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耐烦地道:“别叫我爹,求你了,我哪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你就放过我吧。”这男子面容俊秀,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手中拿着一把三尺玄铁重剑,此人也是紫微峰的弟子,名叫魏方离。
那女子上前一把抓住魏方离的山羊胡子,道:“爹,我要吃糖,给我买糖吃嘛。”
魏方离快要发疯了,大声道:“放手。”女子松开了他的胡子,道:“爹,你干嘛这么凶啊,哇哇——”,女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让魏方离更加头痛,他手忙脚乱,左右张望,结结巴巴地道:“刘薇然,别哭......别哭呀,要是让大家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姑奶奶,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女子看着魏方离滑稽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破涕为笑,道:“那女儿不哭了,你给我买糖吃好不好?”
“好吧,等赏完紫薇花,我就给你去买好不好?”魏方离道。
“谢谢爹,爹待我最好了。”刘薇然道。
“停,别叫我爹了,我还没找媳妇呢,你这样叫下去,难道要我打一辈子光棍?”魏方离道。
刘薇然道:“我就叫,爹,爹......”
“不要叫了,韩心骑,救命啊。”魏方离抱头向大厅走去。
刘薇然赶紧追了上去道:“魏方离爹爹,你休想甩掉我。”
大厅里众人喝着茶,刘薇然此刻最是高兴了,唧唧咋咋地问个不停“心骑师兄,这紫薇花该怎么赏?你跟我们说说吧。”
韩心骑面带微笑,显然心情也是极好,说道:“赏花之前我们先做个游戏,每人背诵一句有关紫薇花的诗,没背出来的就罚酒,若能猜出酒中成分也算过了,若不然就给大伙舞一段剑,如何?”
见大伙没有意见,韩心骑道:“谁先来?”
贺天鹤道:“女士优先,叶媛师姐先来。”
叶媛道:“似痴如醉弱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谁道花无百日红,紫薇长放半年花。”一阵掌声响过,叶媛道:“惜芸,该你了。”
慕容惜芸道:“钟鼓楼前官样花,谁令流落到天涯。”
刘薇然笑道:“这个容易,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哈哈,心骑师兄,该你了。”
“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贺兄。”韩心骑道。
贺天鹤道:“好一个紫薇花对紫薇郎,上酒。”
韩心骑拿了一只古藤杯盛的酒过来,贺天鹤已猜到杯中所盛的是百草酒,却先慢慢品尝一下才道:“这百草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饮这百草酒需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之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韩兄真是喝酒的名家。”
韩心骑一愣,惊道:“高,实在是高,在酒上的造诣我不如贺兄。”
彭燚道:“韩兄真是有雅兴啊,也给兄弟我上杯酒吧。”
韩心骑拿了只犀角杯盛的酒过来,彭燚一饮而尽,道:“这不就是普通的白酒吗?”
“对的,就是白酒,因其少了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韩心骑道。
魏方离对于诗酒并不在行,便道:“让我为大伙舞一段。”
一遍掌声响起,刘薇然道:“爹爹好帅喔。”
魏方离拔出身后三尺玄铁长剑,那本来沉重的玄铁重剑到了魏方离手中,竟快如闪电,行若流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看似极速,却每一招都带着如山的压力。看似沉重,却飘逸挥洒。
游戏完了之后,刘薇然道:“心骑师兄,现在游戏做完了,该说怎么赏花了吧。”
韩心骑笑道:“哈哈,院里的紫薇花大家随便赏。”
“你这不是坑我们吗,紫薇城到处都是紫薇花,难道你院里的紫薇花特别一些?”刘薇然一脸的不悦。
贺天鹤对着刘薇然偷偷眨了眨眼,道:“然儿师妹,你有所不知,其实韩心骑这家伙不是叫我们来赏花的,他是让我们来赏画的,画中正是他的心上人。”
刘薇然一惊,“呀”了一声,道:“心骑师兄,看不出啊,你心上人到底是哪一位呢?”
韩心骑脸上一红,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别听贺天鹤这小子乱说。”
贺天鹤笑道:“韩兄你别不承认,大伙都看着你把画收起来的,画上还题有你心上人的名字呢?”
刘薇然接着说道:“心骑师兄,你还是自己说出来吧,要不把那幅画拿出了给我们看看也行,别逼我们动手喔,魏方离爹爹,你说是吧。”
魏方离道:“韩兄,你就说吧,是哪家的姑娘,我们好去帮你提亲。”
韩心骑满脸尴尬,狠狠地盯了贺天鹤一眼,道:“那幅画是我酒醉时胡乱画的,叶媛这两个字只是巧合而已。”
贺天鹤立刻道:“韩兄,本来我都不打算说的,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人家名字说出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韩心骑自知失言,低头不语。这时,叶媛站起身来,道:“过几个月就要参加七杰的选拔考试了,你们还有闲情在这里瞎闹,无聊至极,我先告辞了。”说罢,叶媛气冲冲地走出了大厅。
众人一阵沉默,刘薇然低声对贺天鹤说道:“天鹤师兄,那画中女子跟叶媛师姐到底像不像?我觉得肯定是心骑师兄把她画丑了,不然她怎么会生气?”
贺天鹤一呆,随即放声大笑,众人都大笑起来。
韩心骑一拍桌子,道:“够了,以后不准再说起此事。”
魏方离道:“天鹤师兄和然儿师妹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对了,你常说在你出生时,有个道士送你一把绝世寒剑,一直没看你用过,今天可不可以让我们大开眼界。”
韩心骑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拿剑。”
过不多时,韩心骑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长剑上流光溢彩,散发出动人心魄的魅力。
魏方离接过长剑,摸了摸剑鞘上的花纹,将剑拔出,立即射出万丈光芒。魏方离道:“果然是举世罕见的极品。”说罢,将剑插入剑鞘,传给其他人观看。
韩心骑道:“那道士说此剑藏有剑魂,不过还在沉睡中,因此这把剑只是锋利无比,我想可能是这把剑还未找到它真正的主人吧。”
刘薇然道:“有这么好的剑,你为什么不用呢?”
韩心骑笑道:“这把剑削铁如泥,若用这把剑,显得我仗着神兵欺负人。”
刘薇然道:“现今这世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取得胜利,可以不折手段,用把神兵,有什么大不了?我可跟你说了,比试剑法对于七杰的选拔非常重要,用不用这把剑,你自己决定。”时间飞快,一转眼夜已深,众人都散去了。
冷月轻风,一片寂静,韩心骑抱着双腿静静地坐在屋顶,思考着白天刘薇然说的那些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心骑哥,心骑哥。”韩心骑回头一看,还真是慕容惜芸。
韩心骑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只是跑出来玩。”慕容惜芸不好直接说她出来看韩心骑,她挪动着屁股,不知道该不该跟韩心骑坐近些。
“夜里有些冷,”韩心骑道:“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我不觉得冷,白天还和同门师兄弟有说有笑的,现在都散了,我怕你会有点失落。”韩心骑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里映着星光,两个人默默相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韩心骑,她有种要哭的冲动。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密入树叶,得到一人心是多么渺小的愿望。然而,这世上依然有那么多人不能如愿,因为他们真正希望的,并不是愿得一人心,而是愿得那人心。