越来越近。
小凯也是着急,不停地向后张望,一回头也没看见脚下的路,便也和糯米似的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摔倒了。
正好旁边就有一个直上直下的小坡,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而原来追在后面的人仍然沿着那条路追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虽然断坡只有两米多的高度,但是小凯和糯米也都摔得不轻,不过他们仍等到那些人跑得远了才叫出声来。
艰难地爬起身,小凯把糯米放到一边的小树上靠着,糯米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已经青了:“是我连累你了。”
小凯露出苦涩的微笑:“没事,这不都逃出来了吗?”
糯米也笑笑,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逃离周临的好时机,这让她加大了笑容:“哈哈哈!”
小凯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喜悦。
小凯和糯米一下都提高了警惕,这是一个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但是不属于刚才那伙人的任何一个。
“是谁?快出来。”糯米悄悄捡起身边一块坚硬又厚重的石头,攥在手里。
谁知,一个穿着干练红色衣裤的女子却从树后直接闪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皮鞭,面容虽不精致,但却不失典雅,眼睛玩味的看着两个人。
“你们不希望我是谁呀?”说完,她便举起皮鞭朝两人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